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谁给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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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的路崎岖难行,熟悉的走路啥事没有,不熟悉的走投无路就会发生意外。点长走马观花,忘记了脚下的石头,险些绊倒。杏花被辱这事让点长心中怒火焚烧,他没想到二愣子是这种流氓,当即撤掉二愣子的职务并将他开除公职。但如何处理五花和那七他还没有主意,这是进退两难而又一箭双雕的事,他决定将此事交给老支书处理,而他不想为此伤脑筋。
最近两年点长常看报刊,也有自己的政治嗅觉,一是他不想涉及政治,二是不想再以阶级斗争为纲,三是他还年轻随时都有可能调离。如果处理不平,老支书不会饶他,杏花也会反咬一口,若将他的劣迹翻出来,下场更惨的就是他自己。他想起以前的一句老话,罪过人人有,不露是高手。
为慎重起见,点长决定将此事交给基层来处理,一切由老支书掌握,他相信老支书会给他满意答复。可是他不知道此举引起惊天动地的风流案,点长当即指桑骂槐说二愣子不是好鸟,怎能做出如此恶毒的行为呢?
连日来,老支书忙得焦头烂额,但这种忙他是高兴的。点长能将杏花与二愣子的事交给自己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对于点长的谦逊老支书十分满意,同时也对这件事有些为难。
作为村支书他无法向上交待,作为老人他也无法说清楚。虽然他从内心里同情年轻人的遭遇,但这事本身与风俗有关,如果长期下去于国于民都不利。正当点长与老支书犯难时,市里忽然来了通知调点长迅速到组织部报到,这是省里办的高级干部学习班,毕业后统一思想由省里直接安排。
机会终于来了,点长很高兴,因为在学习期间他终于可以抽空回家看看了。现在,点长想家,想父母,想爷爷,想亲人,更想那座城市。点长将工作安排一下后,便匆忙踏上火车回城了。
当火车在点长的家乡车站停下的一瞬间,点长的心突然沸腾了,双眼潮湿,他已几年没有回家了。说不出是悲是喜,是欢是愁,他在街上走着走着眼神就不够用了。
短短几年,城区变化太大了,变得有些认不出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朝家里走着,他想象着父母的身体还和以前一样,爷爷也没有老,唯他成熟了。想着,不知不觉就到家门口。他飞奔上前,家依然如故,不同的是房子有些破旧。点长喊着:“爷爷,我回来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开门,点长这才发现门上已上了锁。家里人一个也不在,点长将东西放在门口匆忙报到去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家里人都在上班,心里不是滋味,双眼热泪盈眶。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欠家里人的,作为儿子他没有尽孝,作为长子他没有尽职尽责,当他报到完毕回家时这才感受到往日家的气氛。
这一天他哪里也没去,在家吃好的,喝好的,连同学他都不去看,他要好好享受一下家的感觉。可是,人有时很奇怪,明明在东偏偏想西,明明刚离开山里又想起农村。
点长就是如此,他在学习班上总是想念山里的事情,想着秋月和儿子,也想老支书办的未了的案情。他担心由于他的不在,湾家村可能会出事,而且可能一出就是大事。于是在学习班上,点长坐立不安,害得领导以为他患了什么急病。
果然如点长所料,他不在湾家村这几天村里真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而且惊天动地,市公安局都来人关心这件事,他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日夜不安。原来他走后,由公安部门组成一个专案调查组再次开进湾家村,成员各个都带枪,分散十几处展开调查。

一天下午,突然来了十几个人将队部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他凶恶地喊话:“屋子里的人都出来,到门前集合。”
当时也不知为什么,秋月和五花还有那干部那七婶及杏花和那七等人都在场,似乎在商量蔬菜价格的事,谁也没在意会有人冲过来。外面的人见无人应声以为屋子里的人想反抗,大胡子便掏出手枪朝里面放了两枪,这时里面的人才吓得叫喊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接着就见有人跑出来。最先出来的是那干部,他到底见过世面显得沉稳老练,接着是那七婶她也显出誓死如归的样子,只有那七宁死不出来满不在乎地坐在屋子里纹丝不动。
也许大胡子喝多了酒,见那七不出来又朝屋子里放了一枪,可那七还是不出来反而不满地拆除一些窗框准备抵抗。“你出来不出来?”
大胡子仍旧呼喊着,他让民兵拿来一个喇叭,冲着屋子里的人叫喊着:“请你马上出来接受再教育,请你出来。你出来不出来?”
“我不出来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看看你们是谁的队伍,这里是山区,上有党中央,下有平民百姓,在这里不允许你们以任何借口私闯民宅,还敢鸣枪吓人。请问,你们将枪口对准谁?有种的就朝我这里打,我要是眨一下眼皮就不姓那。来呀,怎么不敢开枪啊?”
那七愤愤地嚷着,能说的话他都说了,仍不肯出来。“你神气什么?一个四类分子的家庭如此嚣张,如果是上级命令我开枪我就敢开枪打死你,现在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你触犯国法,我代表政府机关逮捕你。上,给我上。”
大胡子凶恶地呼喊着,十几个人冲上去将几个人都抓了起来,秋月恼怒地质问大胡子:“你代表谁?为啥乱抓人?谁给你们的权力?”
秋月带头与来人闹事,她知道如何对付这些人。
此刻,老支书正在柳树下与常氏兄弟闲侃,忽然有人来报说那干部被人抓走了,老支书问为什么,来人说不清楚。老支书让闲事主任看一看,闲事主任看看回来也说不清楚,小脸吓得煞白。
老支书气得眼睛发蓝,光天化日之下随便抓人还有王法吗?于是集合民兵急风暴雨似的赶到队部,一看,队部门口已站满看热闹的人。
大胡子在训话,当场宣布那七几条罪状,详细讲了法与民的关系。不管人们听懂没有最后大胡子严厉地说:“湾家村有史以来出现的伤风败俗的现象一定要清除,谁不改变都将依法治罪。”
“这是哪里话?”湾家村乡亲震惊了,不再听大胡子胡言乱语,猛然看见老支书来就上前要求裁定。当老支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暗自责怪大胡子不会办事才犯了众怒。
他劝大胡子说:“算了吧,他们都是老百姓,也不是故意闹事,有事找我这个书记。”
“找你有鸟用?”大胡子非要严厉处理根本不理老支书。
“把他们的枪下掉。”老支书火了,几个民兵冲上前下了大胡子的枪。
“你敢这样对待我?”大胡子不服气,叫喊着。
老支书一挥手,民兵们放出那七,救下其他几个人。杏花五花还有秋月大难不死,买下一挂响鞭叭叭响着,湾家村下下一片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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