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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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per酒吧
Jasper从开业以来,再也没做什么广告,多是些熟识的人过来小饮几杯,在悠扬舒缓的爵士乐中给自己一天结束前短暂的慵懒。自从染秋带赤羽根来过一回后,他也算是把这里当成了世外桃源,不繁华的地段,不起眼的门帘,都是远离喧嚣闹市的优良条件。紧闭的店门好像是对外宣称着“生人勿进”,可一旦你推门进来,就像隔绝的世界般,忘记外面的世界。
赤羽根身穿白色长衫,内里是普通的白色工字背心,与以往一样的破洞牛仔裤配短靴,很低调的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从赤羽根进门恭子就已经注意到他了,虽然酒吧内的客人零零散散的并不太多,但即便是在熙攘的人群中,赤羽根也是很容易被注目的焦点。
恭子示意酒保阿仓去招呼别的客人,自己则走到赤羽根面前,轻轻的开口道:“今天怎么就你自己?要喝点什么?我请客。”
赤羽根倒也不和恭子客气,直接说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晚上就只吃了零食而已。”
“我这里是酒吧,你当我是开餐馆的啊。”恭子虽然嘴上这样责怪着,但也和阿仓说了句:“给角落的客人调杯黑醋栗柳橙。”之后往店子后面走去,不一会端了盘精致的手捏寿司到赤羽根面前,说道:“我们晚上叫的外卖,你这大明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吃一点吧。还是要再给你叫一份?”
“有的吃就好了,哪儿那么麻烦。”赤羽根说话时已经塞了一个墨鱼寿司在自己嘴里,唔噜唔噜说话的时候为了避免很不雅的喷出来,还将大手五指张开挡在嘴前。
恭子其实知道赤羽根是不介意这些的人,只是她认识的是以前的他,但看来两年的时间,这些小细节上他也并未改变。恭子莞尔一笑,将阿仓递过来的黑醋栗柳橙推到赤羽根面前,并不忘调侃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怎么现在艺人的收入很可怜么?饭都没的吃啊。”
“还不是染秋那家伙今天不知道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叫她吃饭都不來,真是邪乎了。”说着又塞了一个进嘴,看来是饿得不轻。
“那你就不吃啦?”恭子不着痕迹的挑了柳眉道。
“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好不好?”赤羽根嘟着嘴巴抱怨道,像只巨型圣伯纳犬,不过体格似乎没那么精壮。
“没有染秋在,你好像很失落哦?”恭子试探道。
“诶?开什么玩笑。我是有事情想问她,突然说什么我是宇宙无敌大笨蛋,招她惹她了。”赤羽根想了一下午都没琢磨过闷儿来,害的他还频繁跳错舞步,被老师罚一个人单练两个小时。
恭子但笑不语,手中熟练的擦拭着酒杯,或是挂在杯架上,或是放在柜子里,蹦到什么就发出微弱而清脆的响声。恭子偶尔看看角落里的赤羽根,拨弄着手机,好像在犹豫是打电话还是发电邮,最终还是放弃了,将手机丢在吧台上,开始消灭剩下的寿司。
“啊,对了,这个给你。一定要来哦。”赤羽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很普通的信封递到恭子面前。
“恩?”恭子疑惑的接过信封,打开来的瞬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中蒙了水气般闪动着,她再度开口时仍是调笑的口气说道:“真是小气呢,只送一场的票子。”

“拜托,你店生意本来就不好了,还想连休两个礼拜啊?直接关门算了。”赤羽根毫不客气的回道,心里却哀嚎道:“开玩笑,你要是场场都来,我SOLO干脆撤掉好了,脸都丢光了。”
“呵呵。”恭子轻轻的笑了,随即犹豫了会,还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听说…染秋生日快到了?你知道她喜欢些什么东西么?”
“诶?我不知道啊,怎么了?”赤羽根似乎不以为然的喝了口酒。
“没什么,只是我那个小叔子似乎在为染秋的生日礼物犯愁,我就想顺便帮他问问看。”恭子照实说道。
“这样啊…你的小叔子…就是那个叫隆史的?说实话,我真是不太清楚那女人除了吃,还在意什么。”赤羽根举着酒杯想着,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染秋,只知道这家伙总是知道一些奇奇怪怪却又不得不赞的小店,都是些好吃不贵的地方。
而那一边话题的主角染秋,则一个人呆在空荡的教室内打着喷嚏。染秋想要尽快顺一遍春澄的曲子,因此借用了公司给新入社的明日之星们上发声课的音乐教室里的钢琴,几遍下来,对于整个曲风的走向,已经有了点眉目。就某种意义来讲,染秋渐渐的可以体会春澄想表达的感情了,这样和着才刚刚凑成的钢琴伴奏一起哼唱,就已经红了眼眶,酸了鼻头,她不禁嘲笑起自己来:“我果然是哭点很低吧?”
这样涂涂画画,弹弹断断的,当染秋告一段落回神过来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匆忙的收拾了东西,冲回家正好撞上了,因为赶稿同样晚归的子萤在厨房热牛奶。
“yo~笨蛋二号。”染秋将钥匙收好,把包包随意往沙发边上一丢,冲着子萤低声道。
子萤端着牛奶走进客厅,冲染秋瞪圆了眼睛撂狠话道:“你小子不想活了吧,敢叫我笨蛋!”
“不然我该叫你什么?心灵的引导者?”染秋趴在沙发上,伸长了手从一旁的包包里拿出春澄给她的五线谱本,递给子萤道:“自己看吧,小雅要换的solo曲。”
子萤不懂谱子,但是歌词所传达的,敲击着她的内心。如果没有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也许不会这么的眷恋,但人是贪心的,得不到的想要得到,得到了又想要长久的想法一直在她脑中盘旋,挣扎着。她知道该放手,可握的越久越发的舍不得,虽然是这样自私着,却仍强迫自己表现得大方,以至于现在只能长舒一口气,幽幽的说:“他本来就不是我的,我这样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我买了新的《Rainbow》,不觉得能让小雅完全忘记是在工作这件事,是相当困难的么?而你做到了。”染秋也没经过子萤的同意,直接拿起桌上的热牛奶喝了一大口,然后很满足的窝回沙发,吧唧了吧唧嘴,继续说道:“我喜欢那张小雅平躺在高台上,右手伸向天空,透过指缝的阳光,迷惘寂寞的眼神,那绝不是演出来的画面,而是有感而发。”
“安心的人,和爱着的人是不同的。”子萤把五线谱本小心的合上,递还给染秋,才又不慌不忙的说道:“这点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不是么?”
说完子萤起身,拿着牛奶回房间去了,留下被打击的染秋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地灯幽暗的光线柔和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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