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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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午后,罹钺,文绣槿和弓尧,联袂到访浣世阁。
见到快十年没见的文绣槿的瞬间,罹嗔忽青忽白的脸色精彩的叫人瞠目,“绣槿阿姨,你怎么回来了……”老天,你是嫌我的日子过得太平顺了吗?
“呵呵,我想你了呀。”孩子气的笑眯了眼,文绣槿噌的一下蹦到罹嗔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揽住她消瘦不少的细腰,“嗔丫头,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哎。”
勉强的扯扯嘴角,罹嗔把头转向一边,偷偷的翻了个白眼,“绣槿阿姨也是驻颜有术,和以前一样性感迷人呢。”
“咦,咦?真的吗,真的吗?”文绣槿已经笑的见牙不见眼,“你没骗我?”
“绣槿阿姨,”罹昊笑看着罹嗔懊恼的表情,终于出声为她解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就前两天吧。”文绣槿细细的抚摸着罹嗔束成一束的长发,心不在焉的应着,“嗔丫头,你的头发都是怎么保养啊,又黑又亮的。”
一旁沉默已久的罹钺忽然说道:“听说,你们在跟轩辕氏的护天使来往?”
妖异的血瞳蓦地犀利的直射向他,“金长老,您听谁说的?”
罹钺咧开嘴,失明的右眼诡异的眨动两下,“当然是‘知情’的人说的。”
罹昊神情不变,淡定如初,“金长老,您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拐弯抹角的多没意思。
“我还听说,”好整以暇的靠进椅背,罹钺的双臂环抱在胸前,“轩辕氏的人前几天给你们找了个魂器——你们俩,搞这么多事想干嘛?”
“哎呀!”这一次,不待罹昊罹嗔有所反应,文绣槿接上了罹钺的话,“鑫啊,你还真厉害呢,才回来这么几天的功夫,你就把嗔丫头这边的情况摸清了,真不愧是金长老哈。”
罹钺冷哼,不置一词。
“我和嗔先给承鞅做的祭祀。”罹昊坦言,“嗔用她的血为誓,保住了承鞅的原魂,为了让李恪的灵体心甘情愿的让渡承鞅的身体,我们跟李恪做了个帮他转世的约定。”
“那也不必轩辕氏的人来插手吧?”罹钺挑眉,“我们和他们,可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就因为是敌人,我才更要扯他们下水,”罹嗔拽拽被文绣槿扯在手里不放的头发,“自个儿送上门的‘帮手’,我为什么不要?”
“嗯,说的好!”文绣槿帅气的弹个响指,赞许的连连点头,“有便宜不赚是笨蛋。”
“你就不怕‘馅饼’里有毒?”
“‘成大事者,总得有舍才有得’——金长老,这可是您教给我和昊的。”罹嗔歪头靠上文绣槿的肩膀,赤红的明眸璀璨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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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可笑死我了。”罹钺离开后,文绣槿抱着肚子在罹嗔的床上滚来滚去,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嗔丫头,你看见鑫的表情了吗?哇哈哈……他绝对快被气死了,哎呀,到最后他脸都绿了哎。”
“阿——姨——!”罹嗔无奈的低喊,嘴角却是带着笑的,“您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小孩子好啊。”文绣槿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弹起来坐好,竟然很认真的瞅着罹嗔说道:“小孩子的心思单纯,开心了就笑,难过了就哭——多轻松,多自在!”
罹嗔安静的打量着兴致勃勃的文绣槿,一时无语。
文绣槿曾经很狂热的喜欢过罹远风,性格活泼开朗的她,想过很多追求罹远风的奇怪点子。要不是罹远风对罹千帆用情已深,说不定两人真的能修成正果。
罹千帆死后,罹远风接掌了他一直很抵触的族长一职,文绣槿也和弓尧一起离开了。谁都没想到,到最后反而是这两个年龄相差了十几岁的人在一起了!真是叫人跌破眼镜啊。
“绣槿阿姨,你现在幸福吗?你现在很幸福吧。”自问自答的低声呢喃着,罹嗔很复杂的瞅着文绣槿,不自觉的攥住了熨贴在掌下的丝质长袍。
“嘿嘿,到底是叔侄俩啊。”文绣槿笑,“我和小尧刚回来那天,远风也说我很幸福呢。”
“是啊,你表现的很明显嘛。”罹嗔也跟着笑,努力克制着正逐渐慢上自己喉咙的酸涩,“阿姨,我爸爸那一辈,你跟弓尧是唯一一对幸福的恋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嗔丫头,”文绣槿到底是察觉了罹嗔的不对劲,“你怎么变得这么消极?什么叫‘唯一一对幸福的恋人’?还有你跟酽……”
“阿姨,你还不明白吗?”罹嗔低眉敛目,不着痕迹的避开文绣槿的视线,“小叔叔的幸福,已经不在了——而我,哪还有那个权利!”这副残败的身子,早就要撑不住了。
“嗔丫头!”厉声喝止罹嗔,文绣槿娟秀的五官显出股狰狞的意味,“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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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钺单独找到罹昊,想跟他谈谈关于双生祭祀的事情。
罹昊淡笑,“金长老,很少看你有这么急迫的表情——我还以为,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值得你挂怀。”罹钺的尖刻和目中无人,在整个罹族中是出了名的。
“这不是你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罹钺也不生气,缓慢而优雅的往椅子里一坐,“也不只是你我一个人能承担的责任。”
“但是主角可是我哪。”反手托住自己线条明朗优美的下巴,罹昊挑眉扬唇,“这四个魂器都跟我有关系,总得给我留点儿和他们沟通的时间吧?”
“承鞅和那个叫丁烯葵的,不都是你的情人吗?”罹钺屈起骨骼嶙峋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雕花的椅子扶手,眉宇间依稀现出些许不耐烦,“还有那个叫洛宁的,不也是很喜欢你吗?起码这几个人应该很容易搞定吧?你又不会吃亏。”
“金长老,承鞅他们不是工具。”微垂的浓密睫毛遮住罹昊眼底的愠怒,“请你不要用那种不屑的语气跟我谈论他们。”既然了解承鞅他们对他的意义,罹钺怎么还敢这么说!
“罹昊,你肩负着为我族一雪前耻的责任!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搞你所谓的‘沟通’!”罹钺怒极,粗声咆哮道:“事实上,那根本就是些多余的感情!”
“多;余;的?”字字森寒的重复着罹钺的句子,罹昊脸色铁青,“金长老,难道您从来都没爱过谁吗?”居然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掌狠狠抓握住,罹钺费力的挤出难看的笑容,“我是来跟你商量尽快完成所有的双生祭祀的,不是来跟你讨论儿女情长!”
“最迟三天内,我跟嗔会为洛宁做祭祀。”
——沉冷的丢出罹钺想要的回答,罹昊旋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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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昊直接去了罹嗔的房间。
罹嗔正在昏昏欲睡的听聒噪的文绣槿唠叨着日本的巫术有多么白痴,见罹昊进门,一反常态的笑弯了眼,眼疾手快的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坐下,恰好把她和文绣槿隔开。
“绣槿阿姨,”罹昊顿了顿,似乎在下某种决心的样子,“正好你也在,我就一起问你和嗔好了。”
罹嗔蹙眉,为罹昊异乎寻常的语气生出不安。
文绣槿还是一派孩童似的天真,“你要问什么?”
“您跟弓尧在日本,是不是见到……见到……”罹昊咬咬牙,一鼓作气,“见到了‘她’?”
“谁?”
“罹;独;爱——我跟嗔的母亲。”
罹昊的话音刚落,罹嗔的脸孔已经煞白若死,“昊——!”尖锐的嘶喊着,她失控的抓住罹昊的胳膊,涂着鲜艳蔻丹的纤长指甲刺进他的皮肤却一无所觉,“谁告诉你的?!”
“季爷爷。”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罹嗔仔细讲了一遍,末了,罹昊认真的转向文绣槿,“阿姨,是真的吗?”
焦躁的嘟起嘴,文绣槿难掩烦躁的耙耙头发,“糟糕,我不该让連叔来跟远风‘告假’的!”告出这一堆的事儿来。
“还有,”趁着文绣槿处于混乱状态,罹昊又道:“姜家……在我们周围,是不是有姜家的人?”
文绣槿悚然一惊,和蓦然回神的罹嗔同时看向面无表情的罹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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