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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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澄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必须得承认,当他接过名片看到的并不是温子萤的名字时,有点感到遗憾。而有感而发的那句:“原来不是她啊。”,大概已经让岸本觉得奇怪了,从岸本抬眼看他的眼神,以及后来的沉默都能感受到。要说一个好的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关系,也许就像律师和他们的客户一样,成功的条件就是信任与被信任。
春澄摩挲着手里的手机,翻开盖子,又关上,思考了良久后,再次翻开盖子按了拨号快捷键。
「喂,有事么?」赤羽根有点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呃,有点事。我现在能过去你那里么?”春澄听出赤羽根的不悦,想到白天工作时他也一直这样,只觉得摸不着头绪。
「不行!我这里有女人在!」赤羽根立刻拒绝道。
“……哦……”春澄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有点失落。自从恭子离开后,赤羽根偶尔会带女人回家,但一年半以来也仅有寥寥可数的几次,而如果春澄有什么事找赤羽根,他却从来不会因为女人而拒绝他,哪怕春澄只是想让赤羽根开车去接他回家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时。
「…骗你的,笨小雅。不过明天一早的通告,你还是回家踏实的睡一觉比较好,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一样的。岸本跟你说了什么?」赤羽根软了声音,电话里偶尔传来几声“嗞啦嗞啦”,听起来他在调整位置。
“《RAINBOW》的个人拍摄。”春澄据实回答。
「那很好啊,你别扭个啥啊。哦,那个女人在这家杂志社是么?」赤羽根觉得春澄有时在工作方面太过在意了,虽说MT是个团队,但每个人也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工作实属正常,如果每次都这么的小心谨慎,只会让身为队友的他们觉得被看扁。
“什么那个女人,人家有名字的,不过,责任编辑不是她。”春澄轻笑了下,咕哝着。
「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就说了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你可是我们MT的主要发言人,如果你不做就不会有人做得来的。子萤不过是《RAINBOW》的新人,不可能因为她是你的fan,就给你特权的,她没有那个能力。」赤羽根说完轻吸了一下,又长舒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在抽烟。
“恩,这个我知道,岸本说是时装剧的影响,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为了配合剧集的宣传我也会尽力的配合。不过…其实,我还挺想和子萤合作看看的。我想知道在她的镜头下,我会是怎样的男人。”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害我担心。小心我扁你哦。」赤羽根假意发怒,话语里却带了几分笑意,听起来也能看到他一脸的温柔。
赤羽根心里有点落寞,现在的春澄,再不是他们初识时那个羞涩的男孩了,赤羽根曾怀念那个总是跟着他的小男孩,但那个总是在自我怀疑时找他谈心、在获得新工作时单纯的开心着的傻小子早已经蜕变成了耀眼的存在。他们得以并肩站在舞台上独领一方,可以说是春澄一路努力下的成果。在这个只能相信自己的世界里,他们都是彼此鼓舞、彼此激励的走过来,面对着仍然会与自己分享悲伤和快乐的春澄,赤羽根觉得,也许自始至终不曾进步的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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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BOW》杂志社会客室
等在会客室随意翻看着《RAINBOW》旧期刊的春澄,一身休闲妆扮,黑色纯色无袖背心外随意的套了件棉质白色休闲马甲,磨旧的牛仔裤上挂着丝丝拉拉的破洞,打钉的皮带在上衣下若隐若现,而太阳镜则别在了左侧的裤兜位置。
会客室的门再次打开后,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女人,走在前面的一身OL妆扮,耳环是小颗却很有光泽的珍珠,铂金做了简单的修饰,优雅得体。而后面的女人则是一件宽大的蝙蝠式裙衣,腰间系了显眼的金扣宽皮带,下身是包身牛仔七分裤,和低跟细带凉托。
春澄和岸本见二人进来赶忙起身,迎上前去,说着:“初次见面,我是春澄雅史,请多指教。”然后侧身介绍说:“这是我的经纪人岸本先生,我想你们应该已经见过面了。”
走在前面的女人到座位旁站定,抬手示意大家就坐,自己便兀自的坐了下来,然后转向春澄说道:“我是这个栏目的责任编辑长谷川美树,这位是负责本次拍摄的摄影师温子萤小姐。”
子萤刚刚虽然在一旁偷偷笑出了声,却也仍然以平常口气说着开场白:“初次见面,我是温子萤,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好了,我们开始谈谈这次的工作安排。我们希望最迟下月第一个星期前截稿,不知春澄君是否能够积极配合。“
岸本翻开行事录,恭敬的介绍道:“春澄君的戏周三就可以杀青,工作日的下午和晚上有演唱会的彩排,但是这个是可以调整的,周六下午四点和周日上午十点有节目录影。我们可以空出周四和周五两个整天的时间配合贵杂志社的安排。”
长谷川并没有作声,只是看向子萤,子萤像接到了指示一样,开口说道:“两天时间是足够拍到我们满意了,我们计划外出拍摄,当然还要根据天气。在拍摄前我还需要和春澄先生单独谈谈,因此,请务必给我们一整天的相处时间。”
“那访谈的部分是在这一天内完成,还是单独进行?”岸本在行事录上标记了一下后问。
“同时进行,全权交给温小姐。别看她还年轻,办起事来可是足智多谋、雷厉风行的大将风范啊。为了春澄君,我们可是配备了最强的秘密武器哦。”长谷川口气里充满了对子萤这个新人的期许。
子萤轻笑摇头,心中虽念着:“这死老婆子又拿自己寻开心。”却份外的开心。长谷川一直很赏识子萤,从最初的新人摄影师到小栏目的编辑,都是长谷川一直在尽力提拔推荐的。
春澄第一次看到有点害羞的子萤,就像是高傲的鸢尾花沾了露水般羞涩,感觉很新鲜可人,随即便开口邀约道:“那不如今晚我们就一起吃个饭,顺便谈谈怎样?早日定下时间安排,也省得岸本先生为难不是?”
岸本点头算是同意了,说道:“那我先去订个位子,长谷川女士要不要也一起来?”
长谷川先是讶异了一下,笑着摇头道:“岸本先生难道没听明白么?他们可是要单独谈谈。”长谷川特意加重了‘单独’两个字的发音。
搞得岸本一脸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春澄憋着笑,但也不好看自己的经纪人这般窘样,因此开口解围道:“我也很想请长谷川女士一起吃个便饭,感谢长谷川女士的赏识。可是和温小姐有约在先,不如由岸本先生代劳,长谷川女士是否肯赏光呢?”
这下长谷川倒也不好推托了,含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仍推说道:“最近比较忙,等这个专栏结束后再约如何?”
岸本也只得点头答应,但是却多了一个联系的借口。
返回山崎艺能的路上,春澄坏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专心开车的岸本,语气轻快的调侃道:“岸本先生,记得欠我一次哦,如果下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不能怨声载道啊,而且有些事不用告诉山崎大BOSS吧。”
“那就抵了你这次的表现吧。”岸本可不是吃素的,讨价还价他精明的很。
“诶?这次我怎么了?既没让你难做,更可以说是极力配合不是么?”春澄在一旁反驳道。
“就是因为太配合了,才让人觉得很不正常。”岸本好心的帮春澄解答着疑惑,用余光看了看春澄陷入思考的脸,继续说:“这次合作的温子萤小姐,你们之前就认识吧?如果有所期待,也不要表现的想要召告天下好不好,很容易就看出端倪了。”
春澄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这样啊。”就又陷入了沉默。
岸本趁着等红灯的短暂时间,注视了一下春澄的表情,并没有悲伤或是烦闷,只是很普通的沉思着。岸本自我嘲讽的轻哼了下,专心开他的车去了。
半晌的时间后春澄才莫名奇妙的冒了句:“先带我去买咖啡布丁。”
“诶?你是说品川车站旁的那家?已经过去很远了耶,为什么不早说?”岸本很无奈的叫着,而他却很难拒绝,因为春澄从来也没有提出过这种小孩子一样不成熟的无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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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艺能事务所舞蹈练习室
“我买了咖啡布丁来慰问大家,过来吃哦。”春澄进门就兴高采烈的说着。
“发生了什么好事?”和“发生了什么坏事?”分别从早濑和赤羽根同时说出。
春澄放下包,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昂首看着已经停止了练习,走过来站在自己跟前的赤羽根,笑容灿烂的说:“我有多久没有这么看你了。还是一样的耀眼啊。”
赤羽根愣了几秒,以高度优势弯身轻轻的拍了下春澄的头,顺便抢过春澄手中已经吃了两口的布丁,带着笑意的说:“白痴小雅,就跟你说那是因为灯泡太亮的缘故了。”说罢,就那么的咧嘴笑了起来,一点也不介意的用同一个勺子吃着布丁,坐在了春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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