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蛇 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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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放箭!”布鲁登特正在指挥周围的部队抗击北方军团骑兵的冲击,忽然间只觉得眼角直跳,他大惊着回过头去,正好看见一支头盔上镶着奇怪蛇形饰物的骑兵正在向自己疯狂地冲锋。
“不好!”布鲁登特急得用手直撞身边的士兵,尖叫起来:“那个方向,那个方向!弓箭手,弓箭手!”
周围的士兵被指挥官惊恐之极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一大半的士兵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那支奇怪的黑甲军队向己方冲过来,所过之处鲜血就如瀑布似的喷了出来,拦路的骑兵相隔丈许就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
经验老道的弓箭手们立刻将弓箭对准了来袭的敌人,在这个距离上他们有信心只用一轮齐射便将对方的一半人数射落马下,但带队军官尚未来得及下达齐射的命令,便听到空中传来呜呜的声音,紧接着半空中降下一片乌云,竟连月光都遮住了。
“那是什么?”军官惊讶地注视着那一片乌云,等他看清那乌云中闪烁的寒光时已来不及作出反应了,一条飞舞而来的锁链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脖子,细长的锁链在他脖子上缠绕了几圈,接着在惯性的作用下锁链两端沉重的带刺铁球便砸在他头盔上,将他砸了个脑浆迸裂。
“链锤!是链锤!”有士兵惊恐地叫起来。
密集在一起的弓箭手们立刻惨叫起来。那无数飞舞过来的链锤落入了弓箭手群中,将大队严阵以待的弓箭手砸倒、绊倒,那细长的锁链就如同是无孔不入的毒蛇一样紧紧地缠住了弓箭手的身体,那锁链两端铁球上的尖刺就如同是毒蛇的毒牙一样野蛮地咬入了他们的身体。在惯性的趋动下,铁球将他们的身体砸扁,铁球上突起的尖刺把他们的血管与神经都搅成了一锅乱粥,在这剧烈的疼痛之下,不少被缠住的弓箭手都倒在地上疯狂地滚来滚去。
其他的士兵都被弓箭手的惨叫吓呆了。要知道青帝国的铁骑纵横天下无敌,每战必先行用弓箭手射箭示威,这些弓箭手可都是神经比钢铁还要镇定、冷酷的汉子,如今却这样在地上惨呼号叫,那可见敌人这武器有多霸道了。
“哼!想不到吧,我们使用的链锤上面可涂有剧毒!毒素随着伤口的血液进入血管,这些人不死也都残废了!”看着前方原本整齐的队伍一片混乱,古路米遮在面甲下的脸上露出了冷笑。
伴随着链锤开路,古路米这手下的三百六十骑黑甲骑士迅速地撞入了布鲁登特的部队之中。这三百六十骑都是跟随古路米多年的死党和心腹,除了悍不畏死之外,也都学会了古路米的阴冷与狡诈,在北方军团中一向鼎鼎有名。
“‘蛇骑’来了!‘蛇骑’来了!”被冲得七零八落的弓箭手终于发现了这群骑兵头盔上奇怪的蛇形饰物,顿时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心思都跑到了九霄之外,他们纷纷打马掉头向后逃去。
在边境一带,古路米的威名可无人不知无人不怕的。俗话说,有取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号,古路米既然被称为“黑色眼镜蛇”,说他像黑色眼镜蛇一样危险、致命、恐怖,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事实上,古路米除了用兵诡异之外,他也是北方军团中唯一从不留任何俘虏活口的指挥官。在古路米的麾下,心地仁慈从来就是一个贬义词,而他手下的这三百六十名蛇骑更是比死神还要可怕,无论多么坚强的军人一想到他们那残忍而血腥的手段都会不寒而栗。
“不错!‘蛇骑’一出,日月无光!”一名骑士怪笑着纵马追上了一名逃跑的弓箭手,手中弯刀一挥一挑,借着马劲一冲,一颗带血的人头便高高飞起,那弓箭手无头的身体兀自在马鞍上坐了片刻才轰然倒地。
“呀!纳命来!”见那骑士仍在向前冲,二名被追的弓箭手咬了咬牙,拔出佩剑回身向那蛇骑扑去。在三骑交错之际,只听见那蛇骑怪叫一声,猛地身子往后一伏,躲过二把交错刺来长剑的同时,右手弯刀一挥将右边那名弓箭手整个右腹都横切开来,内脏肠子什么的顿时流了一地。那名弓箭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子,看着流到马鞍上的肠子,顿时惊天动地般惨叫起来,叫着叫着,他身子一歪便从马鞍上滚落下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左边那名弓箭手吓得心惊胆颤,正想转向逃命,却见那名蛇骑猛地一个转身,跨下马匹顿时人立而起,接着便有一把弯刀在空中转着圈飞过来将弓箭手马匹的脖子切断。战马腿一软跪倒,弓箭手便一头载下地来,他刚刚爬起来,却见空中两个小山似的蹄子砸了下来,顿时眼前一黑胸膛只觉一阵剧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到那名弓箭手的胸膛被马蹄踹了个大洞,马蹄一拐将他的心肝肺脏都带了出来,那弓箭手倒在地上但胸膛的破洞里居然还微微冒出热气,其他的青帝国弓箭手全都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原来还想冲上来的游骑一下子全愣在了原地。

“完了!”布鲁登特在后面将这一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时他知道军心已泄,再不想办法就会全军覆没了。
“‘蛇骑’不足为奇,让我的卫兵来见识见识‘蛇骑’的厉害!”布鲁登特见外围的部队被敌人隔断,虽然拼命往自己这边冲但一时半会过不来,心知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有任何害怕的表情,不然立刻就是全军崩溃的结局。此时他见自己的手下被那名蛇骑的凶残吓住了,便高声叫了起来。
“不错,让我们把这些毒蛇砸个稀巴烂!”布鲁登特的卫兵第一批回过神来,他们也是浴血多年的老兵,虽然开始时被古路米手下的那名军官偷袭消灭了一大半,但剩下的这批人仍然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冲了上来。
“原谅我要牺牲你们了!”布鲁登特心酸地看着那数十名卫兵冲了上去,不由地暗中叹气,“我绝不能让军心被敌人吓散了!”
古路米看着冲过来的那一小批骑兵,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他手中长枪一摆,便全力冲了过去。不仅古路米,连他手下“蛇骑”们的态度也都变得凝重起来,他们身子伏低在马鞍上跟随着古路米向前冲锋。
对面扑过来的卫兵不躲不闪,让自己的左肩撞上了古路米的长枪。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左肩完全被古路米的长枪贯穿,他手上的长枪也脱手而出。但看着古路米的长枪从自己的身体穿出,那名卫兵遮在面甲下的脸竟发出了“嗬嗬”的笑声。古路米突然发现,那卫兵眼中竟带着恶毒的光茫。
“看来你是想同归于尽了!”古路米叹道。这时那名卫兵右手持的短剑已在两人身体接近时猛地刺了过来。
这绝对是出人意料的一击,谁也不会想到那卫兵在两人交手时竟会故意让自己手中的长枪刺空,更不会想到他拼着用自己的左肩中枪就是要用自己的血肉夹住古路米的长枪,而他真正的杀招竟是他右手拿着的短剑。
但古路米竟似毫不意外似的,在两人身体交错时,古路米竟突然松开了长枪,左手握拳痛击那名卫兵的右腕,右手顺势一抽佩剑将那名卫兵刺落马下。
“你是真正的勇士!不光可惜的是这一招我已见识过了。”望着地上挣扎的对手,古路米平静地说道。
这样的情形同时在古路米手下的“蛇骑”与布鲁登特的卫兵之间上演着,一时间,这数十名卫兵都倒在了地上。
“咳咳!我……我不信!是谁?是谁也这样干过?”布鲁登特的卫兵队长倒在地上,不断地从喉咙里咳出血块来,表情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再动了,古路米和他手下的“蛇骑”没有动,连布鲁登特手下的士兵也没有动,只有外围仍然传来一阵阵的厮杀声提醒着所有的人这是在战场。
在一个男子汉的眼泪面前,没有人忍心再说一句残酷的话。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亲兵队长流泪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失望。
“为了让你安心上路,我就告诉你吧!”古路米缓缓说道,“是罗琳小姐这样做过!”
“福雷斯特?德米特里的女儿?就是那个因为遇刺而引发这场战争的女孩?”亲兵队长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不可能!”
“是真的!”古路米举手制止了亲兵队长的狂喊,接着说道,“在此之前,我听说她在弗塞克村庄外与阿西斯特他们同生共生时也觉得不可能,可等我亲眼看到她在刺客袭击下的反应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咳咳!”亲兵队长喘着粗气却说不出话来。
“她在小石堡被刺客从背后袭击时,做出的反应与你们一模一样,都是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作武器来绊住敌人的进攻,为别人争取调整的时间。看到她这样做过后,我就在想假如战场上我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所以看到你们这样扑过来我一点也不吃惊。说我古路米的性命是她救的,那一点也不夸张,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有了心理准备我也许很难躲过这样的自杀攻击!”古路米缓缓举起了长枪,“看你是个勇士,就给你个痛快吧!”
“哈哈!哈哈!”那亲兵队长突然狂笑起来,“想不到我们竟被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给打败!不过古路米,你刚才一直‘她她她’地叫个不停,连她的名字都不敢叫,难道你竟然把你自己完全奉献给了罗琳?德米特里么?大名鼎鼎的‘黑色眼镜蛇’古路米竟如此俯首听命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不是很可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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