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偷天换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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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修答应了一声后,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琴仙云虽然在窗外只偷听到了这几个消息,但至少确定了雪玉蟾要将“璇玑珠”转移之事是真的,心中不由有些焦急起来,陈至清仿制的“璇玑珠”还要三日才能完成,若雪玉蟾在这三天之内将“璇玑珠”悄悄地弄走了,那以后要找起来就麻烦了。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将计划中的第二个步骤提前,让雪玉蟾腾不出手来转移“璇玑珠”了!
琴仙云沉思了一会儿,马上离开了此处,向郊外箫炎的别墅飞驰而去。如此往返奔波了一阵,琴仙云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次日,琴仙云在赶往小弥勒寺的途中,终于听到了有关浪倾天的消息。
他果然在昨晚就已经死了,死在菊影市东的一个死胡同里,他的心脏处被扎了两刀,脚趾也差些被他自己皮鞋上的刀给削断,周围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凶手的线索,据说目前菊影市的警察正在调查这件事。
琴仙云看到这条新闻后可说了却了一件心事,浪倾天不在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拿着钢针来威胁自己。
至于浪倾天的死,可以肯定与魏时修有关,不过琴仙云这时却有些为浪倾天感到不值,如此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断送在他自己的手里,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浪倾天可说是用自己的生命为这句话增添了一个亡魂。
琴仙云把报纸塞进路旁的垃圾桶里,正欲向小弥勒寺而去时,却被一个雄厚洪亮的声音给叫住了:“小兄弟,别来无恙啊!”
琴仙云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面容苍老但眉宇间却不时流露出一股方正之气的老道士正身形飘飘、满脸微笑地向自己走来。“原来是虚一前辈,晚辈有礼了。”虽然只在潇湘拳馆见过他一次,但像他这种仙风道骨般的人物,只要见过一面,想忘记都不容易。
虚一道长抚摸着自己颔下那撮如钢针般的短须,哈哈笑道:“没想到这么久没见面,小兄弟还记得我这老道士啊。”
琴仙云微微一笑道:“道长您是应太衍大师之邀而去小弥勒寺的吧,晚辈现在也要上那,我们正好可以同路。”
虚一道长呵呵笑道:“是啊,许久未曾和太衍大师下过棋了,这次上山一定要好好地和他大战几回。”虚一道长与太衍大师相交数十年,每次见面都要拉着太衍大师来下围棋,但几乎每次都是以虚一道长败北而终,他修道这么多年,仍然是放不下这争胜之心,这次来,他还专门把围棋也带着来了。
琴仙云黯然地道:“道长,您的这个愿望恐怕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虚一道长迷糊地道:“小兄弟,你这话何解啊?”
琴仙云叹道:“太衍大师已经于两天前圆寂了!”
“什么?这老和尚竟然不等我来就死了?”虚一道长听后那片须发皆张,对琴仙云道:“小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虚一道长也不等琴仙云回答,便大袖一摆,追风逐日般向小弥勒寺的方向赶去。
琴仙云没想到虚一道长的脾气会这么急躁,恍过神来时,虚一道长已经变成了个小黑点,逐渐消失在了远处,琴仙云急忙施展出“缥缈步”,全力追了过去。
潇湘拳馆。
景芊玲有些心不在焉地指导着那些习练“咏春拳”的学员们,自琴仙云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回到菊影市后,她就总想着去姬如绵那看看琴仙云,但这两天馆主赵均曦不在潇湘拳馆,连他的大弟子吴优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拳馆的大小事务几乎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让她白天总是拖不开身,晚上又要回去陪她妈妈,一直没找到机会,心里不禁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随手指正了几个学员的错误动作,景芊玲走出了“春馆”大门。
外面虽然比较冷,但还是有许多学员在那认真刻苦地练习着,不过也有些学员聚集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聊着菊影市里的各种小道消息。
“你们知道吗?最近菊影市好像有一件宝物哦……”
“菊影市能有什么宝贝,瞎说吧你!”
“好像是真的,我刚才在来拳馆的路上,也听到有些人在议论。”
“怎么样,相信了吧!我告诉你们,那东西就叫‘璇玑珠’!”
“既然是宝物,那你倒是说说,他‘宝’在什么地方了?”
“这个嘛,我也是听说的,等下午我打探得清楚明白再告诉你们吧。”
“……”
一阵哄笑之声在众人之间响起,不过大家看到景芊玲走过来时,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各自寻找着对手拆练起招式来。这几天,景芊玲心情烦躁,每遇到这些人偷懒便会教训他们一顿,弄得他们现在都有些害怕见到这个娇俏玲珑的“咏春拳”教练了。
景芊玲缓缓地绕着潇湘拳馆走了一圈,再次回到“咏春馆”门口时,心情依然是那般的烦闷,让他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馆主……”景芊玲正要进去之时,馆门口的弟子们忽然齐声叫道。
景芊玲转头一看,便见赵钧曦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景芊玲心中一喜,几天来的烦躁一扫而空,马上迎了上去:“馆主,您终于回来了。”
赵钧曦看到景芊玲,哈哈笑道:“芊玲,我出去了这么多天,这拳馆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景芊玲甜甜地笑了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嘛。”
赵钧曦今天似乎特别高兴,道:“芊玲,你忙了这么多天,我放你一个星期假,让你轻松轻松,咏春拳的那些学员们就由我代教一段时间,怎么样?”
景芊玲兴奋地道:“馆主,太谢谢您了,那我现在就走喽。”听赵钧曦这样说起,景芊玲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赵钧曦颔首笑道:“你呀,就是这个急性子!去好好地玩几天吧,不然你师父看我天天把你关在这拳馆里,肯定饶不了我。”
景芊玲嫣然一笑,喜滋滋地跑进“咏春馆”,换下了那套武术服便满脸笑容地冲了出去,而那些女学员们却是为景芊玲这番翻天覆地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双双眼睛随着景芊玲身影的不断移动而转悠着,直到景芊玲消失在她们的视线当中时,才惊叹一声:“今天到底刮什么风了啊?”
“什么风?当然是西北风了,傻瓜!”问出那话的人自是被某位自认聪明的女学员狠狠地敲了一下脑门。
赵钧曦好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只稍微在拳馆巡视了一番便直接地进到了自己的卧房,拿起电话飞快地拨了一串号码,待那边一接起就马上道:“大哥,好消息啊!”声音里压抑不住满腔的兴奋与喜悦。
“三弟,什么好消息啊,让你这么沉不住气?”那声音微感惊讶地道。
赵钧曦呵呵笑道:“我刚才在回来拳馆的路上,听到不少人都在谈论‘璇玑珠’在菊影市出现了,大哥,你说这还不算好消息吗?”
那人却并没有像赵钧曦这般头脑发热,沉吟一会儿才道:“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你得先把这消息的来源与真实与否查证清楚,说不准这便是我们的对手放出来的烟雾!不过如果这消息是真的话,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璇玑珠’抢到手里。”
赵钧曦一听也明白过来,嗯了一声道:“大哥,放心吧!我这就安排人手专门去探查这个消息。”
那人笑了几声道:“好,不过你们动作要隐秘点,我明天就起程回菊影市。”
赵钧曦高兴地道:“真的吗?这事有大哥你来主持,那可太好了。”
那人再详细地叮嘱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赵钧曦放下电话走出房间,脸上的笑意虽然收敛了不少,但那股喜悦之意却依旧从眉宇之间源源不断地散溢而出,听到“璇玑珠”在菊影市出现的消息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伸手就可以摘到成功的果实了。
鸣鹤馆中,雪玉蟾坐在窗口品茗手中那杯上好的“铁观音”,悠然自得,闲适至极。
忽然,一个年轻人匆匆地来到他身边,神情异样地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雪玉蟾脸色一变,握着茶杯的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大摊茶水泼到了桌面上,但雪玉蟾神色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闭着眼睛呼了口气对那年轻人道:“去,通知魏时修马上来见我。”
年轻人恭敬地应了声是,快速地消失在茶楼里。
雪玉蟾端着茶杯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街道上那来来往往的人群,眼中露出了几分明显的怒色,冷笑了几声道:“很好,既然你们惹到我头上来了,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话时,手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茶杯竟裂成无数碎片,随着那茶水纷纷掉落地面。
二十分钟后,魏时修的身影便匆忙出现在了鸣鹤馆里。
见到魏时修,雪玉蟾语气不缓不急地道:“你也听过这消息了?”
魏时修额上渗出了涔涔冷汗:“老板,‘璇玑珠’在我们手中的消息怎么会泄露出去呢?我已经把那叛徒解决了啊!”
雪玉蟾微微哼了一声:“是啊,那你查出是谁将‘璇玑珠’的消息透露给他的吗?你又查出他是否已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别的什么人吗?”
魏时修战战兢兢地道:“这……”
雪玉蟾道:“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谁将‘璇玑珠’之事透露出去的时候了,这消息已经在一夜之间在菊影市广为传播,相信那些觊觎‘璇玑珠’的对手很快便会找上门来。哼,他们想要从我的手中取走‘璇玑珠’恐怕还没那么容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把那些在监视着鸣鹤馆的人找出来,这样我们才好安排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雪玉蟾说到最后,那双眸子顿时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机。
魏时修保证道:“老板,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雪玉蟾徐徐吐出一口气道:“好,你先去准备吧。”
魏时修不敢再多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小弥勒寺。
虚一道长站在“禅心岩”上望着天边那翻涌腾滚的云彩,忍不住沉沉地叹息起来。
琴仙云陪着他已经在这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期间虚一道长一直都静静地站在岩石上,身体既没移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现在终于听到他出声了,琴仙云微微松了口气,走到虚一道长身边,叹道:“道长,您也不用太难过了。”
虚一道长却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谁说贫道难过了,贫道只是感叹他竟然连最后一盘棋都来不及和我下就走了,实在是可惜啊!可惜啊!”
他虽然尽量将语气控制得平静起来,但琴仙云却还是听出了他话中那深沉的伤感。他与太衍大师都为出家之人,断绝七情六欲一般都是他们所应该遵行的清规戒律,但两人相交这么多年,之间的深厚友谊岂是说断便断得了的。
虚一道长最后望了一眼天边的云海,微笑道:“小兄弟,我们回去吧。”
琴仙云默默地点了点头,随着他向寺院里走去。
不久前来到小弥勒寺时,琴仙云已经将菊影市的情况与崔西敏、陈至清等人说了。来到寺院内,虚一道长去找灵觉禅师去了,而琴仙云则径直去侧边的禅房。
听琴仙云说了情况有变后,陈至清正在加紧赶制“璇玑珠”。此时他已将其大致模样磨制出来,但那珠子在色泽等方面与真正的“璇玑珠”还是有不小的差别。本来制造一个这样奇怪的珠子需要很多道的工序,但因事情紧急,陈至清将工序省了又省,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把假的“璇玑珠”制造出来,反正依现在的情况,只要能保证那珠子几天不露馅就没事了。
不过尽管如此,在陈至清的全力赶制下,依然直到傍晚时分才将一个表面上与他们在太衍大师“心镜”中所见几无二致的“璇玑珠”交到了琴仙云的手里。
琴仙云看着手中的珠子,高兴地笑道:“陈大叔,果然一模一样啊!”
陈至清却是不无遗憾地道:“本来做这个东西最少也要两天的,现在匆匆忙忙地弄了出来,希望不要被他们识穿才好,不然大家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琴仙云微笑道:“放心吧,现在他们恐怕也没时间分辨这珠子是否有假了,而且他们此时定然一个劲地防备着别人来抢‘璇玑珠’,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偷偷地将珠子换走。”
在房里看着陈至清忙活了大半天的崔西敏这时也笑道:“陈大叔,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就算那个叫什么雪玉蟾的发现‘璇玑珠’已经被掉包了也没什么关系,他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呢?”
“是啊!”琴仙云嗯道,“陈大叔,西敏,现在时间不多,我得赶快下山准备一下,今晚就把这事办好了,不然越到以后可能就越有些麻烦。”
崔西敏忙道:“仙云,我看我也跟你一起下山吧,或许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琴仙云拍了他一下,笑道:“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事一个人去做就够了。”
出了禅房,琴仙云又到随缘殿里与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告别一声,这才下山而去。
回到菊影市,琴仙云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萧炎家。
见到琴仙云,这老家伙便忍不住哈哈笑道:“小伙子,你那块石头投得好啊,现在菊影市那些或明或暗的势力都纷纷活动起来,人人的眼光都瞧准了那座鸣鹤馆,照现在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即便雪玉蟾那小子没有‘璇玑珠’,别人一定也会以为他有,这时他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昨天晚上确知雪玉蟾要将“璇玑珠”秘密转移走的消息后,琴仙云便来找了萧炎,借助其“天禽堂”的力量,把“璇玑珠”藏于鸣鹤馆老板雪玉蟾手里的消息传了出去,同时更将那“璇玑珠”的特异之处说得天花乱坠,只一晚上的时间,整个菊影市便被闹得沸沸扬扬。
琴仙云听萧炎说完才笑道:“老前辈,那雪玉蟾那里有什么动静没?”
萧炎沉吟道:“雪玉蟾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见了魏时修一面,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多大的举动。”
琴仙云与雪玉蟾相处过不短时间,知道他行事沉稳,即使有什么变动也不会轻易表示出来,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只询问魏时修两句便按兵不动,或许他此时已经暗中做好了许多布署吧。
“别人越看不清他的动静,就说明他越是胸有成竹。”琴仙云想了想道,“我今天晚上就该行动了。”
“莫非你已经将‘璇玑珠’仿制好了?”萧炎有些惊讶地道。昨天晚上,琴仙云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将“璇玑珠”之事透露给了萧炎,所以此时琴仙云一说行动之事,他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璇玑珠”。
琴仙云点头道:“不错,现在不动手,以后只会越来越困难。”
萧炎道:“那需要我这老头子帮什么忙吗?”
琴仙云笑道:“前辈只要加紧监视着菊影市的动静就足够了,这种小事就让晚辈来办吧。”
两人说着话的当儿,媛媛这丫头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琴仙云这,甜甜地喊了一声后蹦跳着跑了进来。
琴仙云看着她那如花似玉的笑脸,禁不住有些头疼起来……
菊影市的人们在谈论着“璇玑珠”的时候,哪里知道在“璇玑珠”下隐藏着那么多的诡谲风波?“璇玑珠”的消息在这些不知情的人的口中传播着,而且这珠子也被他们说得越来越夸张,什么这“璇玑珠”可以如意变化,吃了可以长生不死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跑了出来。
景芊玲在前往姬如绵家途中,听到不少人都将“璇玑珠”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起来。她今天在潇湘拳馆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心情稍微镇静下来之后便马上发现赵钧曦今天的神情与往日大不相同,在她的记忆中,赵钧曦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高兴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景芊玲直觉地以为这和“璇玑珠”的消息多少有些关联,但她却想不出他们之间的关联到底何在,揣测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什么可靠的依据,景芊玲只好将其暂时抛之脑后,有机会再好好地向赵钧曦问问吧。
来到姬如绵家时,她正靠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街头巷尾”节目。
“哟,芊玲,很久没见你上我这,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看到景芊玲,姬如绵顿时高兴起来,忙把她拉到屋里坐下。
景芊玲呵了呵自己那冻得冰凉的手,笑道:“冬天能吹什么风,当然是西北风了。”
姬如绵白了她一眼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景芊玲笑眯眯地道:“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啊。哦,对了,绵绵,仙云呢?怎么没见到他?”
提到琴仙云,姬如绵立时气呼呼地道:“哼,他呀,那个没良心,找了个女孩子,已乐不思蜀了。”
景芊玲微微一愣,笑道:“不会吧?”
姬如绵神色有些黯然地道:“我骗你干吗,他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我看我们两个人都没戏唱了。”
景芊玲看姬如绵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来,更是奇怪地道:“绵绵,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个性啊!”
姬如绵嘟了嘟那娇软的红唇,沮丧地道:“我不放弃又能有什么办法,这两天晚上他都与羽裳在一起,我还有什么办法好想?”
景芊玲听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呢,原来我们的姬大美女是在吃醋啊!”
姬如绵俏脸微红,不服气地道:“我就是吃醋,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听了心中不难过吗?”
景芊玲笑道:“可现在难过又有什么用,关键是得想个法子把仙云拉回这里来噢。”
姬如绵有些泄气地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一定想搬到羽裳那里去住,我这样就算留住了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又有什么意思呢?”
景芊玲暗道:“你至少还能留住他的人,我却连他的人都留不住啊!”刚才听姬如绵说那些话的时候,说她心里不难过那是骗人,只是她善于把自己的心事隐藏起来罢了。
“绵绵,你不是陪着仙云一起出去了好多天吗,难道这些日子他没有对你产生一点感觉?”景芊玲微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道。
姬如绵沉吟道:“我也不知道,若说他对我没感觉吧,他有时候对我又不仅仅是像朋友那样的关心;可若说她对我有意思吧,也不像;好烦啊!”
景芊玲轻叹着摇了摇头,爱情啊,也太折磨人了,自己和姬如绵明显就是受害者,只是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互安慰、打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在姬如绵与景芊玲二人谈论着琴仙云直到深夜的时候,琴仙云却趁着那漆黑的夜色,带着仿制的“璇玑珠”隐匿其身影,如飞鸟般翻越过鸣鹤馆,来到了后面雪玉蟾所住的那栋楼房之下。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发现了多少隐藏在附近窥探着的人,这其中也不乏武艺精湛的高手,只是他们从来没有一人踏进楼房十丈以内的距离,那是因为每一个越线的人在进入那个范围之后,连人影都没见到便横尸在地,而且只眨眼的工夫,连尸体都不见了,有了前面探路的几个冤死鬼,后面的人自是再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向前闯了。
琴仙云一到楼下,便感觉到了那股覆盖着整座楼房的压抑气氛。琴仙云只略微停顿,便向顶楼略去。那些颛孙家族的高手们似乎没想到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人精通高明的隐身之术,而且行动之间不激起虚空的丝毫震荡,所以琴仙云几乎是通畅无阻地到达顶层的楼梯口。
如上次一般,琴仙云一进入这里便感觉到了那股迫体而至的强烈气息。颛孙家族的高手们将自身的真气释放出来,将这顶楼布成一个奇特的气场。只要侵入者引起了这片气场的细微波动,便会立即引发那些高手们的全力出击。
这次因颛孙家族的族长颛孙若水不在,使得他们所布的这片气场在无形中减弱了不少,但尽管这样,仍是一股能够让人感到震惊的力量。琴仙云在楼下的时候便将自己的心引至清明与空灵之境界,如此才能使自己身更加融入在周围的环境中。
在这种方法的施为下,琴仙云并没有惊动这楼里的高手,但琴仙云却在靠近对面藏有“璇玑珠”的那间屋子时,发觉里面竟有股不同于颛孙家族武学的霸道气息,若单纯地从这来看,拥有这股气息的人似乎比楼里那些颛孙家中人要更为厉害一些。
琴仙云来到门边,透过其间的那道小小的缝隙向里面望去。
房间里依然是黑黢黢的一片,但琴仙云却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六个人影,其中五个人小丘般庞大的影子,不用说也知道是颛孙家族的那几个胖子,而在这五个人侧边的却是个极其瘦弱的身影,那股霸烈的气劲定时从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琴仙云不由对此人多留意了一下,但当他运集目力将这人的大致容貌看清楚时,却禁不住大吃一惊,此人竟然就是曲文音的爷爷——“霹雳飞猿”曲霸!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雪玉蟾收藏“璇玑珠”的房子里出现?
但此时已容不得琴仙云再多想,他刚才心绪的那阵细微波动已经引起了房内之人的注意。只见其中一个胖子手掌微微一招,那房门倏然打开,与此同时,其中三具肥硕的身躯相继从里面飞跃而出,手掌向琴仙云隐身的虚空处拍来,而另外两人与曲霸则依旧趺坐在地面岿然不动。
琴仙云心中大惊,此时要走已是不大可能,可现身与他们相战的话不但不能把里面的“璇玑珠”替换出来,连能不能脱身都成了个问题,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然会因曲霸的出现功亏一篑,琴仙云不禁暗中长叹一声。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却突然有道人影从楼梯处飞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琴仙云的身边,向那三个胖子巨灵般的手掌迎了过去。琴仙云心中大喜,趁着这机会,急忙将自己的心境调整至方才的那种状态。
“啪、啪、啪……”连续三声爆响在楼里回荡开来,强猛的劲气在虚空中激荡着。那帮琴仙云解围的黑影在接下那些胖子的三掌之后,身子迅速向后翻出,落在楼梯口处,而那三个胖子身形也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琴仙云此时就如一叶浮萍般被他们的掌风吹得向侧边飘退了几丈之远,但他马上便又悄悄地移到了门边。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地闯到此处来?”其中一个胖子断喝一声道。
那是个脸蒙纱巾的黑衣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平和地望着眼前的三人,不知怎的,琴仙云总觉得似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楼上此时静得听不到半点声音,但楼下却不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看来这黑衣蒙面人不只是一人来到这里。
“不需要跟他废话,敢闯入此处者一律杀无赦!”
一声沉喝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而随着这声音的响起,里面剩下的两个胖子和曲霸也缓缓地走了出来。只见那个刚才说话的胖子巨手一挥,六个人几乎同时向对面那个黑衣人围攻了过去,强劲的掌气如惊涛骇浪般在楼里翻滚起来。
琴仙云有些担心那黑衣人能不能支撑得住,但他却也知道此刻不是担心的时候,略微看了一下眼前的形势便飘进了屋里。
那里面的情形果然如在太衍大师以“心境”所留下的影像一般,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在房间的角落处放置了一个个小盒子。
那就是“璇玑珠”!琴仙云心中大喜,忙走了过去,见外面依然在激斗之时轻轻地打开了盒盖,盒子里果真竟悄悄地躺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珠子。时间紧迫,琴仙云只略微看了这珠子一眼便将其取了出来,把自己怀里所仿制的那颗“璇玑珠”按照原来的模样放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后,琴仙云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松了下来。
待琴仙云走出房间的时候,那黑衣人似乎知道他把“璇玑珠”换了出来,在闪过曲霸的拳头之后两袖轻轻一挥,只见一片祥和的微风吹拂而过,而他那两只袖子在众人的眼中却逐渐张大,铺天盖地向他们压了下来。
几人知道这是一种障眼法,但双手却下意识地向那块黑幕击了过去。
那块巨大的黑色幕布被他们的掌风一吹就散,只是幕布散去后,原处已无黑衣人的身影,这么多人中,只有在那黑衣人身后的琴仙云看到他衣袖挥舞后身子迅疾地穿过楼梯处的窗户,如落叶般晃晃悠悠地向下飘去,也是在这刻,琴仙云才认出了这黑衣人其实就是小弥勒寺的灵觉禅师!
琴仙云随在灵觉禅师身后飘到了楼下,下面也有个黑衣蒙面人在和雪玉蟾激斗着,这人拿着柄拂尘,想来就是虚一道长了。虚一道长见到灵觉禅师后逼退了雪玉蟾,两人同时向鸣鹤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顶楼的那几个胖子和曲霸已经尾随着追了下来,但在要追上前去的时候却被雪玉蟾拦了下来,琴仙云看到这副场景,心中竟开始隐隐有些不妙起来,但却一直都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了。他一路思索着,来到了距离鸣鹤馆约有两条街的地方才现出身来。
灵觉禅师和虚一道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但那些徘徊在附近的探子们却反而兴趣越加高涨地盯着那栋方才喧闹至极的房子。
琴仙云回头望了那个方向一眼,摸了摸怀里的“璇玑珠”,心里却忽然冒出了曲霸的影子来。自在西山陵园别过之后,琴仙云便从没有见过曲霸了,他也知道曲霸在还没为文音报仇之前是不会离开过菊影市的,但他没想到时过这么久,第二次相见时竟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下。
曲霸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他已经被雪玉蟾招揽了?
琴仙云稍微一想,觉得又不大可能,曲霸能够甘于淡泊几十年,岂会到老时过着听命于人的日子?况且这也不大像他的性格,以曲霸昔年的为人,如今就算面貌大变,心性大改,但也不会屈居于人下的。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知道曲霸身在何处,那以后找起他来自然是要方便得多了。现在“璇玑珠”的事情已经解决,以后“璇玑珠”能不能真的将林天欲引出来,就看这颗珠子是否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琴仙云此时心情大好,正打算回小胡子街先休息休息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小子,你可跑得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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