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父亲的大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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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日
今天下的雨不是很大,这么多人偏偏说崩水库了。在阳台上,我往外看,往下瞧,四周都是高楼,看不到远处的景象。大家担心在单位上班的爸爸,他现在怎么了?为什么一家人不在一起共度难关呢?也可相互照应,免得挂心啊。早上,爸爸上班的时候,没有带上雨衣,我想送上雨衣给他,顺便看看他在哪里。
我从小路也是近路走向爸爸上班的单位,一路上,从水库那边走来的人们,成群结队,三三五五,挑篮背箩,拖儿带女,不紧不慢地走向新车站,那边是高处。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也看不见尾,哪里有崩水库的惊慌气氛呢。看着他们轻松的步伐,我的脚步也放慢起来。迎着他们,走的路线刚好相反。一路观察,我开始怀疑了,这个传言不可靠。人们是不是被前一次崩水库吓破了胆吧,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们。
不知不觉,我来到爸爸上班的大楼,那是二层古旧的楼房,在大公路边,在建新村前。上次发大水崩水库,这栋楼当时是最高建筑,没有淹没,救了很多人。现在,二楼的阳台、楼顶也是站满了人。他们在观看着一群一群的村民从眼前走过,爸爸也在阳台上,我兴奋地叫唤着,怕他听不见,因为人多声音很杂。把雨衣打开,意思说我带雨衣给他。万万想不到他在高高的二楼,对着满路的人们,他、他突然吼叫起来,气急败坏地把我臭骂一顿。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我听得傻呆了,不知如何是好。他还在上面不断地大声地急急地说,快走!快回!我急忙转身离去,他还在后面督促着。没办法,我一溜烟消失在人群中,再也不敢回头。走出他的视野才慢下来,一路上,想着,爸爸从来没有这样骂过我,这次骂得太凶。在这么多他的同事们面前,太不给我面子,以后我怎好意思去他的单位呢?他也经常把我的事儿说给他的同事听,所以我不常去他的单位,却很多人认识我,说你爸谈过你呢,我知你。如果说说好事还不错。偏偏是,别人的爸爸专门说自己的儿子好话,他专挑儿子的怪异言行,什么我家二子刁蛮难管,花招多。这次,他的单位又不知有多少妇道人要闲话我!想起来,脸都发烧。

后来,爸爸回家了,我刚好在洗澡,听到他在客厅大声说话,什么不要命啦,老子未死,小子先去。太难听,吓得我不敢出去,生怕又挨骂,只好在厨房里看着云姐洗衣服,聊天。
最后,我硬着头皮来到热闹的厅中,大人们还在议论着这件捕风捉影的水灾事儿。我也不想争辩什么,就当我是一块沉默的木头吧。
当然了,这个传言是骗局。在我回来的路上,公安局和那些穿制服的人在寻找在议论谁乱说胡传的,搞得满城风雨。全没影儿的事,要大家安心放心。
我站在沙发旁边,听人们说话。有人讲到卖猪肉的,听到崩水库,丢下猪肉自个跑了,还有卖青菜的,开小店的,前街那个做饼干的和送货的工人全丢下东西跟着别人狂跑。回想那些怪事儿,怎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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