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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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被暗精灵与野蛮人控制了。
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佐伊并没有继续占领科洛斯城,而且还不顾大臣们的反对,执意退回了暗精灵的国都,只是在各地都安排了留守的军队。
光明联盟的一些幸存者散居在一些小村庄了,他们在等待女神伊泰安的代表巴伐利亚公爵的轮回再生。
但是,必须要说,但是,新一代的巴伐利亚公爵并没有按照人们习惯的那样轮回降生道阿普伦城的神庙之中。距离上代公爵自裁已经三年过去了,人们开始在等待中感到焦虑。难道世界将被暗精灵与野蛮人霸占吗?世界的平衡不再出现了吗?一些人类和白精灵,开始加入祈祷的队伍,他们开始努力的努力的想象着公爵的样子,他们希望快点出现新一代的公爵。但是为什么要出现新的统治者呢?这个问题却没人多想。
又过了十五年。
艾尔玛娜,一个人类和白精灵居住的村镇,住着一户人家,很普通的人家,据说100多年以前也是贵族,但在上代公爵自裁以后就随着很多小贵族一起渐渐败落了。这个家中有一个女孩,她出生以后按照家族习惯,被祖父命名为派翠西亚,意义为高贵的。
最近18岁的派翠西亚总做奇怪的梦,梦里她有着棕色的头发和眼睛,身边有许多许多人,开始是快乐祥和的场景,但忽然又变成了战场,到处都是血,还有一个黑披风的高大身影。每每梦到这里她都会惊醒。
派翠西亚照着镜子,自己是绿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根本不是梦中人。更何况梦中的女人有着极度忧郁的神色,而自己呢,完全就是一个没心眼的家伙。家里人都这么说。
派翠西亚甩甩头,拍拍脸,自言自语道:“快醒醒!你一定是听战争故事听多了!现在该去洗脸干活了!”没错,今天还要到贝尔卡去採果子呢。
清晨,阳光是橘红色的,穿着最最普通的白色长裙,系上一个有些金色装饰的腰带,拿上篮子,出发!
从家里到贝尔卡有一段距离,走到一个小草坡的时候她坐下来想要休息一会。随便抓了一片草叶咬在嘴里,向四下张望。
那边是什么东西啊?是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吗?不像本地人啊。派翠西亚站起来向看清楚点。拿个黑色披风的人正在向这边走,好像很悠闲。那人走到草坡下面的时候,差不多能看清来人的面孔的时候,派翠西亚不禁指着这个人大喊出来“红眼睛!你是妖怪吗!”
黑披风一下就像被咒语定住了一般,他茫然的抬头仰望站在前面草坡上的女孩,那个身影,那句话,他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从18年前攻打了科洛斯城堡之后,亲眼看见上代公爵在自己面前自裁,曼珠沙华就沉默了。当身后的暗精灵与野蛮人军队冲进宫殿抢夺财宝的时候,他悄悄的把半空中的那血滴藏进了怀里。
她死了吗?烟雾一样消失了,消失以前为什么还要和我说再见?我们怎么再见!你为什么不说恨我,而说再见。说了再见,为什么又不说在哪里才能再见。你是想让我去寻找你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愿意为了你浪迹天涯。
回到暗精灵国以后,佐伊很大方的批准了曼珠沙华的旅行要求。
大臣们都反对,他们认为既然战争已经胜利了,就应该杀了曼珠沙华,毕竟他曾经是公爵的神将。
佐伊心里决定这些大臣都是猪变的,为什么会认为战争结束了呢?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女神伊泰安的祝福,就一天不会结束。这个公爵死了,女神会造出下一个公爵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平衡。就好像当初人类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中,加入了白精灵的一方,使暗精灵几乎完全输了,但谁又能想到忽然会出现一个野蛮人宗族来加入暗精灵军团呢。这就是平衡。
“也许都是女神的安排,我们全被她耍了!”佐伊哼了一声。
“您说什么,陛下?”曼珠沙华没听清楚佐伊嘀咕的什么。
“哦,没什么,”佐伊向他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要求,这个仗已经打完了,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应该报答你的。去吧,旅行吧。”佐伊走到曼珠沙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我们还会再合作的,对吧。哈哈哈。”
这十八年来,他在别人的秘密监视之下,走了很多地方。
秘密监视只是监视者自己这么想而已,只要不是太过分,曼珠沙华就不会和他们为难。
前几天来到北方,或者说是回到北方,又不经意的来到这个主要由人类居住的艾尔玛娜,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喜欢这个地方,是不是因为这里和100多年前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地方很相似呢?
100多年前,你是什么?如果你只是人类,那你当然不可能会知道。但曼珠沙华不是人类,所以他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故乡叫做倭,而他,是倭战国时代一个妖怪大王的儿子,那时候手下都叫他火妖狐王子。有一次,在山谷里,忽然来了一阵奇怪的旋风,把他和其他好多妖怪都卷了进去。等他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穿越了时空,到达了这片神之大地,缇奥斯•艾培洛斯。
最初的一段时间,他觉得这里的人都是尖耳朵,和家乡的妖怪们很相似,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尖耳朵的家伙们都有着法术,却又都很和善。后来他也有了几个朋友,知道了这里的统治者叫巴伐利亚公爵,还知道了如果能成为公爵的神将就有回到故乡的机会。他太想回到故乡继续去妖怪王子了,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成为神将。所以他用最笨的办法,就是每天在阿普伦城外游荡。
没想到,在那一天,他与她真的相遇了,真的成为了她的十二神将之一。

只不过,他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对结局。
他叹气,慢慢的走着,直到草坡上的那个小小的身影,犹如100年以前那样指着他问“红眼睛!你是妖怪吗?”
派翠西亚歪着头,这个红眼睛的家伙为什么不说话啊,不像是妖怪啊,我们这的妖怪都是最基本型的野兽类,还没有出现过人型的呢。
好奇的心使她向他挪了几步。
“你。。。。。。你哭了?你有红色的眼泪!”
眼泪?这使曼珠沙华猛然清醒过来。是啊,往事不会再出现的。伸手摸了一下脸颊,真的有血一样的眼泪。心中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大名鼎鼎的给这个世界带来死亡的恐惧的曼珠沙华怎么可能会为了往事流泪!会流泪的是那个对神产生了爱情的傻瓜艾琉斯!
曼珠沙华看了看身前的少女,忽然猛的发出一声野兽的吼叫。最近似乎越来越恢复火妖狐的兽性了,可能是上代公爵对自己的封印渐渐减弱的缘故吧。她都已经死了18年了,他们之间的契约早就没有了,恢复妖性也好,兽性也好,谁都管不着了,也没人管了。
派翠西亚被这忽然的怪叫吓的坐道了草地上,但马上又跳起来,指着曼珠沙华的鼻子大骂:“你有病呀!妖怪了不起呀!为什么突然大叫啊!讨厌!”
“被吓到了?”曼珠沙华淡淡的说,就好像刚才不是他叫唤的一样。
近看真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红眼睛,你看什么呢,为什么盯着我看?”派翠西亚忽然有点害怕,“你不会是饿了吧!”
“哈哈哈”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了,笑声自己都听着陌生,曼珠沙华又恢复了冷脸,“我不吃人,已经很多年了。”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
“你是说,我很漂亮,漂亮的连妖怪也觉得我眼熟?”派翠西亚挣着大眼睛问。
这个家伙什么逻辑?曼珠沙华皱皱眉毛,没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话,是他闻到了血的味道。
“红眼睛,你继续看风景吧,再见。”派翠西亚要走,却猛的被拉住了。回头一看,红眼睛挣抓着他的手臂。
曼珠沙华也察觉了,马上放开手,但这个女孩还是盯着他,看来是在等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忽然抓住人家的手臂。“恩。。。。。。我迷路了。”
迷路?这个慢悠悠走路的家伙说自己是迷路了?骗子!做妖怪不要紧,太不能做骗子啊。派翠西亚眼睛里的鄙视使曼珠沙华不得不说,“请便吧,小姐。”
女孩走远了。为什么听她说再见的一刹那自己会去抓住她的手臂,为什么听到再见就觉得害怕。曼珠沙华继续向前走。大地在他的脚下没有方向,只分前后。不能向后走,只能向前!
血的味道,而且越来越重。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血的味道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曼珠沙华对着自己脚下的土地轻声念动咒语,一个怪兽的头就出现在他的影子里。这是他的侍神兽之一,是在故乡倭时候收服的妖怪,只要他不死,侍神兽就不会和他分离。
怪兽发出人声“主人”
曼珠沙华没有回答它,“有点奇怪的感觉,去查查。”
“是”怪兽又消失在他的影子里。
傍晚以前曼珠沙华一直待在这个村子里,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空气使他觉得舒服。但事实上,使他觉得舒服的是那个少女的味道。
派翠西亚回到家的时候,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这个家伙用黑披风之类的东西把自己包裹起来,但红色的眼睛还是露出来了。
“派翠西亚,这位客人今天要在这里住宿。”妈妈一边准备晚饭一边喊她,“希望你今天找到了足够多的果子,或者别的什么。”
“红眼睛妖怪,你为什么在我家?”派翠西亚小声问道。
脸已经包起来了,没能看到我的表情了,她又叫我红眼睛妖怪,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个称呼,为什么使我觉得悲伤。曼珠沙华的眼睛里没有表情,“顺着你的味道来的。”
真是妖怪,顺着别人的问道!派翠西亚瞪了他一眼。“去吃饭吧,客人先生!”
即使是吃东西,曼珠沙华也没有把黑色的伪装去掉,而且还一直低垂着眼睛,似乎是不想让别人注意道他的红眼睛。缇奥斯•艾培洛斯本来就是神的世界,生活着各种各样的生物,谁也不会在乎的。
吃饭的时候从阿普伦回来的一个家族成员说起了听说来的事情,“你们知道吗,因为上代公爵自裁已经十八年了,而一直又没有新公爵轮回,寻找阿普伦神庙里的祭司们已经决定按照女神伊泰安的指示,道民间查访了。”
“你是说新的公爵在民间?”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神的大地上什么都会发生的。对了,派翠西亚,你今年正好是十八岁吧,我们也应该给你去登记!万一你是公爵的轮回,那我们就发财了,哈哈哈哈。”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没有在意曼珠沙华已经起身离开了。
站在外面,他仰望星空。不管战争在大地带来什么,星空总是一样,100年以前的星空和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刚才这些人说这个女孩正好十八岁?真的这么巧吗?真的是神指引着我再以这种方式见到她吗?
“妖怪也喜欢看星星吗?为什么不在里面听听他们说的神的指示?”
“神不会指示出什么。”曼珠沙华冷冷的说。空气的波动告诉他,他的侍神兽回来了。于是他侧了侧身,对站在门口的派翠西亚说,“别跟着我。”
这是什么态度啊,什么叫别跟着我?派翠西亚有点气氛,这个红眼睛妖怪很冷漠,却又叫人觉得他有些忧伤。他走到黑夜的深处去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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