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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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高中毕业后,高考成绩还算不错,终于是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金融经济综合大学(虚构,简称金大),在子虚省乌有市(这儿不写实地,以免对上号的人自个儿YY)。这所大学主修经济,主专业是金融、外贸、企管。张信家境不好,过去还勉强算得上小康家庭,但这几年社会竞争激烈,父母纷纷下岗,生活也就困难了许多。为了今后能赚更多的钱,他毅然放弃自己喜欢计算机,报考了这所以金融业闻名的学校,以期待毕业后一举成龙。
当然期待归期待,梦想都是美好的,前景如何却是没人知道。张信啃进这所学校后,也是一脸茫然,暗下决心,好好读书,为中国崛起而读书……这当然是屁话,只是张信口头上打的幌子,他的思想境界可没这么伟大,通俗一点就是将来能比一般人多赚点钱就行,这也是一般人普遍的想法。
学校很快分配完了寝室,张信被分配到了37#211,俱说这些寝室楼都是该地一个很牛的建筑公司天元实业包下的,质量和信誉也如同小说里的一样,跟公司的口号成反比。
张信走进寝室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寝室还算宽阔,也很干净,光线也不错,比以往见过的寝室好多了。不过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我操!什么垃圾寝室,吹的天上似的,这还是人住的?”
张信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人,但没等他看清能说出如此牛比话语的神人面容,那神人就跑了出去,于是直到毕业都没回过寝室,听说在学校旁边买了别墅,传闻中多有失实,一年后张信有缘去观赏这位传闻中的学生首富,也不过是三室一厅的公房罢了。
就这样,本来四人的寝室,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三人。这三人当然也是非常乐意,将心比心,谁愿意把垃圾扔自己的床上?于是……那位仁兄的床位变成了公用的垃圾场,自然若干年后,三人想起当年的美好生活,还是对这位仁兄的慷慨津津乐道的。
张信处在一号床位,论身材是三人中最标准的,脸也长得标志,有股小白脸的味道,就是身上的衣着寒酸了点。相比之下,刘宏明的衣着就是天上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那位萧姓富豪退出211后,刘宏明就成了寝室首富,当然在整个学校也不过是排中档而已。刘宏明比起张信来,就胖了点,身高也才169CM,比起张信整整矮了9CM,而另一位则是极端,站在刘宏明旁边时,没人会认为他身上有肉……顶多是皮包着骨头而已……更可怕的是这人竟然长到180CM的个子……这让人视觉上再增高了至少五公分,而这位兄弟更有个传奇般的名字:高仁。
当第一次听两人介绍时,张信正在喝开水,而此时刚好临边寝室一个韩姓胖子过来窜门。首先是高仁自我介绍,韩胖子当时一个激动,香烟掉在地上,一边捡一边不停念着:“高人,……果然是高人……高,实在是高……”浑然不觉烟嘴上沾了刘宏明之前吐在地上的痰……当然那是用鞋子踩过的,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张信刚好听到‘高人’二字,被白开水呛到,来不及说烟嘴上沾了痰,当他有能力说话时,却见韩胖子若无其事的抽着烟,于是心中不忍,终于还是没说出来。
接着是刘宏明介绍,韩胖子连连摇头,大叹可惜。三人于是问他为何,韩胖子说,刘宏明这名字不错,如果把最后一个字删掉,就更有意义了。三人不解其意,揣摩了许久,最终还是韩胖子解释道:“刘宏者,流红也……女人每月一次,多么有意义……”刘信很想听韩胖子讲完,可惜没那耳福,韩胖子早就撒腿跑了,而刘宏明则是两眼通红地追了出去,仿佛一头饿狼看到了一头家猪……至少在张信眼里,狼不一定打得过野猪。
胖子和刘宏明,其实两人都有点胖,前者已经是世界公认的地步,后者只是自己不承认罢了。张信大叹缘份弄人,前者刚吃了后者的痰,而立即损了回去,因果报应,在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只是不知道为何放眼社会,却往往不见其效,恶人总是横行霸道却长寿多福,而好人通常短命。
整好床位,张信舒服地往床上一躺,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原先萧姓富豪是二号床位,现在空着,所以躺床上,张信看到四号床(就是右手边那张)的高仁取出了笔记本电脑,立即兴趣大起,待凑上去看时,眼神变成了崇拜,sony牌笔记本,当时卖价似乎在三万以上,张信曾无意间在网上看到过,想到这,本想伸手摸一下的张信缩回了手。
高仁推了下眼镜,笑道:“你也喜欢电脑?”
张信点点头,说道:“学过一点。”
高仁熟练的操作着,边说:“学过什么?汇编?C?”
张信看那屏幕上不停跳动的数字,不知为何联想起了电视上的《黑客帝国》,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意,听到高仁问话,也就老实地说道:“学过QB……”其实在这之前,张信对自己计算机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在听了高仁说的汇编、C以后,他就开始心虚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从120分贝降到了40分贝。
正在张信怀疑自己能力的时候,高仁大呼一声:“成了!”张信忙问什么成了,高仁说可以上网了。张信大是奇怪:“不是还没接网吗?”高仁得意地推推眼镜:“刚才试验了一下,原来这学校根本没什么安全防护,于是随便写了个帐号进了数据库,现在可以上网了,而且是永久的。”此时,张信心情已经不能用敬意形容,已经在刹那间升华到了崇拜,而对自己的能力他也不再抱怀疑的态度:还怀疑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已……
高仁推推眼镜,说道:“学过QB,那就是有编程基础了,不怕,每个人都是从无知开始成长的,只要肯努力……”张信很后悔说自己学过计算机,忙找了个借口,跑出来寝室。
这时候,学校里是非常热闹的,各大社团、学生会正热情地网罗新人。张信在人海中转了一圈子,也决定凑凑热闹,于是报选了计算机协会,这其中有部分原因是自己喜爱计算机,更多的是因为高仁。
填好名字后,就是排队等待面试。张信个子不算高,但在大多数女孩子心中,178CM算是标准的白马王子身高了。再加上皮肤白晰,很快吸引了同样等待中一群女孩子的注意。当然此时张信在思考人生:为什么同样年纪,高仁就是高人,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是……。浑然不觉周围女生在议论他。
“张信!”突然一声甜美的声音,张信从失神中醒了过来,忙四处张望,胸口却被打了一下“看啥,在这里!”张信颇为尴尬的低下头,这女孩叫陈秀,是张信高中同学,一起考到这学校,家境也不是很好,所以两人刚开学就没有联系……有手机张信早联系她了。
陈秀才158CM的身高,脸长得很秀气,尤其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是水灵,皮肤是白里透红,许多时候张信都有想咬一口尝尝味道的冲动。
张信扰扰后脑,笑道:“刚才在思考人生,所以没来得及反应。”陈秀笑着说:“还思考人生,我看是欣赏美女,失魂落魄还差不多。”
张信举起右手,严肃地说:“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陈秀掩嘴一笑,将手中的娃哈哈矿泉水递给张信:“好哇,那就赏你了。我去那边面试,晚上一起吃晚饭。”
张信笑逐颜开,忙点头,看陈秀跑进球友俱乐部的面试点,不禁想到:这么矮也打球?当然这话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接着又是一番思考人生,直到被身旁的女孩子推了下,才醒悟过来,轮到自己面试了。众女生都在笑,看来这小帅哥真是因为看美女失魂落魄了……。
面试很顺利,那位学长提出的问题简直不能称作是问题,诸如:“计算机是由哪五大类组成?”“如何编写1加到100的程序?”“打雷了电脑要不要关掉?”“键盘是输入工具还是输出工具?”等等,回答完后,张信感觉良好,自觉进去后,混不到部长职位,至少一个技术组长还是没问题的。
晚饭在学校旁边的快餐店搞定,这家快餐店门面还是很大的,看起来也颇干净。学校旁边的饭店,价格不会太高,开学第一天,张信觉得自己应该男人一下。第一天就带女孩子上食堂吃饭,影响不好,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不过这家快餐店唯一的缺点就是名不副实,店名:Quick,中文名:快点,实际上两人的盖浇饭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上。幸好两人谈意很浓,浑然不觉,直到后来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才打破两人融洽的气氛,此时服务员也是察言观色,将烧了将近一小时的盖浇饭送了上来。

陈秀俱说当场就被选进了球友俱乐部,张信感叹办事效率的同时,发现其中还是有问题的。面试陈秀的是会长大人,一个标准的男人:男人该有的都有。旁敲侧击下,张信得知凡是该会长面试的女生,有点姿色的都是当场选入的,而男人根本没机会给会长大人亲自面试……。张信心中咒骂了一句,对球友俱乐部的未来抱不看好的态度。
第二天公布名单,张信竟然没进计算机协会,这让他大感不可思议。最后他找到昨日面试他的干事。那人和张信的对话如下:
“你是不是回答出了所有问题?”
“是。”
“你是男人?”
“是。”
“你和会长没有特殊关系?”
“是。”
“那不就是了。第一,回答出了所有问题,你来这干嘛?这是个学习的基地,都会了还学习个屁。第二,因为第一条的原因,不是女人就不用来,当然恐龙也不用来,小白脸更不用来,本来就是资源不足……算了,说第三点,这个社会很现实。”
“……”
直到那人消失在张信的视野中,张信还是没回过神来。
等张信回过神来后,周围的人已经了了无几。张信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再看那球友俱乐部,光从名单上看,竟然全是女人,除非诸如:“婷婷、晓诗、静怡”等等明显女性化的名字主人是男人,当然不排除诸如“英男、凯伟、伟军”等有男人气概的名字主人是女人,不过前者在中国是很难看到,而后者是70年代的流行。
张信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球友俱乐部的会长及计算机协会的会长,心中彻底地将他们原先神圣的地位塞到了垃圾之下:比垃圾还要垃圾。
正回头走时,张信看到一间教室门上写着球友俱乐部面试点,原来不知不觉走到这了,火一起,就是一脚踹了进去。里面一群人纷纷回头,张信颇为尴尬,慌乱中见陈秀在,忙转身就跑。此时有人在里面喊:“兄台,别走!留下姓名!”
张信大呼一声:“我白痴啊!”遂跑了开来,后面两人狂追,张信转了几个弯,见这时刚好有人从一间教室出来,跑往楼上,他立时急中生智,钻进了那间教室。随后看到两人也追到楼上去了。
张信舒了口气,才发觉身旁有个人正和他一起趴在门上的小窗前朝外看,立时吓了一跳,一声惊呼,两人都跳了开来。张信惊魂未定,拍拍胸口,那人也没说话,就是看着张信。许久,张信才说:“你也被人‘追杀’?”
那人长得很结实,身高差不多和张信一样,戴着副眼框眼镜,头发有点卷,剪了个平头,看起来很是成熟。张信有点心虚,小声再问了一声:“您是老师?”
那人摇摇头,张信提着气又舒了下来。那人于是问起张信怎么回事,张信就把前因后果一一说了。那人大拍桌子,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会长!简直就是目无校法!”张信于是问:“校法有规定不能只收女生?”那人尴尬地说:“现在还没……”最后那人说:“看兄弟你是性情中人,不如跟我混吧……”张信脑后一滴巨大的汗流下,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觉得对方可能来头不小,于是试探地问道:“那你是?”
那人很是得意地摸了下前额,貌似在整理头发,说道:“我是系学生会执事部的部长,我姓周,叫周兴华。”张信很想告诉他,如此下去,肯定会提早聪明绝顶,但后来被系学生会四个字吓住,一下忘记要说什么。
学生会哪!在张信心里,就是学生权利的颠峰!这个人竟然还是部长,愿意收自己当小弟?张信顿时受宠若惊,一时不知所措。
那人再次理了理自己本不用再理的头发,笑着说:“尔可愿意?”张信茫然地点点头,怎么觉得这笑有点**加猥琐?
周兴华的办事效率还是值得称赞的,大笔一挥,就收了张信。原来这间小教室正是他的办公室。这让张信羡慕不已。当然,现在的张信还不知道学生会里就这个部长的办公室是最小并且最简陋的。周兴华原来是文学系的,后来转系到金融系,资格比一般人都高出一年,本来现在应该是大四的,转系后就成了大三。这部里共有两名干事,部长不算,前面跑上楼间接帮助张信引开追兵的孙宝振就是另一名干事。当部长周兴华拍着张信的肩膀,热情地称呼‘张干事’时,张信就仿佛50年代领导拍着手下的人称呼‘同志’一样激动,热泪盈眶。
周兴华简单地交待一下,拍拍张信的肩膀说:“明天开会,上峰会有精神上的指示。你带上笔记本,有重点就得多记下来。新人要多学,多做,多看,少说,明白不?”
张信肃然起敬,大声答道:“是!部长!”心里头还是有点纳闷,这上峰是谁?学生会会长?
当夜在寝室狂吹,无论是刘宏明还是高仁都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这让张信颇为尴尬,心情也仿佛一架飞机被导弹击中,从云端跌落到了深谷。
第二天下午的系学生会全体会议,让张信见到了传说中的上峰,以及许多有头有脑的人物。这位上峰就是系主任,名字也是很有霸气:傅红雪,一个半秃顶的中年人,两眼炯炯有神,说话时唾沫横飞,并引张信注目的就是这系主任喜欢捧一个不锈钢保温杯,没事就两支手撑上面不断摸,正常人会联想到蒋介石摸拐杖的动作,比如张信就是如此;不正常的人就不知道会联想出什么来。俱传闻上峰大人是位纯粹的武侠迷,在行政楼称呼校长也是叫上峰。校长说了好几次,不过效果不大,也就随着他去。
周部长偷偷告诉他唯一的两名手下,俱闻当年学生会会长选举,他和现任会长都是第一候选人,相持不下之后,系主任出了招,就是考中国文学。等题目出来后,周兴华傻了眼,原来考的是金老巨著《射雕英雄传》,周兴华只看过电视,而现任主席毛永晓却是投上峰所好,曾深入研究过金庸的十四本小说以及古龙全集。于是上峰认为毛永晓为人细心,能吃苦耐劳,更有一种奋发图强的上进精神,实在是当代学生的楷模,于是授于彼主席的重任。毛永晓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老对手周兴华流放,当然美其名曰升职。
到这里,张信终于明白什么是持事部。持事部原名后勤部,是保障学生会里的后勤工作的,诸如扫地、擦窗等等。有时还得帮宣传部贴海报,挂横幅。原先这后勤部还有些权利,比如管理物资和人民币等等。谁知毛永晓一上任,就大刀阔斧的改革,上来就把后勤部拆成了空壳,另设了财务部和贵重物资管理部。更绝的是,此子还推出一套细化财物管理方案,让财务部给每个部门各安排会计,一般的物品也就各部门自行保管,只要在一个限度内,他也是不再过问。如此一来,后勤部连仅有的一点权力都失去了,最后,胜利者将失败者安排到了后勤部……。
对于政权斗争中的失败者,张信只有表示同情,同时深刻忏悔自己有眼无珠,犯了左侵盲目主义思想,是人民的敌人,无产阶级的罪犯……
秃顶大侠滔滔不绝,张信只听到‘校有校法,会有会规’,当初没仔细听下,听成了‘国有国法,帮有帮规’遂在心中以为秃顶大侠是江湖中人,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在最后听明白后,瞬间破灭。
秃顶大侠在刚开学事情还是很多的,喷完口水后,也就带着他的‘老蒋牌浓缩拐杖’离开了学生会会议室。接着就是毛永晓讲话。张信发现此人频频喜欢自称‘**’,并经常提到一位‘周总理’。在好学的精神鼓舞下,他向前面一排女生中长得稍好看的打听(再好看的一点的已经找不出了)。在那女上峰(对张信来说,每个学生会的成员都是他上峰,谁让他跟了这么个部长)细心地讲解下,他终于明白,原来后勤部因为总揽了所有杂活,所以**在一次会议上画龙点睛地指出这是总理,于是周总理从此诞生。
至于为什么后勤部变成了执事部,这是周兴华想出来的点子。其一,执事就是办事,现在的后勤部跟办事部没啥实质上的区别;其二,就是招揽人才。周兴华在会议上特别指出,这种改名的工作是有实际效果的,并举例开学第二天就有同学慕名而来,为社会主义新中国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做出贡献……。
张信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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