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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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爷,你看,前面有家药行,看样子还挺大的,走,咱们过去瞧瞧
“哞——”
皇甫玉看到的正是一家药行,这家药行是万朝的一位御医告老还乡后来到丽谷开设的,至今已有十一个年头。
这位老御医叫马木流,已八十有二,他老伴叫蔡桂花,今年六十六岁。
不过,马木流已于两年前将药行交由他的两个儿子马文、马武打理,而他自己则喜欢跟着他老伴到药行后街一家叫“静茗轩”的茶馆里去喝茶听戏,由此,药行里平时很难见到马木流的人影。
在丽谷,来自万朝的赌客特别多,一些赌客输钱后,难免会引发各种不适之症,这些“伤财又伤身”的赌客多半会跑到马木流这家药行来求医问药,而马氏兄弟因受其父“衣钵亲传”,医术自然也非同小可,来者无不药到病除,再加上马氏兄弟跟他们父亲一样,心存仁善,坚持微利行医,还时常搞一些小规模义诊,于是有很多万朝赌客把马木流的这家药行叫做“御仁堂”。
皇甫玉领着飞天血鹿来到御仁堂门口侧身朝里面一望,见这家药行规模的确很大,店堂布置古色古香,装潢、陈设也极为考究,店里来客不多,柜台里面有五个人正在忙碌,其中,有两个人的穿着明显是万朝的式样,观其面相也与万朝人无异……皇甫玉知道丽谷城里万朝人颇多,对此,他自然不以为奇。
皇甫玉按了按放在怀里的那截鹿角,示意飞天血鹿在门外等候,便独自跨进门靠近柜台弱弱地问道:“请问掌柜在吗?”
马文、马武闻声一看,以为又是一个输了钱的万朝赌客求医问药来了,但再一细看,他俩觉得这个赌客为何这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年轻的赌客来过。
“嘿嘿……”
马武开口一笑便说:“客官,我就是掌柜,你有何不适?”
“我没什么不适,我是来问一下,你们这里收不收类似于药材的东西?”
马文说:“药材当然收,但要看是什么药材,我们用不用得上。”
马文、马武只觉得柜台前这个年轻的万朝赌客要不是输钱输傻了,要不就是有非分之想……不然,谁又会带着药材从万朝跑到丽谷来赌钱呢?
马文、马武相互使了个眼色,便警觉起来……
“鹿、鹿角,你们收吗?”
皇甫玉毕竟是生平第一次“谈生意”,他有些紧张。
“鹿角?”
马武反问到。
“是、是的,是鹿角!”
皇甫玉心里完全没底……
马文见他说得有模有样,便道:“鹿角收,但不知你有多少?品相如何?”
“我、我有一截!”
“什么?”
“我有一截鹿角,你们收、收吗?”
“你有一截鹿角?嘿嘿……”
马文、马武断定柜台前这个年轻的万朝赌客定然是输钱输傻了,于是他俩相互又望了一眼,便会心地笑了起来……
皇甫玉何等聪慧,他看到二人的表情,知道他们不太相信,同时也推断出这两位虽是万朝人,但多半对飞天血鹿之事完全不知或者知之甚少,于是他缓了缓自己紧张的情绪说:“我的确有一截鹿角想卖,就不知你们出不出得起价钱?”
闻言,马武一脸讥讽地说:“若是一对完整的鹿角,我可以比别人多出一锭大丽金;若是品相上好的一对鹿角,人家最多只会出五锭,而我可以出到八锭!怎么样?客官,你有吗?至于你所谓的一截鹿角,本店不收!”
马文接着说:“客官,我店事情繁多,恕不奉陪,你请自便。”
说完,马文、马武便各自走开了。
皇甫玉一看两人走开,有点急了,自己毕竟不是来斗嘴皮子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筹到钱拿去给妙然大师修整无我庵,于是他把那截鹿角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来往柜台上一搁,随后底气不是很足地说:“我的鹿角虽只有一截,但就你们刚才所说的鹿角,五百对也未必能换得到!”
“你说啥——”
马文、马武一听,看样子今天来的是个喜欢较真的“硬腿”,于是他俩又回过头来打算说几句客套话尽快把这个“硬腿”打发走。
马文瞟了一眼柜台上的那截鹿角和颜悦色地说:“这位兄弟,我知道你打万朝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但你要知道,咱们也是从万朝来的,大家都不容易嘛!你的这截鹿角咱们确实不收,请你见谅!兄弟,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可以叫一位郎中给你号号脉,送你几副草药,就当交个朋友,好吗?”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鹿角?”
马武在一旁拿着那截鹿角端详起来……
“还会是什么鹿角?不就是一般山鹿的鹿角啰!”
马文见一席好话说完,柜台前这个年轻的万朝“赌客”居然还无动于衷,便有些火了……
“哥,不对!这鹿角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看这成色!看这纹路!我的天啦!这只鹿怕是活了一百多岁!哥!哥!你闻,这鹿角的气味,你闻闻看!呀!”
马武捧着那截鹿角递给了马文。
马文压了压火气接过来一看,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又仔细看了一遍,随后一脸惊讶地问道:“客、客官,请、请问这是什么鹿角?”
皇甫玉淡淡地说:“飞天血鹿的鹿角。”
“什、什、什么?飞、飞、飞天血鹿!!!”
马文、马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显然,他俩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飞天血鹿的事情……
“嗯,不错。”
“客、客、客官!您、您先收好!来来来!请、请到后庭详谈!”
马文、马武见旁边有来客听到动静往这边过来,于是他俩急急忙忙从柜台里面转出来毕恭毕敬地把皇甫玉请进了后庭。
皇甫玉仗着自己飘渺术了得,他把那截鹿角又揣到怀里便无所畏惧地跟着马文、马武来到了御仁堂的后庭……
马文、马武领着皇甫玉来到后庭,分主宾坐定,随后马文对马武说道:“武弟,你快去‘静茗轩’把爹请来!另外,要下面沏一壶最好的茶来,快!”
“好的!”
马武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不一会,端然稳坐的皇甫玉看到两个明显也是万朝装束的丫鬟沏了一壶茶过来,那茶盘里面放着四个上好的茶杯。
此情此景,皇甫玉蓦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母亲在一起品茶的场面,心里经不住涌起了一阵酸楚……
“我来,你们退下。”
马文一脸威严。
“是。”
两个丫鬟应声而退……
等那两个丫鬟一走,马文又毕恭毕敬地给皇甫玉倒了一杯茶,说:“兄弟,您贵姓?”
皇甫玉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说:“免贵,复姓皇甫。”
“皇甫兄弟,方才多有不敬,还望您多多包涵!”
“不必客气,请问尊驾贵姓?”
“小姓马,单名一个‘文’字,方才那位是我小弟马武,以后还请皇甫兄弟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马掌柜不必如此多礼。”
“皇甫兄弟,我并非掌柜。”
“哦,那掌柜是——”
“我爹!”
“哦。”
“皇甫兄弟来自万朝哪里?”
“湖州明月府。”
“嗯,这就对了!记得听我爹说过,那飞天血鹿常栖息于明月府秀城正北的云雾山脉,也不知这截鹿角皇甫兄弟是如何得手的?”
“马兄,此事说来话长……”
皇甫玉话音未落,忽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一苍老的声音颤巍巍地从后门传来:“文儿——飞天血鹿何在?”
门帘响动,皇甫玉看到马武扶着一耄耋老汉赶到……
马文急忙跑过去也扶着那耄耋老汉说:“爹!您别急,不是飞天血鹿,喏,是这位小哥有一截飞天血鹿的鹿角!但我和马武还不能完全确定!”
“快!文儿,快拿给爹看看!”

闻言,皇甫玉于是把那截鹿角又掏出来递给了马文。
马文接过鹿角捧到了他爹马木流面前:“爹,这鹿角跟咱们以前看到的鹿角的确大不相同,您看是飞天血鹿的吗?”
马木流颤巍巍地接过鹿角一闻,当即老泪纵横,仰天呼道:“苍天啊!我马木流何德何能?我终于要实现自己的最后一个愿望了!你待我不薄啊!”
“爹!爹!您怎么啦?您没事吧?”
马文、马武两兄弟不知所措地呆在了那里……
马木流对他两个儿子竟然不理不睬,他抓着那截鹿角紧紧贴在胸口对皇甫玉说:“小哥,开个价,我买了!”
皇甫玉也被这马木流搞得有些糊涂了,不就是一截飞天血鹿的鹿角吗?这位老人家也没必要如此激动嘛。
“小哥,你开个价,我马木流买啦!”
马木流把那截鹿角抓得更紧了,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老人家,这截鹿角,要卖——要卖——”
皇甫玉只觉得“五千锭”数目实在太大,他一时竟说不出口,但自己又不能低于“五千锭”卖,要不然,让“鹿不平”知道了,它肯定会火冒三丈,而自己又不想骗它瞒它。
皇甫玉很是犹豫不决……
“小哥,怎么着!瞧不起我马木流啊?怕我出不起钱?小哥,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马木流,我跟你说,十一年前,我马木流还是万朝皇宫里面的首辅御医呢!年轻人,别啰哩啰嗦,你尽管开个价,我马木流要啦!!!”
皇甫玉见马木流态度非常坚决,也就不再犹豫,他说:“老人家,我跟你实话实说吧,这截鹿角,我、我要卖五千锭大丽金!”
“什么?”
“你说啥——”
马文、马武张开嘴巴傻了……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御仁堂一年到头忙下来,“收支两抵”最多也就落个三百多锭大丽金,并且,这还要生意好的时候才有;生意不好的年份,也就两百锭不到……这马氏两兄弟一听皇甫玉的这截鹿角竟然要卖五千锭大丽金,这是什么概念呀!整整二十年,咱们一家人都白给你干了!这、这不纯粹是扯蛋吗?你这截鹿角再珍贵,不还是一截鹿角吗?能当饭吃啊!他奶奶的,这完全就是在讹人嘛!!!
马文、马武正在这里愤愤不平,猛然,平地响起一声大喝:“文儿、武儿,给钱!”
“爹——”
“爹——使不得!使不得呀!娘也不会同意的!”
“使不得?你们这两个畜生!老子把你们养大!老子教你们学医!怎么着?现在老子要买一点东西,你们俩居然在这里说使不得?”
“爹——五千锭呀!”
“五千锭怎么啦?今天就是五万锭,我马木流都要啦!你们这两个不成才的东西!”
“爹——”马文知道他爹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挽回的,于是他对马武又使了个眼色,便双双跪在了马木流面前。
“你们这两个逆子,还不快去筹钱,跪在这里有个屁用?”
“爹,咱们哪来这么多钱呀?”
“那有多少?”
“金锭最多也就一百多锭,银票大概有两千锭。”
“嗯——”
马木流沉思片刻便对皇甫玉说道:“小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两千锭银票给你,再加上我这个药行也全部给你,换你这截鹿角,我自己留一百锭当做路费好回老家,你看如何?”
“什么?”
这下,不仅马文、马武惊呆了,皇甫玉也感觉被人“轰”了一拳似的……
皇甫玉觉得这个叫马木流的老者可能有些神志不清了,于是他细声细语地说道:“老人家,这截鹿角,我不卖了,您给我吧,外面还有同伴在等我,我要走了。”
“小哥,你做人不要‘赶尽杀绝’!我这家药行在大丽国可是响当当的,上一次,一位本野国的皇太子出三千锭大丽金我都没卖!现在,我马木流把这家药行给你了,只留下一点点路费钱好回老家,你都不肯呀?好!那一百锭也给你算啦,这总行了吧!”
马文、马武跪在地上看到父亲无比决绝的神情,终于也看出一点门道来了,父亲在皇宫、江湖闯荡了一辈子,不可能傻到来做这门“弃家荡产”的赔本买卖,这里面必定大有玄机!
于是这兄弟俩也不喊不叫了,他们选择了静观其变……
“老人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您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是真心为您着想啊!老人家!”
马木流还是异常坚决地说:“小哥,你要是真的为我这把‘老骨头’着想,咱们就马上成交,我马木流交钱、交房走人,这截鹿角从此以后就归我了!小哥,你看怎么样?”
“老人家,你这不是让我很难做人吗?”
“你不卖给我,才很难做人!才不会做人!”
“老人家——我——”
皇甫玉心里非常矛盾,一方面,他迫切希望这截鹿角能够卖个好价钱;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因此“弃家荡产”;可这马木流态度又非常之坚决,他对这截鹿角显然已志在必得!看他这神情,今天若不把这截鹿角卖给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哥,怎么样?是不是要我马木流给你跪下你才肯卖!”
“我卖!我卖——您老人家要买,我敢不卖?我卖给您就是啦!”
皇甫玉听到马木流这么一说,自己如果还不答应,他真的一跪下来,那可会遭“天打雷劈”的呀!
“这还差不多!谢谢你了,小哥!回到万朝,有机会我请你喝一杯!”
“老人家,那一百锭您不必给我了,就算我皇甫玉送给您的路费,好吗?”
“那——感情好呀!小哥,原来你叫皇甫玉啊!嗯,你为人不错!老汉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啰,谢了!”
马木流紧紧抓着那截鹿角挥了下手,随后得意洋洋地说:“走!文儿、武儿,去拿银票给这位皇甫兄弟,咱们带着它,回家!”……
马文、马武急急忙忙地跟着马木流走到账房里心急如焚地说:“爹!这事真的就这么办啦?要不要跟俺娘商量一下?”
“你们两个蠢材,你们知道这截鹿角在万朝皇宫值多少钱吗?”
“值多少?”
“三万两黄金!”
“啊——”
“这还不算什么!嘿嘿……”
马木流狡黠地笑了一声。
“怎么?爹!莫非它还有好处?”
“当然!它还有天大的好处!”
“爹!还会有什么天大的好处?”
“嘿嘿……它可以让你娘至少年轻二十岁,你们说这个好处大不大?”
“爹!不会吧?”
马武觉得不可思议。
而马文却说:“爹,要是能够让您也年轻二十岁就好了!”
马木流摇了摇头说:“这飞天血鹿的鹿角只适合妇人食用,但它的气味也具有极强的提神醒脑、消疲解乏之功效,凡闻者,无比精神百倍,体力充沛,你爹我自然也不例外。为啥先前我一闻就知道它是飞天血鹿的鹿角,道理就在如此。”
“爹,文儿可否问一下您,这鹿角让您实现了什么愿望?”
“文儿、武儿,这件事我告诉你们,你们千万千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爹,您放心,我俩一定守口如瓶!”
“嗯,其实,当年太皇太后并未驾崩,她已经当了十五年的‘活死人’了!我的愿望就是让太皇太后‘起死回生’!有了这鹿角,我就能心想事成,手到擒来,实现我的最后一个愿望!哈哈……”
“爹!那今天这桩买卖咱们岂不是赚‘大’了!还是您老人家高呀!”
“那还用说!”
“哈哈……哈哈……”
马木流三父子一时之间似乎成了天底下最为开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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