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禅踪乍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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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冷的凉风习习吹来,旁边那有些衰败的草木在黑暗中轻轻地摇曳着,先前充斥着这片空间的强烈战意早已随风飘逝,但周围那凌乱的场地和折断的枝干却无声地显示出在不久前这里分明进行过一场激烈的交战。
那名叫曲霸的驼背老人离开这个地方已经好几分钟了,可萧炎却依旧怔怔地站立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今晚一时兴起想出来看看让自己宝贝孙女儿每天早出晚归的人到底怎么样,竟会意外的碰上四十年前就莫名其妙消失的武林传奇人物——“霹雳飞猿”,并且和他酣畅淋漓地大打了一场,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昔年威镇天下的人虽然今日修为变得更加精湛,但那种令人畏惧、令人臣服的强者气势却几乎消散殆尽。
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霹雳飞猿”性格如此大变呢?
风力渐渐加强,一片枯叶悄悄飞起,扑打在萧炎的面颊上。萧炎这才回过神来,两眼向远处望去,见市区里辉煌的灯光兀自闪烁个不停,而天际那片漆黑的夜幕中却似翻起了几丝白色,心中暗道:“天快亮了,我也得赶紧回去了,要是被媛媛这丫头发现自己一晚未归,又不知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萧炎心念一动,刚欲迈开脚步,眼中却蓦地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向着身后那片暗林轻轻地道:“丫头,就要天亮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一下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说完,他的双肩轻微晃动了两下,身体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处。
在他刚才站立之处幽灵般地闪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不过从此人的身形可以判断出她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子,看来萧炎刚才那番话确是对她说的。这女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自语道:“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我这么小心都还是被他发现了?”
其实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步飞烟。昨天上午她听姬如绵说又有人想杀害琴仙云时,就暗自猜测这人和前些时候潜入医院病房对琴仙云不利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所以便决定晚上前来探察一番,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深夜,她刚悄悄地来到小区,就见箫炎正从楼上跳下,还没等她看清箫炎的面貌,那人的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长相极其古怪的驼背老人。她见这两人说了几句话后便一前一后飞速地向郊外驰去,心中好奇之下,也不禁跟了上去,结果便瞧见了两人那场令人心襟震荡的比试。
箫炎与驼背老人的那场比试固然令她震撼,但当她得知那驼背老人竟然就是四十年前的“霹雳飞猿”时,心内的震惊实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虽然年纪不大,没有亲眼见过“霹雳飞猿”的神采,但却从她师傅等人口中听过不少关于他的故事,而且在“霹雳飞猿”消失多年后,武林中人都以为他已不在人世,步飞烟自然也是如此认为,可如今“霹雳飞猿”却突然出现,这让她一时怎能相信得过来。
“时隔四十年,‘霹雳飞猿’怎么又出现了呢?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保护琴仙云,想必前天晚上出手救了琴仙云的也是他了,只是他和琴仙云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步飞烟沉吟良久,终是不得其解,不禁摇了摇头,飞身飘入了那曙光到来之前的浓浓黑暗当中。
箫炎脸带笑容地回到了别墅,刚才的那场大战让他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舒爽,到现在都还让他回味无穷。武功到了像他这种境界的人能够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的确是件毕生幸事,所以虽然他知道“霹雳飞猿”曲霸是在最后关头收回了一些真气才使得两人打了个平手,但心中却依然异常兴奋,这不为别的,只为能够与值得自己出手的人一战。
体内激荡沸腾着的热血使他身上的活力不停地燃烧着,那种久违了二十余年的感觉再次蔓延全身,萧炎差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仰天大声呼啸起来。
“爷爷,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一阵香风拂面而来,箫炎还没坐下,身穿睡衣的媛媛就已经挂在了他的胳膊上。
箫炎捏了捏媛媛的脸颊,却哈哈大笑反问道:“媛媛,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媛媛不依地摇着箫炎的胳膊,娇声道:“爷爷,你还没有告诉媛媛,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好,媛媛,你别摇了,爷爷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摇得散架了。”箫炎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道:“爷爷今天啊,是去看了一个人……”说到这里时,这老头子却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了自己的孙女儿一眼。
“琴仙云!”媛媛心中一喜,脑中马上冒出了这三个字,只是她却没有将自己的喜悦之情流露在脸上,反而有点装作有点漠不关心地道:“爷爷,大晚上的,你去看什么人啊?”不过她口中虽这样说,心里却将那个人的形貌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箫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媛媛,那个人爷爷就是不说你也知道,是吗?”
“是啊,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呀……”媛媛心中尽是想着那个人英俊的样子,一时大意,忍不住脱口而出,心中大是羞涩,急忙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她看着老头子眼神,脸上微红,不禁使劲地在他的肩膀上捶着撒起娇来:“爷爷……”
见到媛媛这副神情,这老头子竟是得意地笑道:“媛媛,你那点小把戏爷爷早就知道了!”
媛媛看自己爷爷把话都挑明了,反倒没那么害羞了,嘟着红红的小嘴道:“知道就知道,爷爷,你到底觉得怎么样啊?”
昨晚上,她因想着心事,一直都没有睡着,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门声,她走出卧室一看,却见爷爷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这丫头也是好事之人,于是也立即跟了出去,待看到他进了春苑小区后,怕被爷爷发现,她才又独自赶回了别墅。只是如此一来,她却更是睡不着,不然也不会箫炎刚一回来,她就发现了。
“什么怎么样呀?”箫炎故意装愣道。
媛媛心中大急,在老头子身边坐了下来道:“爷爷,就是琴仙云啊!”
箫炎慢条斯理地道:“那小子呀,他虽然长得不赖,修为也不错,不过可惜啊,他现在只是个半死不活的人喽!”说完,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媛媛神色也有些黯然,但听爷爷的话似乎对琴仙云的印象很不错,胸中顿时又升起了几丝希冀,睁着那双圆亮的美目,道:“爷爷,那你肯不肯答应帮上次我说的那个忙嘛?”
箫炎笑道:“媛媛,爷爷这次是真的帮不上忙了,那小子的病情十分严重,就算爷爷再厉害,也救不了他。”
媛媛小嘴扁了扁,忽然眼睛一亮,惊喜地道:“爷爷,我们家不是有那个……”
“媛媛,你可不能打那‘天香镜’的主意啊!”箫炎满脸戒备地看着自己的孙女道:“‘天香镜’可是我们萧家的祖传之宝,每用一次它的灵性就少一分,传到现在几百年了也只不过才用了两次而已,那小子和我们箫家非亲非故的,爷爷干吗要用‘天香镜’去救他,况且能不能救得成还不一定呢!”
眼见自己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爷爷一口回绝了,媛媛那张俏脸顿时绷了起来:“我不管,你要是不肯答应,那……那媛媛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完,瞪了老头子一眼,气呼呼地背过了身去,看她那架势,好似真的再也不理老头子了。
“媛媛……”箫炎轻轻叫了几下,不见媛媛支声,不由笑道,“媛媛,真的生爷爷的气啦!”
他转到媛媛的前面,却见媛媛眼圈通红,泪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地转悠着,完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老头子登时慌了手脚,忙道:“媛媛,别哭,别哭,爷爷答应你还不行吗?”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已是沁出了不少汗水。
“爷爷,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媛媛微微啜泣了两下道。
箫炎慌忙不迭地应道:“媛媛放心,爷爷决不反悔!”
媛媛听后却是“扑哧”一声马上转哭为笑,从沙发蹦了起来:“爷爷,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天你可一定要把他带到我们家来哦!”这丫头此时哪有一点不高兴的神情,她喜滋滋地冲着老头子眨了眨眼睛,旋风似的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箫炎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天香镜”就像他的心肝宝贝一样,当年他祖父与人比武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但尽管如此,却仍然舍不得使用那“天香镜”,可没想到如今这“天香镜”传到自己手里时,竟会给一个外人使用。
这老头子叹息不已,而躺在床上的媛媛则兴奋得不得了。她的“**术”连续数次失手,但此刻她没有施展那“**术”却反而如愿以偿,对老头子来说,媛媛那欲落未落的眼泪确实比她的“**术”要难以应付得多了。
春苑小区。
一大早,景芊玲就出去买早点了,姬如绵正在与梅怡君聊天,忽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阿弥陀佛……”这声音虽小,但却震得她耳朵都嗡嗡作响。
和尚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梅怡君诧异地看了看姬如绵一眼,却见她眼中也满是疑惑之色。
姬如绵对梅怡君点点头道:“怡君,你在这里照看着仙云,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人?”不同于梅怡君,从那和尚的声音里,姬如绵竟发觉其中蕴涵着极其深厚的功力,这种修为根本不是她所能望其项背的。刚才听那声音好像就是在自己家门口传来的,姬如绵心中立时有些紧张起来,如果这和尚真是冲着仙云来的话,那可就糟了。

姬如绵开门一看,门口果然站着个身枯瘦如柴的和尚。这和尚年约六七十岁,穿着身宽大的红色袈裟,不过他虽然身子瘦小,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可将他一把给拎起来,但他的浑身上下却到处都透露出一股祥和的气息,让人望之如沐春风,似饮甘霖,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崇敬之意。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有礼了!”老和尚一见到姬如绵便双手合十道。
姬如绵看这老和尚有点眼熟,而且也不像是个坏人,也急忙还礼问道:“不知能否请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和尚道:“老衲灵觉!”
灵觉!原来是小弥勒寺的住持,怪不得刚才看去有些眼熟。姬如绵恍然笑道:“原来是灵觉禅师!快请进吧!”姬如绵也曾经去过几次小弥勒寺,只是灵觉禅师很少见客,她也只是从侧面看过灵觉禅师两眼,所以才一见面时没有立刻认出他来。把老和尚让进屋里后,姬如绵又问道:“禅师来这里化缘的吗,如果需要什么的话,尽管说一声就是!”她直觉地以为这老和尚不是冲着琴仙云,而是来化缘来的,因此马上便问了出来。
谁知灵觉禅师却淡淡地笑道:“女施主,老衲来此非为化缘,而是为了琴小施主。”
“仙云?”姬如绵惊疑地道。
灵觉禅师点头道:“不错。老衲听闻琴小施主身受重伤,至今仍昏迷未醒。小施主与老衲颇为有缘,故此老衲特前来一看,或能稍尽绵薄之力!”
姬如绵心中立时警觉起来,这灵觉禅师向来很少走出小弥勒寺,而且仙云在菊影市认识的人很少,他又是听什么人说仙云身受重伤呢?而且仙云和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渊源,他怎么会为了仙云而特意赶下山来?另外他又是如何知道仙云住在自己家里呢?
灵觉禅师似已了解姬如绵心内疑惑,当下合掌笑道:“女施主无须多心,告诉老衲这一切的是胡清远胡老施主,而请老衲来此的也正是他!”
姬如绵虽是奇怪自己还没有说话,灵觉禅师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但看灵觉禅师不像是在说谎,如果真是胡老头子告诉灵觉禅师的话,那他能找到这里倒是不足为奇了,而且她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仙云曾经在小弥勒寺待过好几天,或许真和这灵觉禅师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灵觉禅师进入房内后,姬如绵为他与梅怡君作了介绍,便把灵觉禅师带到了琴仙云床前,灵觉禅师在床前观看了一会儿,突然出手一掌劈向琴仙云的额头。
“你要干什么?”梅怡君见状还以为灵觉禅师要对琴仙云下毒手,登时吓得大惊失色,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但姬如绵却伸出手紧紧地把她拉住了。梅怡君焦急地挣扎了一下,不过当她的目光重新落回灵觉禅师身上时,那绷紧的心弦便松懈了下来。
原来,灵觉禅师的那只手掌在距离琴仙云的额头半尺高的地方忽然停顿了下来,微微下垂的五指霍地变得有些透明起来,隐隐可见有无数道细如蚕丝的温和金光从他的指尖射出,遍洒在琴仙云的额际,瞬即便隐没于皮肤之内。
梅怡君惊异地看着灵觉禅师的手掌,若非亲眼所见,她实在很难相信人的手上竟可以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姬如绵虽然也是不明所以,但她至少是个练武之人,知道灵觉禅师定是在以一种特殊的功夫为琴仙云疗伤,而且这种疗伤的方法定然十分的耗费功力,因为没过多久,灵觉禅师的额上已是布满汗珠,手上青筋直跳。
梅怡君和姬如绵互望了一眼,两人芳心虽都紧张之至,但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音会影响到灵觉禅师。
过了将近一刻钟,灵觉禅师那只悬在琴仙云脑袋上的手掌才缓缓地收了回来,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他身后的梅怡君和姬如绵两人此时也禁不住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但那潮湿的手心却显示出了她们刚才的心是如何的不平静。
灵觉禅师的眼睛在琴仙云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他的眼中神光虽然大减,但那疲倦的脸上却丝毫压抑不住他的喜悦之色。他回首对梅怡君和姬如绵轻声道:“不知能否麻烦哪位女施主替老衲倒一小杯清水来?”
梅怡君见灵觉禅师累成这副模样,忙道:“我去吧!”很快,她就把一杯水送到了灵觉禅师的手中。
灵觉禅师却并没有把水喝下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里面仅有的一粒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黄色药丸,就着那小杯水为琴仙云送服了下去。
“禅师,您……”姬如绵话到嘴边,却没有继续问出来。
灵觉禅师微微笑道:“两位女施主不必疑惑,老衲方才给琴小施主服用的乃是‘九转归元丹’!”
“九转归元丹!”梅怡君不知道“九转归元丹”的珍贵之处,姬如绵却因在潇湘拳馆待过几年,时常听拳馆中人提起过这个名字,深知这“九转归元丹”是武林传说中的一种起死回生的神奇丹药。
“九转归元丹”据说是五百多年少林寺的一位高僧采集天下罕有的多种名贵药材,用自己的毕生真元炼制而成,而且总共也只不过炼得九颗,但其药性却与少林震寺名药“还魂丹”不分轩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还魂丹”的炼制方法早已失传,“九转归元丹”便被人誉为天下第一名药。虽然现今无人会炼也无人敢尝试去炼制“九转归元丹”,但那位高僧所炼制的“九转归元丹”却仍有三颗流传了下来,虽历经数百年,其药性却依旧不减,成为武林中人人欲据为己有的绝世奇药。
如今灵觉禅师竟将弥足珍贵的“九转归元丹”给琴仙云疗伤,姬如绵在惊喜莫名的同时对灵觉禅师感激异常。
灵觉禅师淡淡地道:“琴小施主体内自有一股力量助其接经续脉,就是没有老衲的‘九转归元丹’,琴小施主也会逐渐恢复如常,老衲此举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让琴小施主醒转之日提前数日而已。两位女施主,老衲来此之事已了,就此告辞回转小弥勒寺了!”说罢,灵觉禅师飘然向房外走了出去。
姬如绵和梅怡君从灵觉禅师那番话中回味过来时,灵觉禅师的背影已从卧室房门处消失。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声“禅师……”快步追了出去,只是当她们出门来到楼道上时,灵觉禅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人都只道小弥勒寺的灵觉禅师佛法精深,却没想到他竟还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林奇人!只是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我们却连谢他一声都来不及!”姬如绵感慨万千地看了楼道尽头一眼,向房内走去。
梅怡君跟在姬如绵身后,她虽已从姬如绵的神情和灵觉禅师的话中知道了琴仙云的伤势一定已无大碍,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来到琴仙云床前时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道:“绵绵,灵觉禅师给仙云服下的那个什么‘九转归元丹’真有那么神奇吗?”
姬如绵此时心情大好,笑道:“‘九转归元丹’何止是用神奇两个字就形容得出的!”她接着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九转归元丹”的事对梅怡君一一讲了出来。梅怡君听后欣喜地道:“既然‘九转归元丹’真有你说得那么神妙,那胡清远那个糟老头子所谓的‘乐音精神疗法’我看就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吧?”
“是哪个小丫头在背后骂我是糟老头子的?”梅怡君的话刚说完,姬如绵还没有回答,就见胡清远倒背着双手,板着张驴脸踱了进来,那双老鼠眼在梅怡君和姬如绵的脸上扫来扫去,颔下的山羊胡须一翘一翘的,好似就要冲着其中某个人发飙。
梅怡君被胡清远看得心头直发虚,暗道:“真是白天不能说人,夜晚不能说鬼,这死糟老头子早不来晚不来,干吗偏偏非得这个时候来!”
“什么?谁又在骂我老人家,而且还在‘糟老头子’面前加个‘死’字,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胡清远那高超的精神力修为竟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至,感应到了梅怡君暗中所说的那句话后,眼珠子瞪得老圆,随着他那四溅的口水,连鞋子都不脱整个人就蹦到了那张靠墙放着的沙发上,怒气冲冲地转来转去。
只一瞬间,那张洁净的沙发便堆满了胡清远脏兮兮的鞋印。
姬如绵看得好不心疼,那张妩媚的俏脸上冒了几丝笑容,来到胡清远身边甜甜地道:“哟,老爷子,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哪能和我们这些小丫头一般见识呢!老爷子,您说是不是啊?”见胡清远脸上怒色一点不消,姬如绵又把这老头子从沙发拉了下来,又娇腻地道:“老爷子,您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说着,她偷偷地朝梅怡君俏皮地眨了眨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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