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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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朱崖王放开萧波,吩咐萧波留在房中就慌忙往外走,萧波又哪里待得住,朱崖王前脚刚走,萧波后脚就跑了出去。
萧波刚一出门,就碰上了赶来探视他的苏红袖。
“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军不是还被困在曲城吗?”萧波拉住苏红袖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啊,正觉纳闷呢!”
萧波拉着苏红袖往外走,正行到府门前时,花玲香、林思音、薛寻梅也都齐齐到了那里。
萧波一行人到了将军府外,只见杜城之中一片混乱。
九苍的火炮十厉害,不但城墙一下子被轰得七零八落,还有不少火力强劲的炮弹落入了城内。杜城的百姓都惊慌失措,个个往位于城中心的将军府跑,把个将军府团团围了起来,吵嚷着要入府避祸,而守门的士兵却手持长予在门前阻拦
不一会儿,就见杜城将军老头子站到了府门前台阶之上,高声疾呼要众百姓不要慌乱,他们的王上已经亲往城边察看战况,他老头子就算抛去身家性命不要,也无论如何要保证杜城百姓们的安全。
但如此性命关头,百姓们又哪里肯依,还是吵吵嚷嚷要往府内闯。
萧波挤在人群中,听说朱崖王已去了城边,想着城边危险之地,万一正不巧被个炮弹轰到……萧波一时焦灼万分,也顾不得与众宠妾们打声呼唤,就拔腿向城边跑去。
萧波到了城边,正想冲上城墙,却被守城的士兵阻止。喝道:“城墙之上危险万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擅入!”
萧波心急,只得信口胡诌:“在下乃是御医,接传王上在城墙上巡视时受伤,正要赶去救治!尔等阻止,若是误了王上龙体,尔等可担待得起!”
守城士兵一听萧波所言,虽仍不想放萧波上去,但又怕真的是朱崖王受伤,担待不起,只好派出一队士兵携同萧波一同上城墙。
萧波上了城墙,冲到城头往外探头一瞧,只见战况果真对朱崖一方十分不利,就连萧波也不知九苍军队是从哪里开来如此许多的火炮,围着杜城四周密密麻麻码了一圈,火力齐开,直轰得杜城守军毫无招架之力。
萧波正在细看,却不想一发炮弹无巧不巧地落到了萧波近旁,幸亏同来的士兵眼疾手快,拽住萧波就按到了地上趴俯着身子。
听着炮落砸落一遍城墙垛,巨大的砖块像豆腐渣一样被砸得轰隆隆地塌下来,萧波头昏眼花,耳朵里‘嗡嗡’直响。
萧波在心中连骂,X的,那不长眼的小狗子,竟敢吓唬他老人家,待他回去后看不好生收拾!
好不容易待到动静过去,所有的人都已经是一头一身的泥土。
救了萧波的士兵一爬起来就‘噼里啪啦’数落起萧波:“这里乃战事前线,可不比安稳的后方,御医胡冲乱撞,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可不好交待!御医还是乖乖的跟在我等身后,早点找到王上才是正事!”
“王,王上,王上在哪儿?快告诉我王上他在哪儿?有没有出事?你快说……”经过刚刚一吓,萧波心中更形害怕,拉着那名士兵连声质问。
他才不要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与朱崖王天人永隔,他可是还有许多事没有向朱崖王问清楚啊!
“御,御医,你不要激动,王上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很快就会找到王上了。”
“是啊,是啊,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王上了。”
士兵们都被萧波激烈的言行吓到,齐齐围在萧波身旁出言安慰。
安慰了一会儿,萧波终于冷静了一些,松开紧抓住士兵的手。士兵赶忙扶起萧波,领着萧波继续去寻朱崖王。
他们找了许久也没有见着朱崖王,问城上防守的士兵,都说朱崖王刚刚来过,但已到别处去巡视了。问到知不知朱崖王是否安好,守城士兵们也都个个说并不知道。
途中好几次,萧波一行人都差点被炮弹击中,萧波心中越来越忐忑不安,同行的士兵都不停安慰萧波,说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王上受伤之事,就说明王上的伤势并不严重。但萧波又哪里安得下心来。
直找到萧波两腿僵硬,双脚磨出了血泡。萧波还要坚持再走,却是曾经救过萧波的那名士兵看不下去,俯低身子叫萧波趴到自个儿背上,背着萧波走。
萧波俯在士兵背上,众人刚行了一会儿,却又是一枚不长眼的炮弹落到了萧波等人身旁,萧波与背他的士兵刚巧正在被砸到的墙垛前,墙一塌下,萧波与那名士兵一齐被埋进了泥砖之中。
待动静过后,其余士兵一看不见了二人踪影,都慌了手脚,连忙掘土。
正在这时,朱崖王同雨晨一起领着一大队士兵行来,听说是御医被埋在土里,赶紧吩咐士兵都来帮忙。
萧波与那名士兵很快便从砖土中被挖了出来,朱崖王走过来看,却怎么看都不觉得被土灰染得一身白白黄黄的两个人中有哪一个像是御医。
“尔是何人?为何冒充御医?”朱崖王冲着看不清楚面目的两人厉声喝道。
带领萧波上城墙的士兵们一听朱崖王的喝声,都吓得跪倒在地上发抖,还未曾搞清楚状况就连连口呼:“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小人等委实不知道他不是御医!”

萧波原是被沙土迷了目,坐在地上睁不开眼睛。这时听到朱崖王的声音,就赶快站了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大喊:“王上!我找得你好生辛苦!”
这下可把朱崖王惊得目瞪口呆,眐眐地看着面前的泥人儿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是琴,琴师?”
“正是小人。”
萧波刚说完,眼中就有两滴热热的水流了下来,淌过萧波脸上厚厚的泥灰,冲刷出来两条河流。
朱崖王大步向前,也不管萧波身上有多脏,就将萧波揽入了怀中,并且紧紧的搂住。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砖土埋住?你可不要吓朕!再也不要吓朕了!”
萧波依在朱崖王怀中,嗅着朱崖王身上的气味,终于哭出声来,从一听到朱崖王在城边时就拼命地忍住,他已经忍得快要崩溃了。
跪在地上的士兵们见此一幕,也算是人人落了口气。
虽然带来的不是御医,但好歹也是个琴师,而且看起来也与王上关系很好的样子,否则王上不会让他们跪到腿都麻痹,还抱着琴师不肯撒手了。
这一切都落入了站在一旁的雨晨眼中,雨晨忍不住唤了一声:“王上,这里的事情要如何处置?”
朱崖王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还有雨晨与一众士兵在旁,但却仍是舍不得放开怀中萧波,只是忿然道:“竟敢擅带琴师到如此危险之地!把他们都给朕拖下去宰了!”
“王上饶命啊!王上!……”跪在地上倒楣至极的士兵们听到噩运又降临他们头顶,不免又齐齐讨起饶来。
“王上,这样……不妥当吧?他们都只是无心之过,而且琴师毕竟也没有什么损伤……”雨晨一听朱崖王的命令,慌忙替士兵们求情。
朱崖王眼神凌厉地扫向雨晨,雨晨不再多言,却面色不悦地咬着下唇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去执行朱崖王的命令。
“王上,不要啊,他们帮了小人不少忙,还救了小人好几次。要是王上这样对待他们,小人心中会过意不去……”萧波原本已哭到抽气,听到朱崖王竟要杀人,也忙抬起眼泪汪汪的双眸,向朱崖王求情。
朱崖王叹了口气,面色却缓和了不少。又说道:“罢了,既然连琴师都开口替尔等求情,朕这此就饶过你们。不过死罪能饶,活罪难逃,尔等擅自带人上城,也须得按军法处置……”
雨晨连忙接过朱崖王话头说道:“尔等撤擅自带人前往军事重地,自是该罚,不如就罚尔等停俸三月。”雨晨挑了个最轻的刑法抢先说出,然后转首又向朱崖王询问:“王上,如此处罚可妥当?”
朱崖王无奈,只得依从,说道:“就依你好了。”
跪在地上的士兵连连叩首,不光要向朱崖王谢过不杀之恩,还须得向改变了朱崖王命令的萧波道谢。
可叹这群士兵,明明是被萧波所连累,却慑于朱崖王的龙威还得向萧波道谢,真真是敢怒不敢言。
朱崖王将城上之事交待给了雨晨,就要匆匆带着萧波回去。
也算是萧波幸运,被埋在砖土之中却只是擦破了皮肉,并没有损伤到筋骨。而同萧波一起被埋的那名士兵,因为要护住萧波,却歹势地折断了一条臂骨。
既使萧波未曾受伤,但也受了惊,至少朱崖王是这样认为。所以不愿再让萧波沾地,双臂一伸就要抱着萧波回去。
萧波虽觉得尴尬,但又确实不想再走路,稍事拒托就仍由朱崖王去了。
在临走之前,萧波偎在朱崖王怀抱,悄悄回首愧疚地望了那断臂的士兵一眼,心中想着,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得要报答才是。
朱崖王抱着萧波坐上停于城楼下的轿子,又由一队士兵护送着回将军府。
行到将军府门前,只见局势更形混乱。杜城百姓们都拖家带口,拎着行囊堵在将军府门前,吵着要杜城军队护送他们弃城逃亡。
朱崖王的轿子行到将军府门之前,竟是无法入府。
杜城百姓们一听说是王上的轿子来了,都同时围住轿子,跪在地上悲痛失声,将军府门前一时泪如滔河,哭声震天。
朱崖王撩开轿帘看了轿外一眼,长叹一声后举袖擦试萧波那张被土灰蒙了的脏脸,仔细地擦了好一会儿,朱崖王才放开了手。
“朕该怎么办?琴师你告诉朕,朕该如何是好?”朱崖王语气沉重地问道。
萧波抬头凝视朱崖王,但在看到朱崖王俊美的脸上哀痛到极点的表情时,却不忍再看,又将头埋入了朱崖王怀中。
萧波在朱崖王怀抱中瑟缩着身子,一只手却紧紧抓住挂在胸前花玲香所赠的特制香囊。
若是现在他用这囊中所藏毒针轻轻一刺,便可制住朱崖王,趁机要胁朱崖王命士兵打开城门迎入九苍大军,再以全城百姓性命相胁,令那朱崖王交出天香温玉再签下两国合约。
他萧波这一趟朱崖之行,也就算大功告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其实这一路行来,他又何尝只有现在这一次机会可以如此做,只要他真狠得下心来,那朱崖王怕不早已成了他萧波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他萧波就是偏生对美到极点的朱崖王狠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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