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猿猴 老虎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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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猛虎狂暴飞扑,将要得手,谁知它突地停顿在半空中,双目凸睁,两支前爪拼命向下猛抓。
也不是说它整只停留在半空,而是上半身在猿猴小湘的上方,而虎躯的下半身则着落在猿猴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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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猿猴通过眼皮的缝隙,一看到猛虎扑下来,立刻将小湘拉开,看准来势抓出另一手,扣住了大老虎喉部。
老虎的喉部吃痛,惊慌不已,前爪疯狂的猛抓,居然在状况减弱的大猿猴的铁臂上,抓出了一道道细浅的伤痕。
大猿猴发力撑起,扣住猛虎喉部的手往下一扯,另一掌往老虎的头部拍下,老虎的头部‘砰然’的被压在地面。
猛虎的头部被猿猴巨大的手掌紧紧地压住,身子狂乱挣扎,四爪在地面滑动扫射,虎躯剧烈的震颠扭动。
大猿猴已经牢牢的掌控了局势,然而它盯着地面的老虎,双目怔怔,迟迟没有发力将对方的性命了结。猛虎几番挣扎不果,终究放弃,静静的卧着不动,虎背随着沉重的呼吸,一上一下。
大猿猴的眼睛飘忽片刻,看看老虎身上的伤势,心里泛起一丝内疚,喉咙发出几声‘吱吱’,瞄了小湘一眼,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一手按着虎头,另一只手按着虎背,闭起双目,两只巨臂微微颤抖,也影响了老虎的身体,开始时虎躯轻轻的抖动,过得半晌,‘噗噜噗噜’的剧烈震荡,强烈的震动,偶尔将老虎的身体整个弹离地面半尺,再‘噗’一声摔落地面,身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减轻了不少。
剧烈的震动渐渐转弱,老虎的身躯恢复了平静,大猿猴一番耗费神功,已经面如死灰,缓缓的将双手抽离老虎。大老虎文风不动的伏在地面,大约过了片刻时间,老虎的眼皮眨了一眨,吊吊眼往上看,溜转一阵才把头抬起来。
大猿猴躺回地面歇息,胸腹起伏无常,大老虎支起四足,虎头左右摇晃,张嘴抖动,然后低下头,鼻子往大猿猴的脸部嗅过去。
小湘瞪着老虎和大猴子,看那老虎似乎没有恶意,可是还是有点担心,正想叫喊,老虎却伸出舌头,舔舔大猴子的脸部。大猿猴迷糊间恢复一丝神智,提掌抚摸老虎的头脸,最后拍拍老虎的后颈。老虎眯起双眼,用脸摩擦大猿猴的手臂,神态甚是亲密。

大猿猴的呼吸愈来愈沉重,老虎于是把头低下,用鼻子去推猿猴的肩膀,鼓励对方起身。
嗬……嗬……大猿猴喘息一阵,辛苦的爬起来,挥挥手叫小湘过来。小湘小步快跑,来到大猴子身边,大猴子托着小湘的腋下,把他抱上虎背,然后起步先行。大猿猴一起步,猛虎也背着小湘跟在后头。
‘噗啪’!
老虎行走时虎背扭动,左上右下,小湘一时不习惯,从虎背上滑落。
大猿猴见状,这次不再帮小湘,而是回头拍拍虎背,示意小湘自己跨上去。
小湘走到虎躯旁边,心想:这老虎的身体这么高,怎么爬得上去?
老虎似乎深通人性,前身半转,‘唬唬’两声,将整个身体趴在地上,让小湘爬上去。小湘站在虎背旁,学着大猿猴,在虎背来回抚摸一下,然后‘啪啪’轻轻拍打几下,才两手扣在虎背上,试着将把腿跨上去,失败了好几回,终于成功。
大猿猴见老虎和小湘甚有默契,内心感到快慰,微微笑,继续赶路。
小湘一路跌,一路尝试,到坐得稳的时候,老虎竟然慢慢加快步伐,让小湘习惯趴在奔跑的虎背上。
起初是大猿猴走在前头,小湘和老虎跟在后面,后来大猿猴的脚步越来越慢,老虎得不断停步等待,否则大猿猴跟不上。
大猿猴一直大力挥手,催赶老虎自己先行,但是老虎发出低呜的声音,不肯弃它而去。大猿猴几番催促,始终不果,于是弯腰捡起一粒石子,用力抛落老虎的后臀,‘噗’一下,老虎微微吃痛,腾跳了几步,又在停下回头。
大猿猴看到老虎不肯离去,心里发急,要知道敌人虽然不熟地形,以至一直没找到这里来,可是依照他们目前的速度,敌人迟早追杀而至。
小湘纳闷着:大猴子为什么一直要赶他们?
可大猴子的心里明白得很:自己快不行了……
路径上,除了偶尔有草叶飘动,便是一片寂静。
猿猴、猛虎、小孩,顶着热烘烘的太阳,在微风的安慰下,惆怅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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