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仇字了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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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会老大刘绒绒的亲戚刘叔恰好探头,望见我咧嘴一笑,“呦,回来了?”
不来能行吗?
我苦着脸走到跟前,“刘叔,我跟您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啦。”刘叔摆摆手,笑呵呵地说:“你这孩子真是的,何必叫同学跑一趟,来不及的话明天还车也是一样的,反正只要是学校的学生,刘叔还怕你们赖账啊?”
“咦?”
我眨巴眨巴眼,一头雾水,“刘叔,你是说……脚踏车送回来了?”
“是啊。”刘叔晃了晃那串明晃晃的钥匙,“刚才有个拎着西装外套的男生来告诉我,说你晚上可能回来晚,怕我们的洗衣房关门来不及还车,才让他先送回来的。”
拎着西装外套的男生?难道是沙瑞星把车送回来的?他为什么替我说话?
“那个……车还好吧。”上面多了一把锁,刘叔会不会惊讶?
“车?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刘叔脸露茫然。
“啊……”看样子没有异样,难道车被大蛮牛整好了?我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怕我同学大手大脚的,有没有弄坏您的车子?”
“没!没有!”刘叔一个劲儿摇头,嘴都合不拢了,“哪儿的话,他回来的时候还顺便给轮胎打满了气,谢他才对。”
那头大蛮牛,我和碧儿聊天的一会儿功夫……他怎么开好车锁的?
“哎,不多坐会儿了?”
刘叔甚至要把那个更能聊的刘婶叫了出来,吓得我赶忙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一切圆满落幕。
我提着一壶从开水房打来的热水往楼上走,到五楼时不小心绊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我不顾周围同学的目光,大叫两声,她们面面相觑,避我如避瘟疫似的侧着身子擦过。
啊啊,倒霉死了,我这一天究竟都在干些什么啊?
朦朦胧胧的宿舍,连窗户都笼罩了一层雾水,不知以前是谁在上面画了两个小脚丫的印记,现在只要蒸气一起,玻璃立刻就会映出来。
今晚供热水,可以洗澡。
回来晚自然靠后站,我不和她们抢,那群女人为了王菲在外面拼死拼活,精神可嘉,就是不知战绩如何。舍长猴子坐在她的水帘洞内——蚊帐落下,隔着千层纱,我依然看得清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哎,没猜错,果然是猴子最爱的越前龙马在打网球,对手则是那个立海大被称作“皇帝”的男人。

心有余悸啊,那次收电费我身上没零钱,只好拜托猴子先帮我垫,她答应得很快,那时我一高兴随口扯了句:“猴子,成为509宿舍的支柱吧!”
本是套着青学网球部部长对越前龙马的话开个玩笑,猴子非说我亵渎了她心中的神,拿她的竹枕砸了我一晚——天,燃烧中的猴子恨不得把我搓成一个网球,对着墙壁狂打。对,不要惊动她比较好,打定注意,我脱了鞋登上上铺。
洗手间的门一开,哝哝揉着刚洗好的头发走出来,看到我在换睡衣,似乎想起了什么,握住我和猴子床脚的架子晃了晃,“日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门。”我把脑袋从睡衣领口探出,“怎么了?”
“看完演唱会回来的时候,我在修车铺那里碰到一个人。”哝哝神秘兮兮地望着我,“你猜是谁?”
“谁啊,该不会是那头大蛮牛吧。”我抓起镜子对着头顶照,从映射出来的效果看,也不是那么差劲,为什么那家伙说像极了海带卷?
“唉,你怎么知道?”哝哝泄气不已,“回来碰到他了?”
“那可不。”我放下镜子,双腿一盘打开了电脑,“一提他我就来气,不说行不行?”
“我说件让你高兴的事。”哝哝趴在我的床沿,笑眯眯地说:“今天看到沙瑞星时,他那个狼狈的样子快笑死我们了。”
“笑死你们?”我白了她一眼,“那头牛的脾气大得很,你们敢笑他,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
“当然好笑,他自个儿拿根铁丝蹲在一辆脚踏车跟前较劲儿呢。”哝哝抿着嘴笑,“那件西服的袖子系在腰上,袖子卷得老高,脸上东一道西一道抹得全是车轮上的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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