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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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从上一次替你包扎伤口时,朕就在奇怪,怎么这样一个小小的身子竟然可以承受得了如此多的伤害?而这些伤痕又到底是谁人留在你身上的?”朱崖王摸了萧波半天,突然悲叹。
萧波身子一颤,原来朱崖王并不是在发情,而是在抚摸他身上旧时留下的累累伤痕。
以前与萧岚四处漂泊时,每次洗浴若是不小心让萧岚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萧岚就会盯着萧波的伤痕哭得厉害,反倒是萧波回过头来劝萧岚不要再哭了。
而萧波的宠妾们却不知是故意要回避此事,还是真觉得男人身上的伤口有什么要紧,反而是替萧波添加了不少他原本寥寥可数的男子气概,竟没有一个人为此表示过介怀。
所以除了萧岚外,朱崖王是这世上第二个为了萧波身上数不清楚的伤痕露出难过表情的人。
“都过去了,所以已经没有关系。”萧波微微带着笑意。
“什么叫没有关系!那时候你一定很痛吧?”朱崖王倾下身体,将头轻轻搁在萧波的后腰处,低语:“为什么朕不早一点认识你呢?这样你就可以少受点苦了……”
听到朱崖王所言,萧波却沉思不语。
朱崖王是真的愿意早一点认识他,救他脱出苦海吗?
可是当他在小官院中做雏妓,因不愿就范而饱受老鸨与打手们的欺凌时,朱崖王人在哪里?
而当他在开苞之前因为被为先皇练治长生丹药的御医官穆辽挑中做了药童,虽说是免去了**之祸,但却又被药物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毁了容貌的时候,朱崖王又在哪里?
他直至前皇驾崩练丹之事搁置,看守松解再加上穆辽之女穆雁相助,才能够逃脱苦海,却又不得不带着比他还要苦的萧岚四处漂泊流浪时,朱崖王又是在哪儿?
伤痕累累的他带着不会言语的萧岚连做苦工都没有人愿意要,无以为生的他们只得乞讨、行骗、偷窃……刚开始时难免会有失手的情形,他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萧岚被人随意踢打咒骂,那时候朱崖王又在做什么呢?
…………
他与朱崖王还真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啊,萧波苦涩地笑出声来。
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疤,他自己并不清楚,但他清楚的却是,每一道伤疤都让他学得更聪明一点,也再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好意……
“你笑什么?可是在笑朕痴心妄想?”朱崖王抬起头。
“不是,小人只是在笑自己罢了,而且小人痛都已经痛过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毫无用处吧。”
“你是不相信朕么?就算以前朕没能照顾你,但从今以后你跟在朕身边,又还会有谁再敢伤害到你。”
萧波转过身,定定地凝视用手撑起身子正在他上方俯看他的朱崖王。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到底是为什么?朕也不明白啊,琴师如此聪明,不如就替朕解惑告诉朕是为什么好了。”朱崖王低语道。
真狡猾,竟然叫他来说,他又哪里说得出口!萧波难得脸红,却又觉得有义务提点朱崖王一下。
“小人可是九苍国的奸细,王上的敌人啊!”
朱崖王轻笑,“你曾经是九苍国奸细,但只要你答应跟随朕,从今以后你便是朱崖国人,也是朕的御用琴师。”
看样子朱崖王还挺坚持,哪他也只好从善如流,看看能利用多少便利用多少了。
“好吧,小人答应便是,从今以后小人便是王上的人了。”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倒好像要私定终身一般,萧波说完后直在心中嘀咕。

不过朱崖王却未曾听出有何不妥,一听萧波答应要留在朱崖做御用琴师,高兴得一下子伏低身子,抱住了萧波。
这样的姿态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萧波不适地扭动身子想要推开朱崖王,但朱崖王却似乎是兴奋过度,抱得他死紧。
这时到不怕弄痛他伤口了!男人都是些口是心非的家伙,包括他自己在内,所以绝对绝对相信不得!
朱崖王抱着萧波不肯撒手。
萧波原还担心自己一定会腰酸背痛不舒服到极点,但没想到似乎是这几日受伤被朱崖王抱来抱去习惯了,萧波到后来竟会觉得越来越舒坦,直舒坦到双眼朦胧地睡了去。
等萧波补足了瞌睡,一睁开眼睛,骇然发现朱崖王一张斗大的脸近在咫尺。
萧波吓了一大跳,忙揉揉眼睛,看是不是没睡醒产生了幻觉,当确定面前的是真人而非幻觉时,萧波又再吓了一大跳,一时没想起来为什么朱崖王会在自己的床上。
“你,你,你,你,你……”
萧波颤危危地伸出手指着朱崖王鼻子,想要质问朱崖王自己的贞操还是否安然无恙,却不想朱崖王不但一点不将他的质问放在眼中,竟还抓住他的手指又将他伸出的手整个握住。
“朕还在想你到底要睡多久,朕可是快要饿扁了。”
萧波渐渐回忆起睡着之前的种种,没想到自己竟不争气地在朱崖王怀中舒服得睡着,萧波的脸‘刷’地一下子羞得通红。萧波在心中暗自幸庆还好四周黑咕隆冬看不真切,要不他岂不是得羞死。
“王上饿了不会自个儿吃吗,干嘛非要等小人醒来不可!”萧波羞不可当,只好语气不佳地拿朱崖王泄愤。
“是朕怕惊动了琴师,而且琴师身子压住了朕的衣袖,朕也不能脱身啊。”
“哪王上不会撕了衣袖,不就可以……”
萧波话说到一半,却忽而想到如此一来他与朱崖王岂不当真成了名符其实的断袖关系,急急煞住话语,萧波已是恨不得立马打个地洞钻入地底。
“哦,是啊,朕竟然没有想到这么办,还是琴师聪明伶俐,提醒了朕。”
朱崖王恍然大悟,却恍然大悟得极不是时候,让萧波更是羞愧得一时忘了尊卑,双手使劲全力一推,朱崖王卒不及防,竟就被推到了床下。
萧波也不下跪请罪,飞也似地含羞带愧逃奔出了房门。
萧波逃出房间,只见屋外头一片漆黑,一时间也不知该往何处而去,正犹疑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箫声。那箫声时断时续,哀惋缠人,却不知是谁人在吹奏。
萧波被箫声吸引,不觉向那声音传来之处而行。
萧波穿过花园,行到另一处院落,却在门前被守夜卫兵拦住。
“尔是何人?怎么深夜在将军府中穿行?”
萧波忙躬身行礼道:“在下乃是王上身边的琴师,被这院中箫声引来,却不知是何人吹奏出如此动听的仙乐?”
“原来你便是随王上同来的琴师,琴师有所不知,此是大公子又在思念故人了。琴师还是请速速回去,莫要打搅了大公子,否则后果不知会如何。”一名士兵拦阻道。
萧波只好打道回府,心中却惦念着那院中的箫声,想着大公子不知是何等样人,这箫声吹得如此悲戚,直叫人心中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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