澡堂。
余光着身子,水哗哗地流着。
滑过消瘦的脸庞,肌肤,一直冲到脚下。
“峰的事军营里没人知道”
郑站在余的面前,枪孔指着余。竟然没有一丝惊讶。
“我现在马上可以让你坐牢”
“你不会的,如果有的话你早就下手了”
“你是明远公司的人?”
余笑了,手伸向放在一边的军服。
一张扑克牌,草花八。
熟悉的扑克,充斥在没有自由可言的世界里。被困在牌局里,便再难抽身。
郑这才将枪收起来,转身。
“把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
郑走到连廊上,等待。
军营在傍晚时显得格外平静,凉风吹过耳畔,像是谁的轻喃。
郑看了看手表,突然意识到时间已经超过五点。
扫过整个军营,没有丹的影子,只有从大门延伸出来的车辙延伸到军官楼。
余从澡堂出来。
郑没等余开口就先问出“那辆黑色轿车是谁的”
“陈军官的”
“详细一点”
虽然有些疑惑“陈亚琳,曾参与过比克湾战争,获得……”
“她的办公室?”
“三楼”
“你的事以后再说,我带枪的事你最好别管”
然后就匆忙的向军官楼奔去。
余看着郑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我就是专门来管着你的,居然要我别管……呵呵,知道太多果然会露馅”
谁站在身后,又是谁的影子,阳光照不到的黑暗里漆黑一片。
军官楼。
三楼的灯亮着,郑站在门口。
咚咚咚。
门开,一个男军官和女军官站在办公桌前。
虽然完全看不出伪装的痕迹,一个轻微的勾手说明这位女军官就是丹。
电话还是没来。
郑镇静地走进去,行了一个军礼。
“报告长官,这是在宿舍楼里找到的枪支”
郑拿出了自己的手枪。
丹终于松了一口气,向门口走去。
突然男军官抓住丹的手,有些暗示地笑道“这些事明天再解决,你先出去”
世俗的五指间流走了多少本该抓住的情感,紧抓住的却不该触碰。
郑看到丹的领口有些松动,突然明白了。
“对不起长官,陈军官必须要去一趟……”
还没等郑讲完,突然丹的嘴唇就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虽然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虽然知道这并不是真实,虽然知道这双嘴唇甚至不是丹的。
但是郑还是拧紧了眉头,看着那双藏在黑色隐形眼镜后面冰蓝色的眸子。
平静如水。
电话声终于响起。
丹迅速接起,“陈小姐您好,这里是渡里邮政局……”
最不恰当的时刻,让人绝望的声音。
挂掉电话。
“解释?”军官压抑着愤怒。
整个房间的气氛在一瞬间就僵住,粘稠得融化不开。
敲门声再次响起。
军帽下消瘦的脸庞,季余。
他小步走到男军官的身旁,耳语几句。
长官瞪了郑和丹一眼,马上压住怒气走出办公室。
看出郑好奇的眼神,季余笑了。“能够制住萧军官的,恐怕只剩他的高官妻子”
“他是谁?”丹看郑对余并没有敌意。
“草花八”郑看着余“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消一会萧军官马上就会回来”
“没关系,在这之前你比萧军官更麻烦”
“情报部,隶属铭的副牌组”
“是铭派你来监视我的?”
“据文件显示你要对已经签署的文件负责”
敲门声。
余无奈地看了看门,郑推开窗户。
门被撞开,空无一人,只有窗边的帘子不断被风吹起。萧军官走到窗边,水管下面没有人影。
人用来探寻破绽的好奇与猜忌,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这时电话声响起,萧军官马上转身。
郑迅速地捂住萧军官的口,余将他绑住。
丹接起电话,机械的元音字母。
然后是老苏用微弱的声音吐出的一个字“快”
丹马上转过来看着郑“老苏那里出事了,我们马上行动”
郑看着萧,“我们也没有犹豫的时间”
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余的身上。
“不要看着我,分析的结果是掺一手比不掺的好”
“马上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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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路12号。
画满催眠符号的天花板下,老苏的手臂上染红一片。
嘴已经被封住,金牙无法露出。
漆黑的枪孔顶在他的身后。
“原来丹在飞机上被我催眠都是假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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