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妇人的家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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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日星期日(农历四月初十日)
真是鬼天气,昨天热死人,今天早上天气阴阴的,后来下着雨,滴滴嗒嗒响个不停。
昨天下午放学后就急急地回老家,今天上午十点钟才起床,在家里我总是不想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在农村,青年人都走了,外出去打工,做生意。只留下一些妇人,老人,小孩。不是农忙,他们(她们)不会回来的。
老妈很早到田里去,又回来了。去把禾田的水放掉,这时节禾田不须积水,禾苗会长得更好。昨天下午回家后就到田里看看,那芋长高了许多,寸豆己经较少开花,长豆长得喜人,缠上搭好的竹竿,要开花了。甘蔗长得己有半身高,青青绿绿的,在微风中轻柔地摇来摇去,多么可爱的甘蔗,我在那里东看看,西瞧瞧,舍不得离开。
门外的鸡群唧唧咯咯地乱叫着,室内也热闹得很。妇人们在拉着家常,天南地北说个没完。一位伯母对另一位婶婶说:“不要把洗碗水倒掉,倒给猪吃吧。”哎,难为妇道人家,精打细算到这个地步。
陈阿婆和老妈谈起她那儿一个阿婆,她的儿媳的哥哥结婚时,少了四块床板,借了别人的。己经生了三个孩子,到现在没有还给人家,最后主人来催促了,怎么办?他妹妹到婆家拿几块给哥哥。但是婆婆不愿意,因为婆婆的女儿回娘家时要睡的。现在婆媳关系搞僵了,那阿婆苦恼着呢。

还有更穷的呢,伯婆一个陈村远亲,穷得连衣服都没有。三个儿子十岁上下穿得破破烂烂,很不雅观。伯婆曾经问过老妈是否有旧衣,老妈找出五六件给她带去。后来伯婆说,那远亲千恩万谢的,老妈闻知又送去几件。平常,老妈把旧衣给小外甥做尿布。
婶婶们都说全村人生的女儿不如陈阿婆生的女儿好,现在她经常到县城河城女儿家去享清福,打扮得很干净很整洁,妇人们都羡慕死了。三个外甥在外婆家长大回去了,大外甥女曾经在本村读了一年级才走的。阿婆说起外甥们,就禁不住对她外甥女的性情赞不绝口,就是玲子那个小妞。
大家问我,你姐姐去了连南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信来啊?我哪里知道,那个山区也许寄不出信吧,也许信在路上走得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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