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去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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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旅游城市,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是决对不能去的。那种地方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对于我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很危险,我不想自动踏入雷区,暗自决定还是找一家安静点的地方。
凭着记忆,我来到了远离火车站的一个敞开式的小区里,找了一个叫“好再来”的小旅馆。这旅馆门面不大,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正在那里悠闲的边打毛衣边看电视。听到门帘的响声,她抬头满脸笑容的招呼我:“姑娘,住店啊?”我点了点头。这时,她发现了我脸上的青紫伤痕,惊奇的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报不报警?”我很感激她的关心,心里一阵难过,急忙说:“没什么的,我自己不小心碰的。”办完手续,我跟她顺着窄小的楼梯来到了我的卧房。这是一个只有10多平米的背阴小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有些破旧的桌子外,什么也放不下了。房间很干净,我知道我找对地方了。店主临走时对我说:“有什么事情就说一声,来这里的都是熟客,安全问题你放心好了。”听了她的话,一股暖流穿过我的心田,我的眼眶有些湿热。我感觉她就像是我那慈祥的姨妈。我知道,姨妈不时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的,但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现在的境况,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告诉姨妈。就这样,我在小旅馆里安静的住了一个礼拜后,脸上的伤已经都看不出来了。此时,我的钱也剩得了了无几了。看着我口袋中不多的钱,我决定不管先做什么工作,先挣钱维持生计再说。

这次,我找工作就没上次那么容易了。招聘单位必须要求学历。每次面试都是先问学历。当我面红耳赤的说出自己是高中学历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露出惊奇的眼光:“我们的招聘条件你没看?必须是本科以上。”我厌烦了到处被别人拒绝的经历,不再想进大公司应聘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去街上转转碰运气,看有没有营业员的工作。
我满无目标的走在熙熙攘攘的热闹街道上,我看到许多专卖店的门上贴着大红纸,上面都贴着招聘营业员。当我兴致冲冲的找到负责人询问时,得到的回答不是已经招完了,就是我们店的招聘广告是做宣传用的。
傍晚的时候,我拖着两条疲惫的腿回到旅店,不想吃也不想睡,我不敢想象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我将怎么办?为了不流落接头,我决定明天一定要找个工作,哪怕是做“小姐”。

第二天一早,我就又开始了满无目的找工作。我现在开始去不怎么繁华的街道了。终于,我又看到了要招服务员的那熟悉的大红方纸,我默默祈祷着一定招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家规模不大的美容院。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走了进去。接待我的是一个40多岁的风韵犹存的女人,她脸上的浓妆掩盖了她的本来面貌,就像一个假面舞会上戴着面具的人物。看得出来,她是用了很多心思来化妆的。她看到我进来,立刻从那褪色的沙发上站起来:“找工作?”我答应着。
“你多大啊?”
“22岁”
“小姑娘脸盘子不错,你就留下来吧。先学着替别人洗头,一月500元。以后做的好还有提成。”我对她这么快就答应给我工作很惊奇,她甚至都没问过我会不会做头。
她把我交给了一个叫红红的有些丰满的漂亮姑娘,让她带我去住处。我当时的心情真是高兴极了,终于找到工作了,不管是什么工作,最起码我能维持生计了。我告别小店的老板娘时,她温和的告戒我说:“姑娘,这世界很复杂。你这么漂亮,一定要提防男人。如果在这城市混不下去,就回自己的父母身边吧。要强对女人来说不一定是好事。”我点了点头,含泪告别了老板娘。

就这样,我在这个不大的美容院开始了我的挣钱生涯。

来后不久,我就慢慢的与美容院的姐妹熟悉起来。红红是郊区来城里打工的,今年20岁;秀秀的家是偏远山区的,刚来不久,还是个17岁的小姑娘;最大的就是从东北来的荣荣姐了,她已经30多岁了,为了生计,把老公和孩子撇在家里,出来挣钱。我们四个每次都在拥挤的宿舍里谈论着以后。红红的愿望是挣够了她需要的钱回家开个理发店;秀秀的愿望是能供完弟弟上大学;荣荣姐的愿望是挣够了钱回家乡开个旅馆。当她们不约而同的问到我的愿望时,我苦笑了一下:“先维持生计。”她们听了都笑我没理想。她们哪里知道我的复杂经历,但我不想说什么。有时候,我也问自己,我活着为了什么?爱情?金钱?权利?我很茫然,我知道,自从江南离我而去后,我的人生目标模糊起来,只所以活着的理由是为了我那慈祥的父母。如果我说出来,她们不会懂,也不会相信,毕竟她们没经历过很多的遭遇。

两个星期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卖淫场所。白天开门很晚,当夜幕降临时,便会有各种年龄的人出现在店里,他们表情猥琐,眼睛里闪着要吃女人的亮光,我了解这种光的含义。红红和荣荣姐每次都跟人出门,半夜才回宿舍,秀秀和我一般就是给客人洗洗头。每次都碰到手不老实的顾客。当红红大声咋呼时,女老板总是说:“你咋呼什么?摸摸又少不了什么。这些来的都是老主顾,以后如果再听到你大惊小怪的咋呼,你就给我滚!”我明白她的话也是在警告我,我也经常这样。

自从我来到这里后,美容院的生意出奇的好起来,女老板知道是我的漂亮招引来的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她不敢很明显的批评我,只好对我旁敲侧击。我成了这美容院的招牌,附近的好色之徒都来光顾过,我还是很正经的给他们洗头,不让他们那肮脏的手碰我,老板娘也只好顺着我。秀秀可就不同了,每次那些不老实的男人都把她弄哭,但她只好忍着。红红和荣荣姐却是另一个模样,放浪形骸,不停的与客人**,约客人过夜。她们出去卖淫回来与老板三七开。我知道这是个大染缸,不知道我保持贞洁能坚持多久,但我想,在没找到合适工作的情况下,只好先在这里。秀秀也没保住处女之身,她让女老板用3000元的价格把她的初夜交给了一个胖得像肥猪一样的男人。
那天晚上,因为阴天的缘故,红红和荣荣姐一起约我去酒吧喝酒,说是放松一晚。我当时来了月经,不想出去。老板只好让我看店,她把秀秀叫去了宿舍,我也没在意什么。那天,我的月经量来的很大,无奈之下就去宿舍拿卫生巾。在走廊的角上,我听到了女老板和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样?3000元花得不亏吧?才17岁,叫你这老牛吃了嫩草了。”那男人得意的**着:“嘿嘿,还真是雏,新鲜。就是脸面长得差点,如果要是那漂亮的兰兰就好了。”“你们男人就是这么贪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人拉了灯还不都是一样,再说,兰兰这女人脾气倔,我不敢让她接客,她现在是我店里的招牌。”他们边说边从后门走了。
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红红和秀秀约我出去的原因了,她们是想不让我回宿舍打扰那胖男人的好事。我急忙跑向了宿舍,一进门,一眼就看到秀秀卷曲的在床上小声抽泣着,看到我进来,她大声的哭起来。这时,女老板送那胖男人回来了,她走到秀秀的床边,扔下一些钱冷冷的说:“这是一千元钱。别哭了,女人早晚要与男人睡觉的。你这一小时比红红和荣荣挣得多得多。”我一听,就明白老板拿了2000元提成。我有些气愤的对她说:“不是3000元吗?怎么才给她1000元?”她被我的话揭得脸顿时红起来,她随即狡辩道:“你们以为我撑这门头容易?又要交房租,又要交很多费用。你以为你们只是每天给人洗个头就能够费用?哼,你们每天洗头挣得还不够自己吃饭的呢?我凭什么给你们底薪?想想吧。”说完,她一撇嘴扬长而去。当时我就想,她如果逼我接客,我就走。
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买走秀秀初夜的肥胖家伙却开始天天缠上了我。当我给他洗头时,他会说一些恭维我的话。我看着那张肥胖的找不到眼睛的脸,真想扇他一耳光。他几乎天天来找我,每次还给我不少的小费,但从不对我动手动脚。时间长了,我也开始与他说些事情。
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兰兰,你做我老婆吧,我看你还很正经,我需要你这样漂亮年轻正经的女人。”我哼了一下:“做你老婆?好呀,你有什么资格?”他夸夸其谈起他的身份来。原来,他是一个大企业的副总,到这沿海城市开办事处的,年薪20万。与秀秀在一起时,是刚到这不久。他下月就要回到他那不大的内地城市了,想让我一起走,说来这小店纯属偶然。我就开玩笑的说:“好呀,但我有个条件,你如果给我办成了,我就跟你走。”他的眼睛顿时露出惊喜的光,迫不及待的问:“什么条件?只要能与你这美人一起走,多少条件我也答应。”我就把我是怎么被那经理包养,怎么离开他的故事告诉了他。他爽快的答应了:“好说,要他8万元?这事交给我了。我给你去要。”“但我必须看到他鼻青脸肿的照片,不过,不能打得太厉害。。。。。。”几天后,我拿到了钱和那经理的五彩斑斓的照片,我得意的笑了。我想:“这也许是一报还一报吧。”临走的时候,我给了3个姐妹一人三千,又给我姨妈寄去了一万。我义无返顾的走出了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美容院。

我跟着这口口声声要娶我的肥胖副总去了内地的小城,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我,我只能顺其自然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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