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透过校园超市的玻璃门我看到了市场，倘若我是它们的供应商，我该贱卖秉烛夜读后的手稿还是印度最新款的甘蕉避孕套？
——摘自《桑狼语录》
翌日吴间道打来电话骂我是“霉星”、“乌鸦嘴”，这厮一张九万点了“一炮三响”，然后手气一直打不住，血战一天输了三千！这个数字不算天文，于我却有创可贴的疗效，贴上“债疤”，一下子就能让我翻身高唱“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时代凯歌。
我说你他妈输得活该，**没输掉就好，你可继续摧残良家妇女。
吴间道浪笑几声，叹道：“那种场合，不喜欢打牌也得硬着头皮上，上了就要抱着输的最坏打算，输得一分不胜，面子就***丢大了。”
媒体渐渐找回良知，铺天盖地报道成都各大高校招聘会情况。
如今民办大学异军突起，给正规高校造成生源压力，许多大学为了扩招降低入学门槛，造就一批又一批名牌垃圾，同时也造就应届大学生供过于求的市场假象。作为A大毕业生，我很关注师弟师妹们的前途，数万人竞聘寥寥几千职位，真为他们捏了把劲，心头隐隐作疼。
我给A大就业办王处长发了一份传真，王处长看了公司简介和招聘内容，火速回电：“汪经理，我们已为贵公司安排了招聘专位，请您提前过来洽谈校企合作事宜，A大每年都有很多优秀毕业生……”我打断王处长的话：“王老师，我也是A大毕业生，给师弟师妹们创造就业机会，分内之事嘛。”
中午王处长在柳堤餐厅安排酒席作了招待，客客气气问我是不是负责公司人力资源的储备工作，我递了一张名片，说除了总经理以外，公司大小事我都管。王处长赶忙以茶代酒敬了三杯：“以后多多合作，公司需要添梁加柱时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推荐最优秀的毕业生给您！”
几年弹指一挥间，现在的学校怎么变成这副熊样。
王处长的过度热情，正印证最近网上横行的流言蜚语，学校与学生之间纯粹就是养猪专业户和屠户的买卖关系，学校要提高就业率，企业顺理成章成为最大的屠户群，在服务至上的时代，企业是大学的娘亲是失业者的上帝！因此大学一改十年前的高姿态，低眉下眼的和大中小企业建立人才输送渠道，还美其名曰：培育国家栋梁，服务社会，回报社会。
招聘现场，总经理秘书一职的竞争最为激烈，来各专业自持有才的女生乖乖递上简历，摆出一副非我不嫁的淑女姿态待我审核，部分女生浓装艳抹，仿佛公司招秘书就是招二奶。那种身陷花丛众星捧月莺歌燕语的感觉异常美妙。
选秘书就是选美早成一些企业招聘职员的潜规则，内外兼修的不说，“前无阳台、后无花园；五官不正、腰粗臂圆”的女生就别想干这一行，倘若过了初试，不是招聘经理记性不好就是现代审美观出现严重缺陷。庆幸当年研读了西方美学，所以对前来竞聘的女生们进行外在审美游刃有余，一个上午的现场招聘结束，耳鸣眼胀。A大今非昔比，女生们人数不减当年，但环肥燕瘦，鱼目混珠，让我无以抉择。
几经斟酌，我抱着八十份简历敲开刘玉梅的办公室，说这都是我从上千应聘者中精挑细选出来，刘姐你过个目。刘玉梅随意翻看一下简历，惊叹我的办事效率，拿出一条软玉：“辛苦了小汪，我不习惯玉溪的口味，你拿去抽。基层人员的定职定岗，你斟酌安排就行。”我肝脑涂地说了一番肺腑，正欲离去，刘玉梅叫住我，眉开颜笑：“周末有没时间？”我愣了愣，不知刘玉梅葫芦里卖什么药，心想或许是加班的事，只要博得她器重，牺牲点个人利益又有何妨。
我回头深切的看了刘玉梅一眼，收了收脸颊上的肉：“刘姐，我有的是时间！”且回答得斩钉截铁。
刘玉梅似笑非笑，歪着粉脸，语气柔软：“那周末你不陪陪女朋友？”
收缩的皮肉立马松懈下来，我满脸堆笑：“刘姐你开什么玩笑，谈情说爱也不适合我这种人，既是拖累更不现实。”刘玉梅扑哧一声，摆了摆手：“那成，周末我约了生意上的朋友到鱼凫国都洗温泉，你没忘记帮刘姐抱膀子的事吧？到时陪他们搓几圈麻将。”
想起去年陪童泼妇在红砂村打麻将的事，这些老总们个个玩大赌注，要是手气顺畅，赢个几千上万，就此摆脱卡奴身份，咸鱼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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