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敢怒不敢言既是汉子行为也是君子行为，我们是弱势群体，虽不属于这座城市，却包容了整座城市。
——摘自《桑狼语录》
翌日吴间道才知谢骨干当护花使者挨揍的事，从公司扛了一箱“勇闯天涯”，叫上我慰问老谢。思考了一宿，谢骨干倒也茅塞顿开：为女人挨揍就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样光荣！然而苦笑并不能掩盖脸上的淤青，时间长了越发明显，心头升起无名怒火。
瑶瑶独自去厨房烧菜，话题自然而然扯到她身上。吴间道拿之与黄家芸作比较，我拿之与赵晴作比较，都他妈不在一个层次上。且不说其它，舞女明哲保身本身就是一大奇迹，又经受住款爷诱惑，灵魂更是神圣。此刻我觉得瑶瑶才是这座城市的一朵水莲花，但谢骨干摆了摆头：“是我拖累了瑶瑶……”
吴间道说你这不是拖累，你在拯救，瑶瑶总不能做一辈子舞女，每个人都有在现实狭缝中寻求真爱的权利。谢骨干甚觉无奈，掏出钱夹，倒出几张银行卡，说你们睁眼看看，全是空卡，有一张还是负数。而且，最伤脑筋的是瑶瑶要供弟弟上学，大学费用不菲，尤数艺术专业，我这幅熊样连自己都养不活，别说腾出肩膀让她依靠！
我说如今谁不缺钱？但挣钱不是惟一目的，物质需求和一个人的价值取向有很大关系，瑶瑶品德绝非池中之物。
谈完话才发现瑶瑶站在卧室门口，苦涩的笑了一下：“你们别把我吹得太高尚，瑶瑶只是一个高中还未毕业的文盲，怎么就成了你们眼中的仙子？赶紧吃饭吧！”
大家有说有笑吃完一顿丰盛午餐，谢骨干两口子却心事重重。胳膊拗不过大腿，人也颠覆不了现实，辞别之际我和吴间道都没了晦涩之言，想必再多的劝诫也是口水，惟无声祝福。算命先生常说爱情就如生命轮回，取法自然听天由命，仅此而已。
星期六下午，刘玉梅开着标志跑车沿府南河转悠到莲花西路，打电话约我陪客户洗温泉打麻将。
我磨蹭半天才上了车，刘玉梅是个急性子，按了几声喇叭表示抗议，劈头盖脸问我：“小汪你怎么住这么远的地方？都靠近二坏了。”我说没住三环外的平房就不错了，老百姓图房租便宜，地儿清净。话毕，刘玉梅陷入沉思，似在回味我刚才的那番话，顿了顿，发出两声苦笑：“好好努力，你也可以成为大老板。”然后猛踩油门，左拱右拐上了一环。
到了鱼凫国都，服务员引领我们进了VIP休息室，两个秃顶男人和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拿着扑克玩得兴起。刘玉梅像遇见忘年交，刚进门就对两个秃顶男人开玩笑：“秦总、王总，怎么又换了新秘书？”
两个秃顶男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含沙射影：“刘姐不也换了秋冬款？”
“哪里哪里，他是我们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刘玉梅甚觉尴尬，赶忙挨个儿介绍了搞地产的秦总、开夜总会的王总给我认识。这次刘玉梅没将我当“表弟”，估计是我要上牌桌的缘故。介绍完毕，我感到不知所措，傻帽一样立在原地。这时开夜总会的王总一句玩笑打开僵局：“刘姐你真是浪费人才，小汪这样的帅哥到我们夜总会上班，我保证他日薪三千。”大家轰然而笑，而在场的两位女生，如花似玉却甘当私人陪秘，表情泰然。我想即来之则安之吧！
即便如此，心里仍旧忐忑。趁上厕所之机，给谢骨干打了个电话，抓重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这厮帮忙出个主意。
谢骨干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汪凡你他妈踩了狗屎运，多少人想当小白脸都没这个机会；难道就许女人傍大款不容男人傍富婆？”随即吹嘘他们公司的单身女副总，**多么挺拔，**多么圆润，开奔驰住别墅。要是有我这样的机会，一定外修其形，内练其功……
谢骨干“献身”说法，我还是犹豫不决。这厮大动肝火，拿出赵晴对我开刀，说你龟儿脑袋进水骨头犯贱，还没享受够吃上顿愁下顿的日子和卡奴的痛苦？你知道赵晴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因为你没钱！你他妈别满脑子纯真，要找同甘共苦的女孩，就花30万到《天府商报》做两期整版征婚广告。我们每天赶公交车上班，挤得没了人形，一车男男女女，有谁不是做着发财梦才起早贪黑。
谢骨干的**劝诫让我欣慰不已，吃了大半年泡面，思想终于开窍。转念想想，刘玉梅虽四十好几，却也丰整体丰满两点突出，内心颇觉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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