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狼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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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们并不知道湾家村人在搞大规模的夺权斗争,为了女知青的尊严,他们仍旧串联起来与点长在进行狗咬狗似的纠缠着,眼看灾难来临仍不觉悟。而点长更是肆意胡作非为,干工作时态度粗暴横行霸道,他不仅将秋收工作搞得一塌胡涂,上级批评他更是恼怒,动不动就发火训斥人。为此,王哲十分不满,眼见一个正大光明的点长走下坡路让人担心,照此下去这个人的前途不是半途而废了吗。想到此,王哲心如刀绞,他没有料到一个人说好艰难,说坏只是一夜间的事,容易得很。作为知青他不能眼看着点长颓废,稍有空闲他就找秋月谈话,请求她劝劝点长,不要在人生的路上滑得太远。
王哲原以为点长会安慰自己,放心,这是使的离间计,谁知点长听之任之,好心不得好报。王哲的甜言蜜语不受欢迎,忠心耿耿反而激恼了点长,他大发雷霆,痛骂王哲不安好心与山里人串联一气搞他下台,目的是抢班夺权。王哲不服,与他交谈,谁知越吵越凶,点长便扬言要撤换王哲的职务。此举正中老支书的下怀,村民计划就是让知青狗咬狗,他暗自得意反间计成功了。于是他又鼓励乡亲们再续一把干柴,让不满的火焰烧掉这个不可一世的知青书记,为更多的山里人夺取最大的胜利。
王哲见点长不听自己的意见,气得心烦意乱,眼看着知青内部矛盾过多,已经威胁知青的信仰了,只好找来众知青帮助。可是尽管他说了一堆好话也无人买他的账,知青们纷至沓来诉说点长的不轨行为,一个个上来牛脾气说只要点长当权就不与他们来往。王哲极其苦恼,希望有人出来维持这种难堪局面,眼下知青大势已去,威信下降,谁也扭转不了这里的乾坤。无奈,王哲只好告别知青,他要自己闯出一条路来。当他走出知青点不远时突然看见村头有一群狼,为首的正是那条头上有块白毛的灰色老狼,它似乎也认出了王哲,低垂的双眼闪着凶光狠狠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人。其它狼见此,一哄而上,朝王哲扑来。幸亏王哲手脚灵巧,又离知青点不远,他左闪右躲拼命呼喊:“来人呐,快来人呐……有狼来了。”
在山里,狼就是敌人,狼来了就是命令。知青们迅速从屋子里冲出来,为首的知青李光阴操起猎枪对着老狼砰砰就是两枪,打得老狼伤痕累累,叫春似的逃得无影无踪。其它狼有的被枪击中倒下,有的逃得不知去向,还有的被知青用刀砍死了。在李光阴带动下,知青们四处搜索再也未发现狼的影子,这才将王哲护送到公社,此举使王哲深为感激。他知道自己是离不开知青的,如果点长非要与知青为敌,他也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其实点长真正的敌人是农民,正当老支书发动湾家村乡亲们搞第二次土改时,组织部的真部长坐车来到湾家村代表上级领导来看望知青来了,此举无疑是一部消防车将老支书刚刚发起来的嚣张气焰一下熄灭了。
这天,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晃晃悠悠走来几个人,其中就有真部长。自然是点长引路,秋月陪同,路过老支书家门口时,秋月喊上老支书,几个人再次走进酒馆。席间,真部长直截了当地说贫下中农教育出来的知青就是不一样觉悟就是比农民高。老支书话不投机只顾喝酒,秋月见风使舵抓住时机大做文章,她将一块鸡大腿夹到真部长碗中,又为他斟满一杯酒兴奋地说:“湾家村能有今天的成绩全是党领导的好,如果各极领导不重视说不上会搞出几次土改几次暴动几次抢班夺权的政治斗争。为此我要感谢部长的到来感谢部长的栽培。”
“怎么?你们的工作有困难吗?”真部长筷子一放,当即表态:“我是坚决支持知青工作的,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进城找我,只要事情到了市里就好办,组织上一定会解决。”
有了真部长的支持,知青们的日子好过多了,点长的工作又有转机。短短几天工夫他就拟定一个五万方案,既万亩水稻大会战,万亩梯田大会战,万株果园大会战,万亩林场大会战,万尾鱼苗大会战。五大方案在公社党委会上一宣布,便引来许多干部的反对,批评点长好大喜功劳民伤财。还有人趁机上告说点长压制民主,点长以为又有人反对自己就向众人解释,但没人肯听他的。迫在眉睫他找到老支书要求他支持自己,阐明自己的方案都是为村里发展服务,没有丝毫私心。老支书耐着性子听完又不表态,等点长说完,当即决定在湾家村搞万株果园。不过,老支书提出一个条件:“万株果园可以搞,但必须先拔经费,每株果苗10元。如果做不到,湾家村人也不负任,而且是十年以后交还贷款。”“行!”点长忍辱负重,当即特批10万元贷款。喜得老支书连夜布置,湾家村从此要暴富了!

天有不测风云,万株果园会战刚一开始市里就派人来暗访,他们是为点长的问题来的。连续几天,他们在公社里转来转去东问西打听,将点长搞得晕头转向。他赶紧吩咐人四处张罗安排,好烟好酒好招待,此举为他留下很好印象。其实市里来人不是为他而来,而是为那起抢亲事件,这种事在湾家村不算什么,但出了村子,出了市里,传到领导耳朵里这事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因此引起极大风波。点长知道此事砸了锅,弄不好要丢乌纱帽的,他吃不好睡不实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于是,他再次找到老支书商量对策,如果老支书推辞说明他在看知青笑话。恰在此时,王哲来报说那干部在村里放出言论,谁想发家致富可以找他那干部出主意。点长正愁没机会收拾这小子,想不到他自己找上门来了,既然他敢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于是点长当场拍板派王哲带民兵立即将那干部抓来,立即召开全公社批斗大会,他要来一个杀鸡难猴看。会场设在湾家村小学操场上,全公社各队人马钧已到达,数千人等到两个多小时才见王哲与几个民兵押送那干部进入会场。马上有人喊口号,呼声震天。点长很高兴,要的就是这种感受,他亲自指挥现场指示,强有力地将那干部批倒斗臭。湾家村阶级斗争搞得热火朝天,十几个人组成大批判组,接连几天的批斗会将那干部批得体无完肤。可他内心还是不服,暗自决定等到会后他就找市委上访告状,一定要将知青的罪恶公开。
然而,想是想,批判会一结束,未等他走出村子就有人打电话举报他要出逃。点长当即请示如何处理,上面指示严肃处理。于是,那干部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留村查看。夜里,那干部与老女人喝酒,边喝边哭。说自己白活这样一把年纪,老了老还让知青专了政。他发誓下辈子宁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牛马也不再当人,不再与人打交道。
老女人于心不忍,当晚就去找点长并想在此过一夜,谁知点长将她一顿臭骂后轰了出来。老女人又羞又愧,满脸通红回到家里,将此事一说那干部仰天长叹:这是什么世道?作为一个农民想发家致富错在哪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对他有意见,难道说他们不想过好日子吗?难道说国家不需要建设吗?难道说公社不需要发展吗?难道说乡亲们愿意过穷日子吗?
那干部越想越气,与老女人商量用美人计迷惑点长,可老女人摇了摇头,悲哀地说:“我求过他了,没用,他将我臭骂一通轰了出来。我看这是一个阴险毒辣的男人,你靠不住。”
“难道说我们要等到被他整死吗?”那干部很不甘心,他瞅着老女人心里悄悄地打着她主意,他知道点长与老女人的事肯定会东窗事发。可是眼下不是他的天下,他必须要忍辱负重,等待机会,他不相信社会总是这个样子。这天夜里,那干部趁放哨的民兵不注意,悄悄从猪圈里爬出来溜出村子。
他见大势已去,怀着满腹苦难去北京,但这次很失望,不等他到车站便被事先埋伏的民兵抓住了。又批判了半个月,这下那干部彻底没办法了一气之下得了重病,他的漂亮女人趁机跑回北京。湾家村终于是知青们的天下了,点长趁机抓阶级斗争,只要有人搞破坏他就上纲上线,可以说他这一搞将农村的阶级斗争运动搞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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