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浇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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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篮球回来时,餐厅已经没有饭可以吃。索性拉起如枫出去喝酒了。
最近几天很郁闷,奖学金名单公布了,很意外的又没有我的名字。我的运气真的足够背。本来很有希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名额莫名其妙的由去年的25%变成了15%,而我就在那可怜的10%之中,于是光荣落水。600元人民币啊,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差不多是我两三个月的生活费。尤其令我气愤的是,有些学习不如我的竟然也拿到了奖学金,大学考场作弊的风气及猖獗是我在此之前的十几年里所未见过的,虽然有学校的三令五申,怎奈英雄辈出,鞭长莫及啊。还有,我今年只逃了两节课,结果都被老师捉了,点了名去。这怎不叫我沮丧,点背到家了。
风雅阁,在海大,青大这边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川菜馆。我不是美食家,品不出这里的菜有什么出众之处,可每次来总是红红火火,食客满堂,生意好的很,大概是当代的大学生中有太多的酒鬼与饭桶。
一如往常,我们叫了一盘土豆丝,一个水煮肉片,两扎啤酒,悠悠的自斟自饮起来。
我和如枫是经常出来吃饭的。每次发了四助的薪金,或者是有人郁闷了,必然结伴而来,这一点我们是很有默契的。酒当然是每次都不可或缺的,就像是红酒要配烛光,猪肉要与粉条一起炖,但我们的进度把握的很好,每次只是微晕而止。毕竟我们不是酒鬼,只不过喜欢像末路英雄一般,以酒浇愁,享受一下只有电影里才有的情结难结、穷极潦倒的意境。
现代人奇怪的很,放着安稳太平的日子不去享受,却羡慕别人的坎坷经历。他们喜欢堕落,追逐刺激,敢于尝试未知领域的危险行径,简直有些玩火**。
想起最近的背运,想起于雅,陆倩,308,一时百感交集,不禁长叹一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叹什么气?”如枫看着我,一双眼闪动着凌厉的刀锋,似乎直入心底,审视犯人一样。
我不答,夹起满是辣椒的菜送进嘴里,也许只有那麻舌的辣才可以压抑心中的痛。
如枫泱泱的给我倒满酒,不再多言,他知道我不会说,问也无益,这也是我们的默契吧!
我环顾着四周,打量着世间的幸福与凄凉。几对情侣,含情脉脉的凝视着,父女似的喂着饭菜,让我想起无知无觉的植物人。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态有问题,对于公众场合**的总是有种敌视与不齿,天然说我是嫉妒,也许吧!还有几桌老友,慷慨激扬的推杯换盏,饮着往昔如水的岁月。人说老有所乐,某一个平淡的日子,当我们的皱纹爬上额头,鬓发有了苍白的痕迹,如数家珍似的,把封存在心底的记忆拿出来凉晒,哪怕只是片刻的欢愉,也是这迟迟暮年里最美好的调剂。
渐渐的,我的世界开始飘飘然了.啤酒的冰凉,菜的**,心中的凄苦,纠缠在一起,酝酿成无限的愁思,突然觉得活着好没有意思。
楼下走上来两个女孩,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在了不远的角落。从我的角度看去,毫无阻隔,尤其是与我对坐的女生看的更加的清楚,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无不尽收眼底.恍惚间,怎么感觉那女生的眉宇间与于雅有几分神似。揉揉眼,仔细瞧时,那眉,那眼,那胖乎乎的脸宛然就是于雅的样子。

‘好可爱的女生!‘
我旋转着冰凉的玻璃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生,感觉有些流氓作风。
人常说,酒壮英雄胆.我平日里老实的扫地不伤蝼蚁,爱惜飞蛾用纱罩灯,虽无功,但求无过.现在几杯酒下了肚,终于可以鼓足勇气,破釜沉舟,体味一下做流氓的感觉.
她的长发瀑布似的流淌在肩头,偶尔有光顾眼前者,被她舒展娇柔玲珑的手指,撩拨到脑后,那幽雅的举动,尽显着莫可言语的美。她的脸颊微胖,笑起来酒窝深陷,样子蛮可爱的。娇好的身材包裹在牛仔衣里,行动间,曲线流动,不禁暗自叫好.
忽的想起《读你》里的经典歌词: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怜,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我暗暗的点点头,此情此景,用在这里,真是再恰当不错了。于雅,你现在在作什么呢?你能感觉的到我的思念么?
‘看什么呢?‘如枫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叹口气,然后拍着我的肩说:‘别看了!再怎么看也不属于你,反而自己更加的伤心.何必呢?‘
我不答,只顾贪婪的看着.
那女孩是个淑女,一个目光会杀人的淑女.在我如此不怀好意的盯视下,一面不漏声色的谈天说地,一面偷闲向我虎目圆睁,暗送杀气.那种感觉像是就要按乃不住愤怒的情绪,动用桌上的一切可用之物向我扔.
她很漂亮么?并非.我不过是喜欢堕落与颓废的感觉.或者说,我希望她能起身走到我的面前,抓起酒杯泼在我的脸上,而后气愤的冲出门.当然更多的是则是因为,她像于雅,我朝思暮想而又恨不起,爱不得的于雅……
‘打牌了!‘如枫在宿舍走廊里吼了一声,嘴里还飘着酒的气味.
无聊的人总还是有的,桌子还没有收拾完,忠实的牌迷已然挤满了宿舍.
我抓起电话机,想打给于雅。现在真的好想她,好想听她的声音,和她在一起,沉浸在有她的温柔世界里,这种感觉在我孤单寂寞的时候更是强烈.我觉的有太多的话要给她说,就像是树梢枝头堆的积雪太多太厚。心里的积压过多,早晚会成疾。
电话通了,可是我却挂断了。看来,我堵在胸口的那口气还没有消释。
上学期,我三五天给她一个电话,每次上网都会写下长长的留言,甚至整个暑假都在追逐她的影子。而她,却对此视而不见。倘若不是我生日那天的发脾气,不知道她要置身事外到何时,也正是在那一天,我决定除非是她先联系我,否则,我们的这段感情就此作罢。不知道是她太过现实,还是我太过理想?
“男人真是他妈的贱!”
我骂一声,将电脑的音箱开到最大。
李贞贤的歌很有动感,包含着无限的**,极易感染人。我是那种需要激励的人,随着旋律的流转跌宕,身体本能的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抽羊角风。
“疯了!”如枫骂着,把声音关小。
“快了,就快了!”我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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