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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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同皆源此处,天下大道也只源于此处,所谓天道在人心,而这真正的天道却被万寿山占有,根系停柱在这里,万年不变,永远不变山下有一古碑,润色凝息,一比勾出四个大字,清楚有劲,浑厚之力不言而出。
“道归天道”
好气魄的行字,每每山上山下的弟子来回,没有人不对这百年古碑心生敬意,叩拜不说,总是要一番顶礼。万籁古声悠悠回荡在这山崖山下,仿佛有一种正气凛然的气息勾勒在这山脉之上,层层包环,似乎就只因为那脱尘道人居住,才带来了如此正气,不容诋毁。
山顶之上,有一百年古殿伫立,冰玉雕刻,青瓦凝固在山面上,道脚踩印,每一个修真道人都以此荣耀,天下大道正是在此处才显得生辉,多少年来,当今道山上也未曾有过妖孽造次,任凭是如何的妖孽也不敢在此处有过举动停留。
方今天下,唯有正道。
虚弥神殿,青瓦玉碉,好生威显。如此高的山峰之上,与凡间环境却没有两样,除非仙气萦绕,是任何地面也未有的,这万寿正山之上,四面有绿竹,青柳,凇石。有番茄林最是繁茂,在西厢旁外处生长,常年茂意,不曾枯萎过,东厢乃清风谷中弟子栖身休息之处,西厢则为平身谷,南厢沉雁谷,北厢盂棱谷。四大谷有四大首座,分管事物,而那掌门则只料理平常门规,各谷琐事由首座管理。像那盂棱谷为掌门亲料之分派,而那封尘道人收徒甚严,这盂棱谷百年来却只有三个弟子,人烟可以说是四谷中最最稀少的了。沉雁谷为沁秉道人料理,其他二派,则由平身飞虹道人,清风魄仁道人。这四大道人除了封尘为人不详只外,其他几人俱也是很少露面,许多门下弟子多年也未曾与过蒙面,可想而知这身在高位且修真法术极高的前辈是怎样被门下弟子崇拜。
话说百年来,渴望修真的凡人越来越多,而能进得万寿门内的一年下来也没有几个,就如同封尘道人身下的那些徒弟,百年下来也见不了师傅几面,只能靠自己苦心修炼,但尽管如此,这三人依旧能在门内弟子排行之上占得了翘楚就说大弟子许长青是实乃门中无争的上乘高手,荡人比上他也是稍逊一筹,虽然与这些掌门之后有媲美之处,但论真实实力,也只能排在三大首座弟子迟倾允,余落二人之后。
自从那出山几人回来之后,俱是得到各个同门的羡慕,就说荡人,本来便是平身谷中各个弟子的大师兄,这次回山,不但另飞虹道人大加赞赏,更是让那些师弟们刮目相看,话语之间更是多了敬佩之意。
此次出山,虽没获得,但据荡人所讲,遇到了魔教上等高手,并有过招架,也是一番所获,至少锻炼了自己。不过,至于那李小双,回到门中,伤势也有了好转,虽然众师兄也安慰过他,不过语气之中更是有一番自讨苦吃的嘲弄。这少年也是不愿说实情,并未将自己舍命为秦悦晨挡下一剑说出来,不过倒也没人问过他伤从何处来,大都是以为与妖人抗衡,被打成这样。
当今世上妖孽横行,其实在这万寿山上那些高强道人早已有了耳闻,至于应对却似乎没有很多在意,就说那封尘道人,久久都是闭关不出,门中只交给飞虹道人及他那大弟子许长青打理,他不见人事已经有十多年载。
这日,天中晴朗无云,却有着淡淡的微风轻轻飘荡。
李小双独自一人走出房间,在那番茄林外转着,心中想着事情,拿着枝条攸打着枝蔓。
“咳。”
小双一怔,回过身却见一白衣老年伫立在林旁,凝望着一条绿竹情不自禁地叹着气息。他自从入了门,多年来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老人,见他一身青衫,白须浮动,就连那眉毛都快长到嘴边,小双不禁对这老头产生了奇怪,走上前道:“这位老先生,你找谁啊?这里是平身谷的地界,我师傅有过界令,不要外人进入的。”

那老者微微一怔,轻笑着,好似仙风道骨,他衣着干净无比,半点灰尘都找不到,这老者缓缓将目光停留在这少年身上,慢慢地道:“小双,你,便叫小双吗?”
李小双豁然一惊,半晌,打量着这老者的下下,却认不出在哪见过,摇着脑袋,道:“老先生,我们似曾见过吗?你怎么认识我的?”
老者淡然道:“你自小失亲,那日,却是我将你带到这山上的,你,还小,大概早已忘记了罢?”
小双蓦然惊住,凝视着这老者半刻,忽然道,“原来老前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我真是该死,竟然将恩人忘记了!”
老者笑了笑,平淡的眼神之中似乎又有了丝不忍之色,他看着这少年一脸的愧疚之色,缓缓地道:“小双,不打紧,不打紧的。你莫要责怪自己,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小双,你告诉我本门对你如何?”
李小双紧皱着眉头,似乎不敢隐藏任何话语,他道:“师傅待我不薄,师兄们都很照顾我。我,我在这里,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大家,我真的很……”
“很喜欢待在这里?”
“师傅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虽然平时苛刻无比。”说到这里,那少年忽然涨红了脸,不再言语。
那老者看出端倪,摇头笑道:“好孩儿,但说无妨,我必然为你保密的。”
“师傅虽然整日扳着脸,对我不理不睬,但他终究传授过我法力真术,无论如何,此恩此德,我李小双就是来生做牛做马也还不清,再者,师兄们师姐们待我如同亲弟弟一般,我,我,无论在哪里我都未曾受过这样的感情。”李小双感伤地道。
“好孩儿,我果真没有看错你!”
老者举头望着天穹,长叹了一声,巨鹰盘旋在上,尖声撕鸣,仿佛受了什么惊吓,原来这正道仙鹰也有脆弱一面。老者衣袍微鼓,他那沉重的脸庞上滞留的平淡仿佛已经有了几百年沧桑。老者淡然道:“你可知我是谁?”
小双摇了摇头,道:“大恩人不说我也不便问。”
“呵呵。傻孩子。”老者淡笑道,“在这门中你最敬佩的人是谁?”
李小双低下头,沉默半晌,道:“老师傅,我最敬佩的人,是,是我门掌门真人,无论是谁,荡人师兄也曾对我说过他最崇拜的人也是高高在上的掌门真人,我这辈子最是渴望能见掌门真人一面,也不枉一生。”
老者蓦然一窒,脸色上重定平静之色,他道:“如今,本门有了大难!你可知晓?”
年怔道,“小子不知,不过若是有掌门真人在,怎会有大难呢?”
“封尘老矣,已无人能催动破日仙阵了!”老者叹息道。
“为何?”李小双吃惊道,“难道成仙之人也能老吗?”
“孩子,仙也是人,只是人上人!可终究也是容易老去的人!”
李小双迷惘地低着头,道:“老师傅,我,我不知晓你所说的意思。”
老者哎了一声,道:“孩子,你,你可愿为本门出力避过这一难?”
“我?”小双难以置信地道,“老师傅,我,我可以吗?我,配吗?”
老者猛然一惊,看着这颤抖的少年,那深邃眼中仿佛闪过一丝难言之隐,他终究道:“只有你,可以。”
“我,可以。”
“可以。”
深风徘徊,饶在这二人身旁,许久,一阵一阵,飘拂在少年那曾伤痛的心上,似乎拂平了他那一直以来挣扎的苦痛。
傻孩儿,那句长长的叹声滞留在这山上。
曾经,多么的无知!多么的落魄!多么的不起眼!
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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