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换个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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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心想这次就全看自己和至真大师了,只要赢了前面两阵,后面公主就可免去麻烦了。但同时又担心起来,要想赢过眼前这两人,似乎不太可能,至真大师或可,自己就有些难了。
至真大师将木鱼放到地上,走上前去,说道:“二十年前,教主横行中原之时,老纳正好随师兄闭关,不得一战,出关时教主已被四位剑兄送出中原,看来今日老纳要一偿心愿了。”
龙头也走上前来,沉声道:“本座也想知道,大师能居中原武林第二,是凭的真本事,还是挟少林寺之余威。这一战大师是想比拳脚还是内力,又或其它?”
大师道:“你我都是年将近百之人,如孩童般缠斗就不必了,不如你我对上三掌,如何?”
这摆明了是要比拼功力,要知只是对掌,就来不得半点花巧,全凭一身内力。龙头竟也不反对,说道:“正想领教大师的金刚掌。”
大师道:“老纳第一掌会使金刚掌,第二掌使罗汉掌,第三掌使混元掌,教主记住了。”
明着是要告诉这黑白教主自己的掌法,但龙头却知道,少林掌法,自己完全不懂,就是知道了也无用,再说大师此举就是想让他知道,少林七十二绝计至真大师精通不止一两样。好让自己未动手已怯阵。但龙头又是何等样人,怎能被如此简单就吓住。
当下说道:“就依大师所言,本座领教了,大师请。”
至真大师走上前,推出一掌,普通的一掌,在常人眼里,这一掌连只苍蝇都拍不死。不错,这一掌是拍不死一只苍蝇,但却能要得了人的命。
就是这么慢慢的推了过来,却给了龙头差不多是滞息的感觉,这一掌已将龙头周围的空气都锁定了,龙头只觉自己宛若置身水中,动作受到了阻碍,当下猛吸一口气,大吼一声,震得至真大师的手掌缓了一缓,就在这一缓之间,龙头抓住机会,魔功运至右掌,也一掌推出。
龙头这一掌与至真大师那一掌有所不同,似有后发先至之像,一阵狂风刮向了至真大师,连他的胡须都吹了起来,但是大师的掌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这时若是有丝毫的差错,命将不保。
两掌相对,一切都平静下来,就连挨斗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平静得异常。两只手掌相对,碰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就像是两个普通的人两掌相对一般。但谁都知道绝没有那么简单,林落甚至有些纳闷,这是挨掌力还是在拼内力呢。
暮的,两人分开,不是简单的那么分开,而是似遭受重击般的倒退,各退了七步才站定,两人的胸口都是起伏不定,显然已耗费了不少的真气。所以说,真正高手相斗,在普通人眼里还真是没什么看头,不论是输是赢都让人莫然其妙。
龙头说道:“金刚掌,外柔内刚,不错,再在该你接我这一掌了,我这掌叫做生无所念。”生无所念,唯死一途。
龙头可不像至真大师那样,而反了过来,拔地而起,半空中单掌压了下来。至真大师脚下的尘土都已被掌风刮起,一时间尘土飞扬,将大师罩在其中。
待尘土散尽,只见至真大师右掌托着半空中的龙头,龙头就像是静止在了空中,至真大师则是如托着一副重鼎,被压得不敢稍有移动。
与前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两人脸上都不再平静,全都是满脸大汗,面容扭曲,显然正在尽出功力抵制着对方。
龙头猛喝一声,只见掌势下压,至真大师身子一矮,原来双脚已然陷入了地面半尺有余。而龙头脸上的汗水也被这一震晃动得掉了下来,其中一颗汗珠正好掉往至真大师的眼睛,若是让这滴汗珠掉入眼泪,至真大师此时默运全身的神功必将受到扰乱,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颗汗珠快入眼时,至真大师动了。手上还是托着龙头,身子却是一矮,再一弹起,竟把龙头抛往空中,但是龙头的掌势未减,还是继续压了下来。至真大师原地一个旋身,身子跃起,单掌迎上,在空中两掌再次相撞,这一次再也没有陷入焦灼状态,而是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后,两人才分开。
至真大师落回地面,微微蹲了一蹲,脚又陷入了地面。而龙头则是在空中几个翻转才在至真大师的对面一丈处落地,落地时还退了三步才站定。两人都是脸色苍白。
至真大师说道:“生无可念,不错,只可惜老纳大限未到。”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原地站着,四目相对。良久,两人同时出掌,这一次是双掌。四掌还未接触,旁边的人已经能感觉到那种灼人的掌风了。
林落的右手拉住了公主的手,否则公主只怕会给这掌风给灼伤也不定。公主只觉林落手上传来一股温暖到心底的气流,身上的灼热感消失了,相反还觉得极为舒服。而双魔的随从除了那个叫做黑雨的之外,全都被迫得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定,但脸上难受的表情却是显而易见。
一丈远的距离,在两人急奔冲往对方的时候,竟让人感觉好过了好久。事实上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四掌相撞,两人的手肘同时弯了一弯,然后同时被撞飞。
至真大师在撞飞后,空中扭身,单脚在小饭馆的门框上一点后,又反跃回来,站回原处。而龙头却没有这么便宜,倒飞的身子似是失去了力道。一旁见状的蜂后忙急掠过去,从背后阻住龙头的退势,龙头才告落地,此时脸色已是极为难看。
龙头甩开蜂后扶着他的手,走上前来,但明显的看得出脚步已经混乱。才走到至真大师面前,龙头竟张开口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至真大师退让一步,才没有让这血给撒到。
龙头用衣袖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说道:“中原第二,名不虚传,本座输了。”至真大师喧了一声佛号,才说道:“施主贪欲太重,故未能尽心于武道,以施主的才智,若是如老纳一般只疾迷于武学一道,只怕今次落败的定是老纳。”
龙头笑了笑,说道:“说得没错,我正是因不能全心练功才会如此,但是如果心无所念,我多年来苦练武功又有何用处?”
“阿弥陀佛”至真大师道:“施主已是落暮之年,就算让你得了整个天下,又有何用?”
龙头被说得一怔,道:“出家人就是爱啰嗦,红尘之事,你终是不明白的。”说完不再理睬至真大师,退了回去,马上有两个随从过来将他扶至轿内。
蜂后此时一改平日里的傲慢轻佻,铁青着脸,走近三人,对林落说道:“上一次让你狡计得逞,今日看你如何脱身。”
林落脸上一笑,说道:“夫人,在下也早就想凭手中三尺青锋领教这天下至毒的尾后针到底有何高明之处。夫人请了。”说完也走上前一步,与蜂后相对三尺之遥。
蜂后也不答话,伸出手来,抓向林落,林落不解,这老女人竟准备空手来斗,那自己也不好出剑,只好右手迎上,也抓向蜂后的手腕,谁知这时蜂后手一转,从衣袖**出一物,正是那尾后针,射向林落胸口。林落知道出剑已是来不及,侧身一闪,尾后针擦着林落的衣服飞过,射向林落身后的小饭馆。

林落怒从心起,剑已撤在手中,挺剑就刺,可是才刚出剑,身后风声再起,难不成还有人想偷袭自己?林落也不回头,刺向蜂后的剑改为往下,在地面上了顶,身子借这一顶之力,侧退一步,那尾后针堪堪从林落颈间穿过,惊得林落一身冷汗。原来这尾后针原本是倒刺出去了,在小饭馆的门框上一撞后又倒射回来,正刺林落的后背,真是防不胜防。
林落才惊魂落定,尾后针已回到蜂后的手中,直刺向林落。林落横剑一挡,针刺在了剑身上,剑身被顶得弯曲了过来。蜂后猛一加力,在林落剑身上一弹,剑身弹起。蜂后倒是稳稳的钉在原地未动,林落却被弹得倒退出去。
在公主的惊呼声中,林落的后背撞在了小饭馆的门框上,整个饭馆为这一震,还落下几片瓦来。
后背才刚撞上门框,林落已经运起神功,反弹而出。手中长剑化出十几道剑影,直罩向蜂后。蜂后竟也迎身而上,不为林落的剑影所惑,而是一举手中尾后针,直取林落这十几道剑影的中心。
“当——”的一声,针尖与剑尖相对,碰在了一起。剑身被又被压弯,尾后针竟错过剑尖刺向林落的心口。
林落不理这刺来的至命一击,而是一转手中的剑锋,回削蜂后的后脑勺。蜂后只好收针,一弯腰,剑从蜂后的头顶处扫过,削落几根发稍。不等剑势变老,林落一反手,反削向蜂后的颈间,却正好削在了蜂后横举的尾后针上。两人各退三步才站定。林落这才有喘息之机。
林落心想,想不到功力较次的蜂后都把自己迫得够呛,那要是龙头与自己相斗还得了,看来自己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
而蜂后却在想,前次还以为这小子只是凭着点小聪明让自己上了当,不想却真的是有几分本事,自己几番奇袭之下竟不能得手。
林落说道:“夫人好高明的身手,不过想要让在下心服,还得看看夫人不否有更高明的手段。”特别在“手段”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显是在讽刺蜂后适才的狡诈奇袭。
蜂后道:“兵不厌诈,若是技不如人可怪不得别人。”说完再次攻了过来。林落这次不敢怠慢,也立时对攻上去。
两人这一交手,便缠斗起来。只听得“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也不知两人斗到第几回合上了。
在场众人只怕除了至真大师之外,没人能看得清两人相斗的状况,两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看得清两道人影在分分合合。
慢慢的,连人影都看不清楚了,两人剑上和针上的光芒越来越重,只见得两团白影在互相冲撞着,当然,那针剑的碰撞之声是越来越快了。
到了最后,只剩一团白影,只是较之两团白影时要大得多,敢情是两团白影不断的加大,竟撞到了一起,分不出彼此了。而那不断加快的兵器碰撞之声,此时也听不到了,因为太快的原故,声音竟连在了一块,在众人听来,就像是听到一阵极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突然,白影消失,一切又恢了原样,众人也重新看见了两人。此时,两人怒目横视,蜂后的针顶在林落的心口,而林落的剑则横在了蜂后的颈间。所有人都重舒了一口气,这两人平分秋色,是个平局。
蜂后冷哼道:“四剑的好徒弟!”便撤回了尾后针。林落也收回剑,对蜂后一抱拳,说道:“晚辈受教了。”他这是真心话,适才这场憨斗,确是让他极为痛快,这样的对手太难求了。
蜂后不再理他,退到自己人那方,对三人说道:“第一局你们胜,第二局平,若是第三局这位庄主丫头也能赢了的话,我们立即退走。”
那位叫黑雨的立即站了出来,对公主一抱拳说道:“不知姑娘要比试什么,兵器还是拳脚?”
在林落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公主站了出来。也装横作样的对这人一抱拳,说道:“是否本姑娘要比试什么都可以?”
黑雨一怔,回头望了望蜂后一眼,蜂后说道:“既已说了让你们决定,当然是你说了算。”
“那好”公主环视众人一眼,说道:“本姑娘以为,这拼命的玩艺,实在不太好玩,我也没有多大兴趣。不如来换个方式。”
再次环视众人,看到林落时,还对着林落眨了眨眼睛。林落心里可就纳闷了,这公主的样子竟好像是成竹在胸,把握十足一般,难不成她有什么奇招?
“咳——”公主故意作状的清了清嗓子,说道:“本姑娘决定,跟你比试——”在众人一期待下,终于说出了关键的两个字:“下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林落暗道一声惭愧,双魔只说让自己等人选择比试方法,并未说明一定要比武,自己竟未想到。心想之下看了看公主一眼,这个女子果然与众不同。
“啊——”黑雨给弄得不知所以,再次望向蜂后。蜂后不理他,走到轿子旁边,喝道:“我们走。”
然后转头对林落说道:“林兄弟,记住一句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便转身入轿,众人抬起两顶轿子起程。
林落冲着那已被抬起的轿子道:“也请夫人记住一句话,邪不可胜正。”没有回应,那一行人不一会儿在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林落对公主说道:“佩服”
公主脸上竟露出羞涩的表情,说道:“哪里,侥幸而已,你和这位大师才是真正的高明。”
林落道:“我只是与她斗了个平手,高明二字,实不敢当。”
至真大师说道:“双魔虽然败走,便绝不会罢休,两位施主一路可要小心了。”
公主问道:“大师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林落忙道:“大师若是有要事在身,就请便吧”
至真大师不再说话,拾起地上的木鱼,便飘然而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落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公主问道:“大师到底有什么急事,走得这么急?”
林落说道:“大师早就受了内伤,且伤得不比那龙头轻,只是凭着少林寺的纯阳心法,勉强压住伤势而已,就是要将双魔惊走。”
公主也是一惊,再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大师刚才太阳**直跳,我还以为这是大师的武功不同寻常呢,原来是受了内伤。”说到这里,又叫了一声:“不好!”
林落忙问:“什么事?”
公主说道:“只怕大师的五脏已经移位,虽不至送命,只怕要等恢复,也得半年以后了。”
林落压下内心的震动,说道:“大师自有他的办法,不用我们担心了,我们还是顾着自己吧。”心下却是想,看来这龙头的功力竟在至真大师之上,若真是全力来对付自己,那么自己岂不是只有待宰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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