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方文豪到西土枭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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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几日,突然有王阅早年邂逅的一位朋友朱四来访,王阅大为高兴,真有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感觉,收拾鸡黍待客时,突然发觉远处隐隐有人于山路设置警戒,这朱四是何方神圣也?
当初相识朱四时,王阅极为折服那朱四的英气扑面,豪爽逼人;而现在那朱四竟有些高坐云端的意味,一股王者--不,霸者之气凛凛使人胆寒,王阅知道这位朱四哥如今发达了。
那朱四眼见王阅有疑惑之色,倒也爽快,直接摊明:朕本当今天子朱棣也!慌得王阅赶紧下拜,山呼万岁,却不好再以老友自居了。
朱棣却是个爽快汉子,连说先生不必见外,丢掉了老朋友的交情就没啥意思了,咱还是原来的那个朱四,你还是原来的那个王先生,一切照旧。边说边以手撕开刚端上了的一只鸡腿,大口灌了一口村酒:
“昔年曾听先生教诲,说治国最关键的是选拔人才,今天咱登大宝,欲请先生出山,协助治理朝政,右都御史,乃从一品,实是委屈先生了。”
现在王阅才知道,朝廷给自己的官帽乃一品大员,王阅素性豁达,一品九品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不知这一品该干些什么工作?不是说御史就是专门给朝廷提意见的角色吗?
朱棣闻听大笑:那是招牌,先生莫要也被忽悠了,实际上是请先生做如何不让下面小民、官吏给朝廷提意见的工作!
王阅大惊且更加迷惑:没人提意见?这政府还不快垮台了吗?
朱棣叹道:“先生不愧书生!先生通今博古,当然知道历代皇朝更替的因由,不都是毁于乱民?失于吏怠?凡乱民必是读书人蛊惑而起,吏怠则由于朝廷怠于监督,现我已加强锦衣卫,明暗监督不成问题,让那天下的读书人不予生事却要请先生相助。”
王阅隐隐觉得不妥:特务政治,岂能久乎?那天下的读书人又如何能使其一个声调?莫非要来场文笔大革命不成?
朱棣极为得意:“自大隋开创科举,至唐而成势,宋得完善,天下平民欲做官必须读书,学而优则仕,乱民渐少;我大明太祖皇帝定制:凡入仕必由科举,实乃英明正确,尤其,顺民意改文风:规则秋闱首场必须八股行文,如此主旋定也!
大位传至我这二代决策,必须在形式上有所飞跃,思想上有所创新,内容上有所丰富,方能继往开来,上不负列祖列宗,下对起天下黎民,若能利用科举正途,使社会不谐音符消于无形,则于后世功莫大焉!

朱色江山永固,先富社稷代传,此我三代--错了--二代领导历史使命,吾已思一策:若想天下文人一个声调,非统一教材,标准答案不可,现有孔孟之道为施教之唯一功课,大宋我本家先贤朱子理学为模式作答,非熟练掌握不能做官,则天下读书人将被强迫献脑而洗,士子精英永远对我朝歌功颂德,天下愚民则怎不更愚?天下愚,则政权稳,四海一音,五洲遍朱,则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儿孙也!”
朱棣一番高论,只震得王阅目瞪口呆,良久方悟:不及时进言,天下危矣!
“皇上谬也,如此乃民族自毁之路,断然不可行之!民愚则国弱,士喑则政僵,我朝活力若失,又怎相争于强梁?此千秋大孽,万不可造!”
朱棣一听王阅之言,心中骤起杀意:逆子也!就凭你一个皇上“谬”字,就该镇压你全家三代,管制你五服血亲,不为你于朕当初有旧,眼下名盛,真该将你这现行反革命立即执行之!
朱棣冷冷一笑:“朝廷大政已定,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先生请注意我朝言论自由之国法,莫要违反了法律,到时锦衣卫独立办案,恐怕连朕也救你不得!”
“如此?那小民乃山野之人,不懂教化,请吾皇另聘咸菜,放民于林下,当是爹亲娘亲不如皇上亲也!”
那王阅是个犟种,谁知朱棣更是犟种鞭下之犟驴:馍馍再大你还能顶翻笼屉?鞭打的犟驴一样拉磨!这右都御史你还就是干定了!
“先生知道违旨该当何罪,你敢不奉诏命?国法面前,人人平等,莫怪朕到时救不了你!”
“王阅母孝在身,我朝以孝治天下,论法王阅也该在家丁忧。”
“论法天子也有权夺情为国,不过念在你我旧情之份,容先生丁忧期满,朕已查明:先生孝满还有一月另三天,到时朕在京恭候大驾,告辞!摆驾回京!”--气冲冲下了华山。
王阅何等人物?怎会被朱棣一番言语唬住?当即安排家小,收拾了行装,要去投奔一人,此人名气决不在王阅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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