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穿越在献祭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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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灰色的天空,低矮的云层在缓慢的飘浮,而我也在动。我不是自己在行走,我仰躺在什么东西上面被他人移动着,我试着想坐起身,却无法动弹,这一拧动身子我敏感的发现胸前沉甸甸的‘c罩杯’没有了?
“啊……!”惶恐中我放声尖叫,我五官不及格,皮肤粗糙黝黑,如今让那个负心郎唯一兴趣盎然的东西没有了,这叫我还怎么活啊!
把我顶在头上前进的人立刻手忙脚乱的放下我来,被搁到地上时我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块大木头上,几根粗竹横穿在下面成一个简陋的‘轿子’。我的七色花T恤、牛仔裤等等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散发着怪味不知名的兽皮随随便便搭盖在身上,‘天哪!’大庭广众之下这等于一丝不挂啊!再看看抬我的几个人,我更是差点晕过去,这根本就是电视里见过的史前人类:宽大的额头,突出的吻部,骇人的五花八门纹脸。更要命的是他们都只在腰上简单的扎了一小块兽皮,转过身时羞处尽显,这哪里是走光,整个就是完全曝光,好在我见识过那个负心人的‘祸根’此刻也不是觉得特别的难为情。真是活见鬼了!这是到了啥地方哦?
我从小就对牙齿外突的人有一种莫名的紧张,这些人的暴牙尊容让我收敛了许多,不再敢放肆的大喊大叫,默默地看着这些表情惊惶的轿夫,看得出我让他们也受惊不小。
一个脑后插着几根漂亮长羽毛的脸在轿夫期盼的眼神中出现,他俯视着我,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嘴里嘀咕着挥手示意轿夫解开我,我搂着兽皮坐起身,惊讶的发现我修长的腿变短了,‘地哪’我敢打赌我亭亭玉立的一米六五缩水一米二几了!如果不是身处眼前吓人的这几位原始老哥中间,我又该的狂嚎了。
“原来还活着!”插着羽毛的家伙咧嘴冲我一笑。
这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死过吗?
“转回去、转回去,祭童还活着,仪式接着举行。”插羽毛的人不停的大声重复着吆喝。
他的不知所云让我脑子很乱,在我努力理清自己思维的时候,又被重新抬起来,身居高处我这才看到这是一支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上百人的队伍,他们手拿原始的石木工具和武器,无一不是兽皮裹身,我们正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前行。
放眼四周,山峦重叠,山风吹来,微感凉意。我掐着曾经有胎记的左上臂,那里什么也没有了,这是一具我完全陌生尚未发育的躯体,我渐渐平静下来,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考古系大三女生,我现在是远古一名即将被送上祭台的十余岁女童。
队伍很快停在一个垭口前,头上插着羽毛的祭司站在垭口的大石头上,面向众人举起手腕粗细的木棒,那上面顶着一颗犬狼类的头枯骨,人们齐刷刷的跪下来,莫不带着恭敬之色。
“嗨、嗨、嗨嗨!”众人齐声吆喝,百人合声回荡扁窄山谷,其势震人。三呼完毕,祭司转过身仰天唱法,我好不容易才从他鬼哭狼嚎般的腔调中听明白他在祈求尊敬的‘龙神’原谅,大意是祭童的假死耽搁了献祭。闻听此言我真是狂晕,羌寨青铜镜造成这该死的时空穿越,竟是在这要命的关键时刻。
祭司一番折腾后,摘下悬在腰间的小葫芦,拔掉草叶塞着的葫芦嘴对着我的嘴巴,也许是为他神秘的气魄所抑制,我不由自主的张开嘴,浓重的野草汁滑入喉头直达胃部令人欲发呕!我甩着头欲挣开,祭司的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脑勺让我无法动弹。
“喝吧,喝了你就不怕龙神了,它会给你无穷的勇气!”祭司带着浓重的口臭欺近我的耳根轻声安慰,我不再挣扎,只盼望快点喝下让他的臭嘴离开我,原来他是怕我再次昏死过去在给我喝让精神兴奋的草药。
其他的人不再往前,一直抬着我的四个原始猛男再次打起精神,抬着我尾随着祭司往垭口里去,山路很窄,两边藤蔓上烂熟的野果伸手可及,看着大面积发黄的树叶我想此刻应是介于初秋和深秋之间,来到一个窄窄的山洞前,祭司弄燃了火把,此刻我瞥见轿夫们的眼神中无一例外开始泛起掩饰不住的惊惶之色。
祭司高举着火把照亮前行的路,我们在洞中走的是下行之势,我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情况,既然不能逃避,就理智的去面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必须要努力活下来,因为意识还是我自己的,我悄悄地把这块兽皮系牢在身上。

前行大概十多分钟,前面传来潺潺水声,又行数十步,山洞豁然开阔,面积足有百个平方之多,数米高的空间悬吊着千奇百怪的石钟乳,在祭司火把若明若暗的光亮中狰容骇人,脚下一条地下河横穿而去。
一声浑厚低沉的兽嚎传来,回声在洞中激荡震人耳膜久不消散,我明显的感到抬我的四个猛男在颤抖。
“我们耽搁了时间,龙神早已经到来,它发怒了!”祭司声音在发抖。
我紧盯着祭司手上的松脂火把,那将是我活命的关键。
“走吧!”祭司扯着嗓子喊道。
他的话音未落,我双手借身下的枯木一用力落到地上,四个抬我的轿夫慢了半拍抛向地下河回水处的只剩那段木头,几乎同时回水处轰然激起丈余高的水花,我无暇去看水中究竟出来了什么东西,双脚落地后直扑祭司身边,祭司注意力为地下河中所吸引,我轻易就夺走了他手中的火把。
我贴着洞壁往地下河上游跑去,身后传来失去火把的祭司惊怒的咒骂声,水花散去,我看到一个和鳄鱼有几分相似的大嘴咬住了刚才抬着我的那节木头,那狰狞的凶狠比我在水族馆里见过的鳄鱼骇人十倍,耳边传来它力齿咬合木头的咔嚓声。
一咬之下的水中怪兽感到上了当,在发出怒嚎的同时它快如闪电般射出水面直扑吓傻后呆立当场的一个轿夫,祭司和其他三位往来路逃遁而去,我不敢再细看,回头往山洞深处快跑,我得抓紧这短暂的时间尽量远离这凶狠之物。
脚下的地势渐渐与地下河分离开来成上行之势,落差越来越大,暗流在几十米后完全消失在山洞里突兀的怪石之下。我身后传来撞击和倒塌声,回头一看那巨兽正仗着皮厚力蛮一路撞断无数钟乳石追过来,这生死攸关之际我不敢怠慢,就着火把的光亮拣陡峭处狂奔。
双腿终究跑不过多足,那怪兽很快就追了上来,如果不是这一路的钟乳石充当了障碍,我恐怕早就落入它的口中,好几次它的大嘴就在我身后恶狠狠的咬合,牙齿相互碰撞的夺人魂魄之声就在我耳边。
行之路没了!洞顶离头部不过三尺,我绝望的回过头,那张长长的大嘴为最后这一块粗大的石笋所阻,我缩身在其后得到暂时安全,但在它的几次连续撞击后石笋根基松动渐渐倾斜,情急之中当它又怒嚎着撞上来时我将火把递出,止势不住的怪兽吻部被火苗舔中痛惊之下怒嚎连连,片刻之后更加猛烈的撞上来,这回竟是丝毫不再顾忌我的火把。
石笋就要被撞到了,当它再次撞上来,绝望之中我将火把用尽全力捅向它的一只眼睛。
火把灭了,黑暗中怪兽近距离的怒嚎震得人头昏脑胀,在黑暗中我看不到它,但它也许能看到我,石笋的倒塌声中一股劲风迎面扑来,我本能的低腰蹲下,轰响声中用力过猛的怪兽撞到洞顶上,上面山石塌落下来,亮光陡现,我看到那家伙被自己的这猛撞力量反弹下去,它的巨大蛮力无意之中为绝境中的我另开生门,塌方处那一块大洞应该能容我爬过,生死攸关之际我毫不犹豫跳起来攀上去,用力往外面探身。
那怪兽很快复又上来,我心惊肉跳的及时翻到了洞外,它的大嘴也擦着我的脚底跟着追出来,还好这要命的关口它的大脑袋被卡住了,它在洞里徒劳的怒嚎着,声势惊人却无法撼动巨大山石。
我惊魂未定的发现自己在绝壁的一凹进之处,我赶紧横向移动十数米离洞口远远的,以免那东西不甘心久久怒嚎得人心里发慌。
约莫十来分钟我才缓过劲来,仔细一听那怪兽不知何时已销声匿迹,我坐靠在岩石窝里,劫后余生的泪水夺眶而出,一小时前我还在一个文明平和的世界里,可是现在我已是身处危机四伏的蛮荒时代!我不能就此做了那怪兽的点心,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并让自己理性的接受眼前的事实,我接受过文明世界科学教育的头脑将是我生存下去的最大资本!
脱离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困境是我眼前的当务之急,往上一望,绝壁高耸入云凌空压顶令人头晕目眩,往下看内心稍安,我所处的位置离谷底不过十多米,下去到谷底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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