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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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开始变得越来越狭窄,粗糙干燥的红色石壁开始取代整齐的黑方石大量占据林西的视线。插在壁上的火把投射出重重叠叠的人影,映着蹒跚走过甬道的人群,这些面色惨白几乎失去了所有希望的人,若不是有着那么些压抑的泪泣和闷声的低哼,几如一群复生的亡灵。
“蝼蚁,找准你们的位置,进去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龙人的咆哮犹如海啸一般淹没了人群低低发出的所有声音。林西转过甬道的出口,两列精钢的牢笼长长地向着远方延伸出去,一眼根本无法望到边际。林西也为纳西坦丁或者说龙人的奢侈感到惊讶了,连苦力都要用到精钢打造的监牢?
随着丁丁琅琅的声音响起,矮小的蜥蜴人军士们纷纷将一个个监牢的铁门打开,一堆堆的人被它们看也不看就随意而粗暴地向着牢笼里面推搡进去,人群随着这些动作也开始混乱了起来。
林西向着布朗克靠近了点,这个红胡子矮人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并没有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被罩袍掩盖了个严实的费迪南斜着眼睛向着林西眨了一下,然后他就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在混乱的人群中用力向前挤去。林西得了他那一下示意立即反映过来,也低下头向前挤去,在他身后微微分开了些许空隙,安莉蒂娜和苏雅台她们也贴上了林西和费迪南在拥挤的人流中分出的道路。
布朗克也学着林西他们向前挤了过去,但被他碰到的人基本上都发出了一声声闷哼。这些迟钝的人虽然起初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没过多久都脸色大变地看向在人群中奋力挣扎的矮人,旋而又带着些激动地神色仿佛若无其事地扭过了头。这些被龙人押做苦力的人,绝大多数可都是北地部族的勇悍战士,矮人那隐藏在罩袍下那令他们尤为熟悉的金属感他们怎么会忘记的了?他们之所以如此颓丧,只是因为看不见前方的命运,若是有一线希望,谁愿意如此?
矮人混没在意他那身钢铁龟壳的存在已然被人窥破,他仗着身材矮小和身上的铁壳奋力前进的速度比起靠着身体硬挤的林西和费迪南两个人来说要快上了许多,很快就将其他人甩到身后,也因此吸引了许多目光。
终而,本来只是重复做着简单而粗暴的往监牢里塞人动作的蜥蜴人军士也发现了矮人在这边造成的异常了,但因为身高的缘故,它们也只知道人群中在发生的骚动已经影响到了它们,而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或是什么人。因而它们也只能用着不太熟练吭吭吧吧的通用语尖声警告着,试图引起那些聚集在一旁对这边漠不关心的恶魔纳迦或者龙人的注意。“干什么?是谁?”这语气不畅通的警告听起来尤为软弱无力,不但传不到那些持有强大武力者那边去,反而激的附近拥挤在一起的人群齐声大笑起来。这笑声又引得旁边的人也笑了起来,即使没有希望,他们也有勇气将一路上的憋闷和仇恨给释放出来!
有谁能知道数千人同时放声大笑是怎样的场景?这笑声的海洋淹没了一切悲伤和迷茫,也淹没了一切声音。蜥蜴人本来就是胆子比较小的生物,它们在这震荡着整个上层监牢的巨大声音面前顿时慌神失措了起来,而它们可以指望的那些强大存在又似乎不知道在哪里。它们战战栗栗中也只有手中锋锐的武器和身上严实的盔甲可以依靠了,但它们在恐惧中指向人们的弯刀,瞧起来可没有什么威胁力,反而激起了眼前这些渴望着武器,渴望着战斗的北地人的贪欲。

“为自由而战!”一个身材高大的大汉终于忍耐不住,他高声呼喊着越众而出,双拳带着猛烈的呼啸声凶猛地砸向面前的蜥蜴人,这个慌里慌张的蜥蜴人军士颤抖着双手将弯刀举过了头顶,却被这大汉双拳猛击在刀把上而将双刀丢落,而那大汉双拳一合将这个蜥蜴人的脑袋夹了起来,他高声吼道,“战斗吧,我们的命运即使是死亡,也决不是在熔岩中被融化!”一时间,蠢蠢欲动的人们都被这大汉大胆的行为惊讶了,反倒显现得这狭窄的地底监牢中一片寂静,只剩下这大汉的豪言壮语在这里回荡。
林西和安莉蒂娜他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当然也就不知道这一切的源头就是矮人布朗克所制造的。安莉蒂娜眉脚也微微皱了起来,作为一名法师,任何突发事件也是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样的动静不可能不会惊动龙人和恶魔纳迦那边,那个高大的黑色龙人在台阶上站了起来,他挡住同伴探向这边的视线,他有些恼火地将他整个面庞都显得狰狞可怖起来,粗大的鼻孔和摩挲着尖利牙齿的嘴巴发出了一**低沉的闷声。下面对着的人对着这狰狞的可怕生物明显都惊惧了起来,他们随着这黑色龙人的可怕目光纷纷向着周围退避开去,最后让出了一条不是太宽阔的缝隙使得那个胆大的大汉几乎是向着黑色龙人定视了过去。这大汉到也光棍,他似乎也是豁出去了,真如他的豪言一般,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一般,看着那黑色龙人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林西看得那黑色龙人似乎在**着手臂,他对着敢于第一个站出来的北地大汉也是充满了好感,急切之下想及费迪南曾说过的话‘有……黑色龙人……内应’和这黑色龙人一路上种种不寻常的举动,他也仅是扫了安莉蒂娜那正陷入冥思的精致面庞一眼,他就决然地在在这寂静中发出了一声震撼人心的呐喊,“为自由而战!”
长柄的战锤竖着击垮了两个站在一个监牢旁因为震惊也因为黑龙人的站出而放松警惕的蜥蜴人军士所有的防御,将它们连同那个监牢上刚挂上的铁锁一并打落在地,林西冲着这个监牢中刚被关押进去的人,“一切为了自由,我来自夏肖尔松!决不放弃!”
安莉蒂娜惊讶地转向了林西,她那近乎完美的面庞上在惊讶之余竟也流露出一丝微笑。在一瞬间,她仿佛脱胎换骨一样,一头灿烂有如太阳般的光辉披散开来。龙眼法杖被她竖着高举过头和她一起缓缓向上空漂浮起来,那里散发的毫光吸引了地底监牢中数万人的目光,一股不知名的暗潮在人群中游荡着,又仿佛某种远古巨兽苏醒的预兆,只待着某种契机便要山呼海啸一般爆发出来。
“什么事?”一直只能看黑色龙人背部的那两个红色龙人听见下面的声响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氛,他们推搡着那个黑色龙人试图露面镇压住下面即将发生的某种事情。
但黑色龙人转过了身子,他本就有些狰狞的面容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使得他的面容更加狰狞,他压低了嗓门,“什么事情也没有,只不过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那两个红色龙人睁大了眼睛,他们慢慢地低下了头,怔然地看着**自己胸膛中的深黑色物体,那是面前这个黑色龙人的巨大手爪。
“你们可以去死了。”这个黑色龙人缓缓抽出了他的手爪,他狞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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