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绑架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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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爹的大儿子大牛被抓起来了,一时之间兴北村传得沸沸扬扬。
“判了多久呀?”陈慧问贺红霞。
“听说八年呢。”贺经霞一边剥着玉米的皮壳一边回答。
“真是活该,这下好了,以后可以清静一些了。”陈慧有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自从上次买的媳妇离开以后,大牛便开始好吃懒做,从王大爹那里实在拿不到钱了,他便学会了偷,刚开始只是偷些鸡啊,鸭的,后来就是猪啊羊啊,先用药毒死再拿出去卖,再后来就开始撬人家的锁,开人家的柜子,偷人家的钱。最后在隔壁的村子一块棉花地里了一名摘棉花的妇女,事情败露,于是被抓了起来。
“是啊,终于可以过点安生日子了。”贺红霞也点头说道。
“不过,还有个二牛呢。”陈慧还是有点担心的说道。
“二牛比较胆小,上次疯了的媳妇上吊死了以后,他就一直担心有人来查,所以他不敢像大牛那样胡作非为的。”贺红霞倒是有自己的看法。
“希望如此吧,这些日子也真是够乱的。”陈慧把板凳往前挪了挪,继续剥面前的玉米。
“是啊,还好我把上次的猪卖了后就没再买了。要不然也有可能像孙云花家一样了。”贺红霞不无感慨的说。
“是啊,还是不养的好,现在养猪又不挣钱,就是把零钱换整钱,要是万一被人给害了,那不就全赔了么。”陈慧说着把剥下的玉米皮往后拢了拢。
“是啊,现在做什么都不挣钱。就像彭德君在外面一年吧,年底回来之后,还不是一分不剩。”
贺红霞边说边剥,很快身旁堆起了一座金灿灿的小山。
“对了,我听说,五队的周老二媳妇生了个儿子,”贺红霞小声的对旁边的陈慧说道。
“什么,”陈慧显然有些惊诧。“周老二不是去年春天就因为打人被抓起来了么,听说好像是好几年呢,她媳妇怎么会生个儿子。”陈慧一脸的不解。
“难道改嫁了,可也没听说啊,”陈慧猜测着说。
“没听说改嫁,况且改嫁了怎么还会住在周老二家。”贺红霞说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慧还是不明白。
“我听说,那孩子是她和她公公生的。”贺红霞这次向陈慧这边靠得更近些说道。
陈慧听了怔了一下,却又立马小声的笑了起来,“不可能的吧,要这样的话,那以后要是儿子回来,这孩子应该叫周老二爸爸呢,还是叫哥哥啊。”陈慧想忍住笑意,可是却笑得更凶了。
“现在这世道啊,啥怪事都会出,这谁也没个准啊。”贺红霞说道。
“哟,盈盈回来了。”陈慧因为对着路口,所以首先看到。
“嗯,”盈盈回答。
“你弟弟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贺红霞抬头问道。
“我放学的时候去找他,同学说他已经走了,我就回来了,”盈盈放下书包,从屋里出来说道。
“同同肯定贪玩,过一会肯定就回来了。”陈慧安慰道。
可是,好一会过去了,路上已经没有学生的影子了,可同同还是没有回来,贺红霞有些急了。他让陈慧在门家看门,她带上盈盈到学校去找同同。
陈慧一个人在家,越想越担心,于是便去告诉老五彭德林和邵玉兰。
“我看到二牛爷把二哥往学校西边那条路上带走了。”一旁站着的圆圆说道。圆圆当时6岁,刚读幼儿园。她一直叫同同叫二哥。
“你说什么,”彭德林一把拉住圆圆,想让她再说一遍。
“二哥被二牛爷带走了。”圆圆再次说道。
“唉呀,这可怎么办呀,”陈慧急着快哭了。他带同同去做什么呀。
“你和圆圆在家,我去把四嫂给找回来,大妈你去找三哥,叫他也到这,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彭德林对邵玉兰和陈慧吩咐道。
天都快要黑了。每个人的内心都焦急万分。不知道二牛到底把同同带去哪,又带去干什么。
陈慧去找彭德俊,话都说得语无伦次,最后彭德俊总算明白同同不见了,圆圆看到是二牛带走了同同。
虽然曾经王子花和贺红霞之间有点矛盾,可是在这个时候,兄弟终究是兄弟。
彭德俊带着王子花和刚从学校回来的卫卫直奔彭德林家,留下丽丽一个人在家看着弟弟。
贺红霞被彭德林叫回,听了之后六神无主,一时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不知道到底把同同带到哪里去了。“王子花也显得焦急。
“圆圆说二牛是把同同往学校西边去了,如果是往西去,那么一路上肯定会有人看见,我们现在就分头往西去找。你们看怎么样。“彭德俊征求众人的意见。
“盈盈,你去把你的舅舅叫过来,快,快去。“贺红霞突然对盈盈说道。
“好的,“盈盈说着走到门口就站住了,因为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她害怕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卫卫走过来,对盈盈说,也是对彭德俊和王子花说的。
“好吧,那你陪盈盈,快点去啊,路上小心点。”王子花嘱咐道。
于是盈盈和卫卫消失在夜色中,向舅舅家走去。
盈盈的大舅舅叫贺红成,身高体壮,在他们那个队中人人都知道他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贺红成,十三岁时,父亲去世,五个姐姐四个已经出嫁,家里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妹妹和一个八岁的弟弟,所以小时候他就知道了强者生存的道理。小时候他就是有名的惹不起。
十八岁的时候开始外出闯荡,最北到过黑龙江,最南到过海南岛,在北京卖过油条,在上海盖过房子。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但从来没有谁敢欺负他。因为他要是站在你面前,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别人都说他是天生的霸主。

盈盈带着卫卫一路奔跑着去舅舅家,跌倒了又爬起来,起来了又跌倒了,盈盈也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可总算到了舅舅家。
舅舅和舅妈还有遥远正在吃饭。遥远是贺红成的儿子,当时这个孩子是贺红成和媳妇在海南岛的时候怀上的。因为海南岛是在中国的最南部,距离遥远,所以便把儿子取名叫遥远,以纪念其在海南岛的那段记忆。
“舅舅,舅舅。”还没进门,盈盈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道。
“怎么回事,”舅妈过来拉过盈盈,示意让她慢慢说。
“同同被二牛带走了,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没找到,我爸爸他们和四婶都去找去了。”跟在后面的卫卫帮盈盈说道。
“什么,”贺红成扔掉手中的碗筷,对盈盈说道。“走,我和你们一起回去。”说完便跨出门槛,走出门外。
“不要把事惹大啊,”后面传来媳妇担心的叮嘱。
如果不是夜色掩盖,一定可以看到贺红成杀人的表情。贺红成最喜欢的就是三姐贺红霞,小时候贺红霞最疼他,有什么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都要留给她。所以他从小到大都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姐姐们,特别是三姐。有一次贺红霞和彭德君吵架,贺红成知道了,硬是跑过来要把彭德君打一顿,要不是贺红霞一直拦着,恐怕彭德君的两颗门牙早已下岗了。从那以后,贺红霞和彭德君,再怎么吵再怎么打,也不敢告诉贺红成了。
这次不同,这次是同同不见了,而那个人不知道是何居心啊。
当贺红成到贺红霞家里的时候,贺红霞仍然没有回来,只有陈慧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停的搓着衣角。
“他们都往西去了,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找到没有。”陈慧担心的说道。
“大妈您在这再等一会,我去找找。”贺红成还不忘安慰一下陈慧。
于是,贺红成跟着盈盈和卫卫一直往西走去。
西边的一块玉米地旁站着好多的人,听声音是贺红霞她们。
“舅舅,妈妈在那。”盈盈说道。
贺红成没有说话向人群走去。
这是一片还没有收割的玉米地,两米多高的玉米杆直直的竖在那里。彭德俊正拿着手电筒向玉米地的深处照着。
“你先把同同给放了,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贺红霞央求的说道。她几乎跪在了地上。
“二牛,贺红霞和你也没有什么过节,彭德君和你也没有什么过节,就是我们彭家也没有和你或者和你们家有什么过节。你为何要这样呢。”彭德俊一边照着手电筒一边说道。
“谁说没过节,要不是彭德君告状,我大哥能被叛刑吗?”玉米地里传来二牛的声音。
“彭德君什么时候去告状了,”贺红霞一脸的茫然。
“别装了,那天公安不是去你家了解情况的吗?从你家出来以后我哥就被叛了八年,说什么还有偷盗罪,故意伤人罪,就是那么多罪加在一起才会被叛了八年的,要不然最多三年就差不多了。就是彭德君告的状。就是,就是……”黑暗中的声音开始变得怒不可竭。
“没有没有啊,那天公安来我家,彭德君就说这人平时挺老实的,和村民关系都还不错。他只说了这两句,其它什么都没说啊。然后那公安就走了。”贺红霞极力想让二牛相信她的话是真的。
“骗人,撒谎。你们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今天你儿子在我手里……”啊的一声,黑暗的玉米地突然传来一阵惨叫,然后木棍撞击身体的声音。
所有站在外面的人一齐冲进黑暗的玉米地。彭德俊手中的电筒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同同坐在离躺在地上的二牛两米远的地方,被绳索捆绑住了小脚和小手。
贺红霞一下子冲过去抱起了同同,慌忙解开了同同手上和脚上的绳索。
贺红成手中的木棍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依然如雨点般落在二牛全身的各个部位。原来早在从贺红霞家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地上的一根木棍,就顺手抄了过来,此时还派上了用场。贺红成是在趁二牛和贺红霞对话时,从边上的玉米地绕到黑暗中声音的后面,从后面扑过来,将二牛制服的,幸好,同同不是被他抱着的。
“算了吧,再打就出人命了,”彭德俊说道。
“打,我要把他打死,”贺红成继续扬起手中的木棍。虽然此时躺在地上的二牛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但他依然没有住手,因为他看到贺红霞抱着同同一直在心疼的直哭。他的内心就燃起万般怒火。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要打你就打我吧。求你放过他吧。”二牛的母亲王大奶抱住贺红成的裤腿哀求道。
贺红成扬起的木棍停在了半空中。
“我知道这个浑蛋不是个东西,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啊,就请你放过这个畜牲吧。”王大爹用满是皱纹的手擦拭着眼角流下的泪。
“算了吧,算了吧,他以后肯定是不敢了。”众人也在一旁为二牛求情道。
“是啊,我看他这次不死也是个残废了,就饶了他吧。”一直沉默的彭德林这时开口说道。
“红成,算了,只要同同没事就算了。”贺红霞这时抱起同同起身说道。
贺红成听贺红霞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木棍,带着贺红霞走出了玉米地。
众人之中也有两个人帮着王大爷把儿子抬回了家。这次的教训使得二牛胳膊骨折,腿部关节骨头断裂,在床上足足躺了五个月。从此以后便学乖了。当时的兴北村,所有的事情大多是靠武力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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