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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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行到大小姐冰绡的院落,又是另一番光景。只见满园翠竹,十分清雅。
林思音带着萧波竟一路往冰绡的绣房而去,萧波不觉止住脚步。
“小音姐姐,这,不太好吧?”
“切!你怕什么!难道还怕她会吃了你不成!”
“这,小人不敢!绝对不敢!坚决不敢!”萧波面露苦笑,今天连林思音都是怪怪的,不知是在吃哪门子醋?
“哧……”林思音终于绷不住,轻笑出声。
“好了好了,快进去吧,大小姐可是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林思音说着就推萧波踏入了冰绡绣房。
冰绡果如林思音所言,坐于桌前守着一张木琴,已是等候良久。
见萧波前来,一身素净白衣白裙的冰绡起身迎接,并微微倾身向萧波行礼。
萧波连道不敢,冰绡却仍是行了礼,并说道:“昨夜偶闻琴师之音,真是人间罕有,冰绡虽然愚钝,却也想请琴师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冰绡说得诚挚,萧波却听得满头雾水。
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那一心仰慕朱崖王的冰绡美人竟要向他学琴?是打算要拖住他才好有可趁之机?还是想要学好琴技以便利用朱崖王对燕儿的愧疚打动朱崖王的芳心?
不管哪一头都不太好,他萧波都不愿意见到。但……被如此绝艳绝色的美人恳求,萧波还真是硬不下心肠拒绝。
萧波不忍拒绝当然就只好点头。
一见萧波答应,冰绡娇美的容颜上露出了笑意,这下更是艳光四射,耀眼得令萧波更加不能拒绝也不愿拒绝。
冰绡拉着萧波坐到桌前,小音奉来茶水后立于一旁等候吩咐。
萧波让冰绡先试弹一曲,他才好估略一下冰绡原先的琴技如何,该从何处下手教起。
冰绡听话地微微撩撩衣袖,就开始抚弄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木琴来。
谁知冰绡才不过刚刚拨动了两三下琴弦,窗外却有人大声喊道:“阿姐竟然偷跑,好生过分!”
随着话音,只闻一阵香风袭来,原是雪离也抱着一张琴,出现在了冰绡的房中。
雪离一身耀目杏色衣裙,薄纱轻叠,云鬓轻挽,珠钗斜插,竟是与那一日在花园中初见时判若两人。少了一分纯真,却多了万种风情。
萧波在心中感言,这杜城将军府中的三兄妹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啊!
“要不是新来的小梅告诉我,我还不知道阿姐躲在房中向琴师学艺!”雪离一进来就气忿忿地言道。
“小梅向大小姐请安,多谢大小姐当日收留之恩。”跟在雪离身后进来的丫环小梅上前躬身向冰绡请安。
萧波盯着小梅,竟看不出与原本的薛寻梅有何共同之处,只不过是个容貌极为普通的朱崖国丫环罢了。
萧波又不由轻叹,他府中的这些个宠妾丫环,全都师出名家黑玉堂之手,易容之术倒是越来越高明了。
“你就是这般谢我的吗?”冰绡沉声言道。
“小梅不敢,小梅只是个奴才,主子问起哪能不说。”
“你这丫环,口齿倒是伶俐。”冰绡道。
“多谢大小姐海涵,不怪罪小梅。”
小梅向冰绡道了谢便退到一边,冰绡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语。
那头雪离早已经坐到了桌前,将自个儿的木琴也放到桌上,拉着萧波说道:“琴师要教阿姐自然也得教雪离,可不能偏心!”
见冰绡也没有说不行,萧波无法,只好同时教起二人。
萧波要两姐妹轮流弹一首曲子。
一边听着琴音,萧波一边侧首偷瞟旁边的小音与小梅,只见二人竟都掩嘴而笑。
萧波想定是他的宠妾们怕他见异思迁,再娶一名别族女子回去,便故意找了雪离来搅局。
可惜他的宠妾们并不知道,人家冰绡大小姐心中爱慕的哪里是他萧波,她们拿他当块宝,以为他人见人爱,人家可是只把他当成一根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入不得眼啊。
“这几日,你可是与那姐妹俩好得很啊!”
萧波日日往冰绡雪离处跑,朱崖王连着几次来寻萧波都找不着人,只听下人说琴师是往大小姐或二小姐那里去了。

这回朱崖王守在萧波房中等到黄昏,总算是看到了萧波的身影。
“哪有啊,是她们硬抓着我非要我教她们弹琴不可,成天听她们在我耳边弹得叮叮咚咚的,我累都快要累死了。”萧波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颈背一边向朱崖王抱怨道。
“既然如此,朕立马叫人去告诉那两姐妹,琴师伤势尚未痊愈不适宜教她们琴艺,待日后朕再替她们另选老师好了。”的
朱崖王说完竟就大声唤人来,立即便有侍卫应声而入。
萧波忙道:“王上,不用了!小人没有什么别的长处,承蒙两位小姐瞧得起要小人教授琴艺,也是小人的荣幸。就是有点辛苦,也算不上什么啊。”
笑话,日日有美人相伴,他萧波可是巴幸不得,哪能因为一点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区区刀伤,而就轻言放弃的。
“这样吗?”朱崖王皱眉,不再言语。
萧波见朱崖王似也不想说话,便自个儿到椅子上坐下,姿势别扭地揉捏自己的肩膀。
“琴师真是辛苦了,还是让朕来吧。”朱崖王忽然站起来行到萧波身后,一双大手就在萧波的颈项肩膀之处揉捏起来。
萧波原还想推拒,但朱崖王一双手在他身上时轻时重,恰到好处,弄得萧波出乎意料的舒服。不到一会儿,萧波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不觉仰起脖子一付飘飘欲仙状。
萧波太过投入,以至于连朱崖王的双手何时停在他身上却没了动作也不知道。
待萧波反应过来,微睁双眸含恨带怨地侧首斜斜朝身后的朱崖王望去,谁知这一望之下却骇了萧波好大一跳。
原来朱崖王早已俯低了身子,正凝神注视萧波,萧波这一回首差点碰到朱崖王的脸。
两人赶忙拉开距离,却都尴尬不已。
朱崖王一连退后了好几步,然后就慌慌张张地向萧波告辞离开了。
萧波茫茫然地坐在椅上,盯着刚刚被朱崖王关上的房门发呆,也不知过了有多久,直到觉得眼睛又酸又痛,萧波这才收回了视线。
萧波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中迈着大步走来走去,如此绕了好几个圈子后,又想起自己还未曾用过晚饭,见桌上朱崖王先前已吩咐下人摆好了酒菜,便坐到桌前,举起筷子半天却又放下。
干脆脱掉外衣上床睡觉,却又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地折腾了半天,硬是睡不着。
萧波只好起身穿回衣服,走向房门,推门而出。
屋外夜风习习,月色清朗,走出房间的萧波却又不禁自恼,不过是个意外而已,自己干嘛要如此心绪不宁,睡不安枕?
但一回想起刚刚朱崖王看着他时那种专注的眼神,萧波却又不知为何竟浑身燥热起来。
萧波漫无目地地走来走去,不知不觉中渐渐行得远了,待萧波回过神来正要往回走,前方却又传来了一阵哀戚至极的箫声。
那箫声如情丝缠人,似毒药入心,竟叫人不得不去凝神细听,之后却又心中悲苦万分,一生中所有的凄怆竟同时涌了出来,叫人促不及防。
萧波听得入神,前半生所尝受过的万种辛酸千般屈辱一时齐上心头,萧波竟情不自禁地抽抽嗒嗒哭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箫声停止,却有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人行到了萧波的面前。
“我吹我的箫,你哭个什么劲!”大公子雨晨手持玉箫,十分不悦。
“你吹你的箫,我自哭我的,又与你有什么干系!”萧波回道。
“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打挠到别人的吗!”雨晨蹙眉,恨恨地咬牙道。
“你会吹箫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弹琴啊,大不了我弹一首曲子来赔给你就是!”萧波气得跺脚道。的
“这可是你说的,那么就请你开始弹奏吧!”
“咦!”萧波只是一时气话而已,不曾想那雨晨竟会当真,现在他双手空空,叫他要如何弹曲。
“此时我未带琴出来,改日我自会赔给你。”
“谁要改日,你没有琴,我那里倒是有一张好琴!”雨晨竟上前拉着萧波就快步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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