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试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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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行已顺利的赶了两天的路,再过一日便可到澧州城,几人已开始有些松懈下来了。特别是李别来,心情异常的好。因时间关系,与林落分离的情绪已消散,加上此次在江面上一战虽是让他受了伤,但也是获益非浅,功力又自精进。
公主只是在想起春意的时候,心情才会有些沮丧,大多数时候,她似乎比别人更加的乐观,下车骑马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公主性情应是较为柔弱,可其实骨子里她比谁都固执,有时候连徐旭丹都拿她没办法,这也许是和她的身份有关,从小到大会有几人拂逆过她的意愿?
徐旭丹这两日来可没有闲着,有空就会翻看神捕张敬首送给她的那本“六扇门刀法解注”。她这才明白,自己的刀法太过注重形式了,招式虽是巧妙,舞将起来也煞是好看,但却违背了搏斗的宗旨,真正的刀法,一刀劈出,令敌手无可阻挡,绝无丝毫花巧可言。
徐旭丹每以这书上注解对比自己的刀法,就会觉得自己手中双刀平日里做的都是些表演功夫。也才明白张敬首为何要送她这本书了,正是因为那次在船上看到自己刀法的不足。这可是张敬首的一生经验总结,虽不是什么惊人的武功秘笈,但却是最实用的用刀之法。若能将其与自己的刀法融汇贯通,那么自己的武功精进将不止一个层次。
一路赶得好好的,这时就听李别来说:“快停下!”
众人立时停了下来,徐旭丹望向李别来,等他的下文,没等李别来说话,那驾车的江飞流开口了,道:“小姐,道路被毁了。”
徐旭丹这才注意到前方道路已被挖出一道丈宽的深沟,马车根本无法通行。徐旭丹立即警觉,急道:“小心!”却已晚了,只听嗖嗖几声,道路一旁忽然伸出两道绳索,索端系着铁钩,若是让这铁钩抓住马车车箱,马车便会被拉倒。徐旭丹和李别来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想要救援已是不及,眼看就要车倒马翻,便听那江飞流一声大吼,手中疆绳一提,两匹马突地弹起跳向右方,这一弹之力带得马车也转向了左方,堪堪避过了两支铁钩,好精湛的马术。
铁钩抓了个空,没来得及收回,徐旭丹的刀已到,就是那么随手一甩,刀光闪过,两绳齐断。徐旭丹落身在车顶上。
道路两旁窜出来几个着劲装的大汉,看起来身手不弱。道路两端各多了一个人。前方是千面毒王淳于无过,后面是白衣秀才柳思文。
陪公主呆在车内的江嫂已出了车箱,和丈夫并肩挡住了车门。这车乃是经过特别设计的,若有人想进到车内,此时必先将江氏夫妇击毙才行。
李别来怒视淳于无过,气不打一处来,林落因这混蛋差些送了性命,自己也险些被废了手臂。心想绝不可放过这个贼子。
徐旭丹冷视柳思文,心下却暗暗思量,以黑白教的势力,足可多来几个高手,一举将公主拿下,却为何总是只有这两人紧追不舍?想到这里,又猛然想到,诺大一个武林,为何只有自己等聊聊几人护着这极为重要的镖车。以穆老爷子的声望,只需一句话,便可着来大批高手,却为何只找了个林落?这一想,徐旭丹忽然发现,事情远远不是自己想像的这么简单,复杂到了自己完全想不通。
她忽然感觉在些迷惘,一下子迷失了方向,也许自己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这个好朋友公主的安全,其它的就不去管它了。
柳思文还是那副样子,翩翩风度,目光淫邪。将徐旭丹打量一翻,笑道:“几日不见,徐姑娘风采依旧,让小生好生仰慕。”
徐旭丹心生一念,开口道:“贵教势力庞大,却如何只有你等几人穷追不舍,莫非传言有误?”
柳思文摇着折扇,哈哈笑道:“对付你们几个,有小生与少主绌绌有余,根本无需劳师动众。不知徐姑娘以为然否?”
徐旭丹心想此人明明没多少文采,却硬要摆出一副书生模样,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口中却说道:“说话比动手总是要容易些。不知阁下以为然否?”一句话给回敬过去了。
那柳思文也不以为意,道:“小生实不忍动手伤了姑娘,不如这样,只要留下这马车和车中之人,小生可保姑娘安然离去,如何?”
徐旭丹慢慢抽出腰间双刀,道:“你说呢?”
柳思文忽然邪笑道:“照我说,还是将徐姑娘一起留下,小生实在不愿让到手的美女就这么飞走。嘿嘿、、、”
徐旭丹怒叱一声:“畜生”,飞身而起,右手刀劈向柳思文。这一刀劈出,首先惊讶的是徐旭丹自己,这刀似是不在手中,而是在心里,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以心驽刀,就是将刀置于心中,让意念与招式合二为一,这不是单一的一招刀式,而是整个人对对手的攻击,她本是极为聪明之人,经过这两天的钻研,已初登驽刀之术的境界,这是不止一个层次的进步,从修为上来讲,她已蜕变成另一个人。
徐旭丹清楚这是自己又一次冲破瓶颈,就像她当年修习轻功一样,从只能上窜下跳到可以踏空而行虽经历了漫长了十年,但真正的跨越却只有那么几天时间。这就是所谓的一通百通,但也只有在实战中才会有这样的奇迹出现。
明白了自己的蜕变,徐旭丹立时信心大增,手中刀光大盛,迫向柳思文。
柳思文心下可是大骇,不过才几天功夫,这小妮子的功夫竟有如此神速的精进,真是匪夷所思。可是手上却不敢怠慢,折扇一收,气走丹田,沉喝一声,折扇点将过来,迎向徐旭丹。
刀扇相击,火花四溅,两人各退三步。徐旭丹心下再惊,自己已今非昔比,且是全力一击,此人仓促出招还能与自己斗个旗豉相当,以这样的身手,在黑白教中,只能添居客卿之末座,若是黑白教倾力来犯江南,那江南武林必遭浩劫。
在徐旭丹出招同时,李别来也动手了,这一次他采取了主动。打头阵的依然是他的暗器,四点银光射向淳于无过,自己却是飞身而起,短剑直刺向对手。淳于无过披风甩出,四点银光没在了披风里,披风挟着来势罩向李别来,若这一下被披风给罩住,不要说淳于无过还有什么攻势,只怕不用人家动手也会给毒死。

李别来下沉,落到了地面上,错开步法,越过深沟,直刺淳于无过,这几日来的修炼已让他在应敌经验上成熟多了。
淳于无过口一张,一口浓雾喷出,迎向李别来,李别来却忽然不见了,已到了淳于无过的左侧,他那独步武林的身法可不是假的。淳于无过,左手一扬,分水刺将李别来攻过来的短剑荡开,退身闪过一旁。
李别来的短剑如影随形,直追淳于无过,以他的步法,近距离搏斗往往占尽便宜,他闪得了别人,别人避不开他。
淳于无过又一张口,呸的一声一口啖吐向李别来,李别来不敢大意,顿身回剑,短剑不偏不倚,将那口啖挡住。啖一沾上剑,剑身立马变成一黑色,李别来大骇,立即弃剑,公主曾说过,淳于无过身上的毒,看都最好不要看。
江飞流和他的妻子共同应付着拥上来的那些大汉,虽是极为吃力,但一时半刻还勉强能够应付得过来。
此刻在车箱内却是另一番情景,公主似是对车外近在咫尺的打斗毫不关心。竟然在认真的翻阅一本医书,看到疑难处,还会皱起柳眉细细思考一番,就似这车外的拼杀和她无丝毫关系一般。
车内的物事一应俱全,公主番看医书时,还会端起茶杯浅饮一口,看上去极为悠闲。但若是有旁人在一侧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公主的一双耳朵一直在微微的**,显然她也在留意着车外的情况,倾听着车外的动静。只是这本应不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的事却为何出现在她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徐旭丹虽是内心暗暗震憾,手上却也不敢停缓。举步再攻,竟以刀做剑,刺向柳思文,此刻刀已不再是刀,刀可为剑,可为任何一样兵器,徐旭丹已不再受招式和兵器的约束,可招随意动了。
但刀终究是刀,不是剑,刀就会有刀背,刀背不会伤人。所以柳思文一脚点在了刀背上,越过徐旭丹的头顶,反身一扇点向徐旭丹的后脑勺。只可惜他似乎忘了徐旭丹的轻功有多好,所以他这一扇也点空了。徐旭凡已前移三步,转过身来,不待那柳思文落地,一刀横削,刀光拦腰斩向柳思文。
好一个柳思文,不愧是黑白教的五大客卿之一,展开手中折扇,将刀光挡住,脚一落地便大叫一声,一道真气冲破刀光,袭向徐旭丹。徐旭丹知道自己毕竟功力稍逊一筹,不敢硬接,弹身而起,躲过这一击。人在半空左手刀脱手甩出,再次劈向柳思文。
柳思文竟伸手接刀,刀已落入他手中。顺势一刀斩向徐旭凡已踢到的双脚,徐旭丹弯腰弓身,右手刀迎上。两刀相碰,徐旭丹借力退回,柳思文没有攻击,两人对峙,再没动手。
李别来右手弃剑,左手已将一柄飞刀甩出。淳于无过立闪过一旁,不想那飞刀竟还是朝自己飞来,似有人在操控一般。淳于无过这一骇非同小可,已惊出一身冷汗,身势再闪,不想飞刀还是追向自己。淳于无过险些叫娘,飞身跃起,飞刀从脚底擦过,钉在身后一棵树上。
其实这是李别来特制的飞刀,刀身本就是弯的,利用独门手法射出,飞刀就会依弧线射出。其实适才若是淳于无过不闪动或是闪往相反方向,就会发现这一刀射得一点也不准。
江氏夫妇依靠着马车的保护,不至于背后受敌,只需应付前面的敌人,故虽是颇为吃力,身上也都挂了彩,但眼下还未落险境。
徐旭丹和柳思文相互对峙,两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徐旭丹惊讶这柳思文的高明大大超出自己之前的想像,当晚在客栈时这人显然并未出全力,其实那晚若非有神秘人暗中相助,后果也难预料。
柳思文则暗惊徐旭丹武功的进步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料。以她当晚在客栈时的表现,自己单手便可赢她,可今日竟久拿不下,颇有些颜面扫地的感觉。手中此刻还握着徐旭丹的刀,他要趁现在徐旭丹手中只有单刀时将其制服,否则后患无穷。
徐旭丹先动了,全力斩出一刀,这一刀斩出,让柳思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竟找不出对策来对付这一刀,这不是一刀,而是一片刀光,匆忙中也将手中刀劈出,可他终究不是用刀的,这一刀劈出的角度并不是最佳,所以他失算了,手中的刀被震落,回到徐旭丹手中。
柳思文折扇才刚刚点出,徐旭丹的刀已到,刀光闪过,柳思文疆立当场。但他的折扇还是在刀光闪过那刹那点在了徐旭丹的左肩上,徐旭丹已经听到了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
柳思文额上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慢慢的变大,最后是鲜血慢慢流出。徐旭丹当头一刀已将他的脑袋劈开。他不是败在武功上,只上败在了贪小便宜上,以为徐旭丹只剩单刀便会威力大减,不想这刀到了自己手上却成了累赘。
徐旭丹虽是肩骨破裂,却感觉极为痛快。最后这一刀她发挥得淋漓尽至,显然连她自己也感到十分满意。刀斩黑白教五大客卿之一,她势必成为黑白教报复的对像,但也会因此在江湖上名声大震,可让那些平日里以为她只是靠着逃命的轻功才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人改变看法。
那淳于无过见同伴身亡,魂飞天外,哪还有心思与这李别来缠斗,又手撒出一道浓烟,便遁烟而走。
李别来与徐旭丹助着江氏夫妇将那几个大汉赶走,也不要他们性命,这些人根本不足为道。
公主已从车内走了出来,道:“恭喜徐女侠,经此一战,百步飞蝉四个字在江湖上就更响亮了。”众人看看那柳思文的尸体,都笑了起来。可徐旭丹却是大叫一声,原来她这才感觉到肩上传来的剧烈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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