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冰原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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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坦克一样强大的马力,大车很快将掉入冰缝的甲壳车拉了上来。
众人将防寒服的帽子全都拉紧,然后带好防风镜,这才打开车门走出去。一到车外,猛烈的寒风立即扑面而来,那狰狞怒啸的风声仿佛要撕裂它遇到的所有东西,这使人不得不相信——南极的风真的是可以杀人的!
其实,他们所遇到的,还只是无关打紧的小风,最起码还能清楚地看到远处情况,要是真遇上厉害的飓风,恐怕早就把他们卷没影了。
几人向甲壳车走去。杰克和霍林则早已下车向下张望。
等走近了,一条巨大的冰裂缝陡然映入眼帘。这巨大冰缝有六七米宽,而长处却一直延伸到人们目不所及的地方,就像一条传说中的巨蟒,僵死在这银白色的冰原上。
“你们不能站得太近!”意大利人警告道,“脚下的冰随时都会裂开!”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杰克和霍林的跟前:“请拉住我的手!”
杰克拉住了皮萨诺,而皮萨诺一直走到了冰隙的最边缘。他俯下身仔细观望起来,还不时扔下一些冰块。
很快,他们三人又回到了安全地带。
“跟我猜测得一样!”皮萨诺大声吼道,企图将他的声音盖过疾风的呼啸声,“这下面没有海水,应该是个小岛。”
“我们该怎样走呢?”队长大声问道,“要绕行吗?”
“看这情形,也只有如此了!”皮萨诺无奈道,“这冰缝形成没多久,好像是突然断裂开来的,像这么大的一条缝子我还从未见过。接下来,裂缝肯定会频繁出现,我们必须加倍留神!”
“向左还是向右?”队长问道,“我们需要走多远才能绕过去?”
“左右都一样,斯科特先生!”意大利人回答道,“不过不用过于担心,看这宽度,我们只需多走四十来公里。”
四十多公里?白骏吐了下舌头,立刻被凛冽的寒风冻得缩了回来。要在高速公路上,这四十公里不算什么,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一方面车速有限,另一方面道路崎岖坎坷,还随时有危险的裂缝出现,这样算下去,恐怕又得多走一天才能到达目的地了!
“好啦,”意大利人打开了甲壳车的车门,“我来带路吧!我们不能沿着冰缝走,它随时都有扩大的可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吧,伙计们,我们得兜一个大圈子!”
就这样,皮萨诺和霍林坐小车在前方带路,其他人则在后面紧紧跟随。由于这条巨大裂缝的出现,迫使他们不得不延长些时间才能到达指定地点,白骏心中默默祈祷,但愿那里的东西不枉他们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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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小时后。
斯科特一行终于找到了大裂缝合拢的地方,小心的意大利人又向前行进了一公里才敢从上面压过。当然,他们用不着再花九个钟头寻回去,这茫茫冰原上虽然道路坎坷,但却到处都是路。他们选择直线穿行,直接开往目的地。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们没有再遇到太大的障碍。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到达了指定区域。在其他地方,现在已是漆黑的夜晚,而这里却是白日依旧。
因为当初安吉拉没有记住坐标上的最后几个数,致使他们无法将此行的目的地确定到一个点上,只能估算出一个区域。庆幸的是纬度没有问题,他们只需延着南纬81度22分14秒这条线找寻下去便不会有错。
然而,他们找了很长时间后,直到超出了坐标范围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个结果不觉令大家感到十分失望。
最后,两辆雪地车相继停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车外的疾风悄无声息地停止了,眼前呈现出一幅天高云淡的美景来。
“队长,会不会,我们要找的东西深埋在冰下?”安吉拉坐在车里率先发问。
“那可就惨了!”杰克道,“我们没有具体的目标,总不能把冰全部都给挖开吧?”
“我们可以用探测仪!”安吉拉出主意道。
“这么长的一段距离!”白骏叹道,“我们的工作量可不小哇?”
“嘁!”杰克虚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工作量的问题,牛仔!关键在于,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第一,如果那东西埋得很深怎么办?第二,如果我们的探测器探测不出来呢?”
三个人一时没了主意,逐将目光聚向队长,期待着他的决断。只见斯科特默不作声地凝视着窗外。

在众人的注视下,斯科特无声地摇了摇头,然后打开车门从车子里走了出去。其他人立刻跟出。
来到车外,所见的情景与先前判若两样:没有了恶风的骚扰,南极变得甚是和蔼。四周虽然还是那茫茫无际的冰原,但懒洋洋的阳光铺洒开去,映照的冰面波光粼粼,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水面一样。真是一幅令人心怡的旷世美景!
意大利向导皮萨诺和霍林从前面的小车走了下来。远远地就听到意大利人喊道:“你们要找的陨石就坠落在这里吗?”
待离得近了,意大利人回头瞥了一眼还落在后头的霍林,小声对他们三个说道:“这个挪威人真怪,他始终不肯跟我说一句话!真郁闷!他是不是哑巴?……”
皮萨诺还想要说下去,却被队长指向他的胳膊拦了下来。老人那高高抬起的手臂说明——他需要安静。
只见斯科特歪着头,凝神倾听着什么。俄而,他开口说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周围一下寂静下来,没有人再敢弄出声音。
白骏仔细地听了又听,却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过了许久,他终于沉不住气,问道:“您听到什么了,队长?”
这时,大个子忽然开口:“在东南方向,队长!”
“马上上车!”斯科特急切地命令道。
说完,老人第一个跳上了雪地车。
白骏好奇地跟了进去,他弄不明白,为什么队长和霍林能够听到,而他却听不到呢?
向导皮萨诺亦是大感莫名其妙,他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转过身走了回去,尽管他心里十二分地不愿意再与霍林单独待在一起。
车子重新启动,按着队长的指示,他们向东南方驶去。
不出一刻钟,果然出现了异状:透过雪地车低矮的车窗,他们看到远处隐隐的有白雾升腾,而且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有轻微的震动从冰下传来。
随着车子缓缓前进,那白雾竟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漫无边际起来,很快便将左右上下全部覆盖。看这情形,大有遮天蔽日之势。而那种震动也越加明显,并伴有轰鸣声阵阵传来。此刻,他们距那里至少还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可想而知,等到了跟前的话那声音将是何等巨大!景色将是何其壮观!
抬头细看那白色雾气,之所以能将其看得分明,主要是因为它的白色与雪地冰面的白色大有不同:巨大白雾的白色比冰面的白色要深许多,其中似乎还夹杂着黄色和灰色。
“那是什么?”白骏瞪着眼睛问道。
“是暴风雪吗?”杰克猜测。
没有人能做出回答,队长也是望着远处铺天盖地的白雾沉默不语。
“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乳白天空’?”安吉拉随即问道。
安吉拉所说的‘乳白天空’是极地中可怕的一种自然现象。它是由于极地的低温气候和冷空气的特殊作用而形成的。遇到乳白天空时,人如同坠入一个硕大无朋的牛奶桶中,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是白茫茫混沌一片,无法辨清方向。最可怕的是,在乳白天空中,没有影子和阴影,没有物体之间的对比,人眼无法判断出物体的远近,并且会使人产生奇幻的错觉。这对于南极考察队员来说是十分危险的,轻者迷失方向,失去知觉,重者发生事故以致丧命。特别是对于飞行员来说,一旦飞机遇到乳白天空,十有**会发生灾难。
虽然乳白天空非常危险,但只要待在原地不动便可,一般不到一个小时便会逐渐消散。更何况他们现在待在车里,只要车子原地不动便不会有事。
正在众人好奇猜测时,对讲机里传来了意大利专家的回答:“依我看,两者都不是,如果是暴风雪的话,它早就吹过来了;如果是乳白天空的话,当我们看见它的时候,就早已经置身于浓稠混浊的白色之中了!”
“你这么说,就是……”杰克问道。
“是的,远处的白雾并没有移动,动的是我们的车子!”意大利人不等杰克问完便抢先说出了答案。
“那么,远处的白雾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很简单,”意大利人干脆地回答道,“到了跟前——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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