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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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不回家吃饭;二般在餐馆解决,然后三里屯酒吧间把时间耗到十点左右,然后回家睡觉。老妈唠叨给脸色最大的效果是让我疏远她和她代表的旧家。烦死人了,一点也不明白这个年龄是最不恋家的,翅膀硬到什么也不在乎的地步。
自己跑到香辣蟹店捧着半盆辣螃蟹和一瓶燕京吃到再看一眼就呕吐的地步,晃晃悠悠叫了辆出租车到了“野棕林”那里,坐在吊凳上听着卡朋特的《昔日重现》,在怀旧经典中恹恹欲睡。有几个年轻人自以为很魅力地在面前挺胸收胯站了一会儿,被赶跑了,今晚不需要男人,需要的话也轮不到他们,个个来历不明的,天一黑象猫头鹰似的从各个旮旯角里冒出来,谁知道干净不干净。梅毒、淋病的广告满城贴得象狗皮膏药似的,肯定民间有这个需求,谁知道混迹其间的哪个是毒蛇。从这一点说,结婚是明智的,固定一个**对象,考验着你的耐心,却使你寿益延年,不会在那方面遭灭顶之灾。
“姐姐,能请你喝一杯吗?”
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年轻无聊的脸,声音细细的,带着猎奇的腼腆和蠢蠢欲动的勇气。和这种轻量级业余选手**,会让你难受死,简直是在帮他成长。
“姐姐……”
“数到三,你要不走开……”
他掩饰着尴尬和挫败悻悻走掉了。
我喝了一杯青啤——母亲的母亲是青岛人,因此要为母亲的母亲的家乡做贡献。看看表,再浪费一小时回家去。单身女人的好处之一便是自由自在到无聊,无人约束你,也不必为东游西逛哪儿随便一坐耗掉三四个小时而内疚或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电话响了。
“小娜,如果又是榴莲什么的,不要叫我。”
“今天不吃榴莲了,改吃蛋糕了,祝我生日快乐吧!”里面嘻嘻哈哈,溢制不住只有那种屁事没有的家庭主妇式的内心喜悦。
“今天是几?过糊涂了吧你?”
“阴历生日。你今天过来,阳历就不用过来了。这儿三缺一!”那边传来哗哗砌长城的响声。
“我不能学你,我还得挣钱养自己,十一点要到家睡觉。”
“一夜不睡又死不了,幸许今晚能赢钱,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你老公在吗?”
“睡觉了。”
“我离你挺远,别折腾了,给咱留活命吧。”
“过来吧,我们准备玩通宵。你困了到床上睡。我还借你钱呢,是不是不想借?”
“你老公银子少啊?!”
为了不背这个黑锅也得走一趟,谁叫小娜是最要好的死党呢。于是一步三摇到街上要了辆出租,到她楼下都十点半了。
路过客厅时潜意识地四下打量了一下,别他妈的唐大志又在哪个角落斜着眼睛猫着呢。客厅里没有人。敲开门时,小娜匆匆忙忙开了门,匆匆忙忙张开臭嘴就抱怨:“喝多了你?开车来的?警察没逮你呀!”
里面随着啪一声轻响,有男人应:“女人怕警察干什么呀!他还能吃了你?”
另一个接着说:“也没吃你呀?”
“怎没吃我?那帮傻B凶着呢,所以一违章我就把我媳妇推出去。”
第三个急着喊:“老于头,门开开了吗?咱可都等你呢!别耽了我糊!”
我觉得头有点晕,根本不可能接谁的手,朝小娜摆摆手,“不是四角全了吗?给你五百块够不够?我回去了,七饼八饼都数不清了。”
“坐都不坐,你来干嘛呢?谁要你的钱,拿走。要不到客房里睡一觉?”
“我来就为了你阳历生日不用麻烦我了。到时候你千万别叫我,叫我跟你急。走了我,明天还上班。你的客房有跳蚤咬,睡不着。Bye,你今晚千万别输干净,钱你留着吧,输干净了把你老公抵押给我!”

在于小娜咬牙切齿中我又下了楼,在大街上伸着手招出租车,一边等一边骂自己比小娜还瞎折腾,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呀?以后一听她声音就挂电话。什么阴历生日阳历生日的,不就是同一日子吗?搞什么搞,都被酒精和她折腾晕了。回家睡觉去。
忽然象幽灵一样,一辆奥迪悄无声息地在跟前停下来,摇下玻璃,让人眼球落地的竟是唐大志。昏暗中他用温润的语调,“陈小姐,我送你回去。”
“你、你、你不是睡觉了吗?”
“一听你来了就跟着下来了。看到我你结巴什么呀?”
“流氓,走开!我只数到三!”
他哈哈不以为然地笑了两声,“看到我为什么象老鼠见了猫?干嘛恨我?”
“老鼠见了猫?别给你脸不知道往哪摆了,我是老鼠你成了猫?什么德行呀你?!”
“好好,我是老鼠还不行吗?那你快一口把我吞了!”他嘻嘻而笑,眉眼全舒展着,洋溢着中年男人才有的闲适和无聊。
“我觉得我越来越讨厌你,你非把我和于小娜逼得反目成仇不可!大街上到处是年轻漂亮又缺点钱花的美眉,给我留点好印象你会死吗?”
唐大志这厮根本不想听我罗嗦,扭身把副驾驶的门推开,“上来吧,咱们做笔交易,天津你那边的客户,也许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唐大志这几年一直致力于权力和金钱的置换游戏中,把房地产这种初级阶段到处是漏洞的行业玩到登峰造极,利用法律的不完善和国家昧着良心扶持一个行业的忽视“原罪”心态大大赚了一笔。因此他说能在天津工程项目上助我一臂之力我并不怀疑,这个王八叉最知道也净走上乘路线,他的一句话往往顶上我的业务员跑上一百趟。
我坐进车里。“你知道那个项目?打算如何帮我?”
公司里那个台*湾人走了,又来了姓黄的新加坡人,权力正在重新洗牌,过往的成绩不提了,现在正在看你还能为公司贡献多少能量,因此我野狼那样的敏感嗅觉还迟钝不得。
“前两天出差,到老朋友那里看到你们公司的资料了。需要我成全你?”
车子不知开到什么地方去了,在拐角的阴影里停下来。他捉住我的手,吻了一下,放在胸口,“感觉到心脏跳多快?”
“你是和大股东还是众多小股东中的哪一个是老朋友?”
“当然是老大。那些小的如一盘散沙的,我还好意思找你!帮不上的我都不开这个口,丢人!”他握着我的手放在腿间,拉下拉链,放进去,“小弟想你都想疯了,老大我也想尝你一口,是找个房间还是到后座上?”
他那东西在粗硬中变得富有攻击性。我收回手,感觉到下半身慢慢预热到待命状态。看来这孙子要得手了。
“我会让你快活死!世上还有什么事比男欢女爱更他妈的快活!新鲜刺激,我就是你想要的大内高手,你就叫吧,保准叫你以后一上床就想起我!”
他的手从裙子下面探进去,另一只手伸进上衣里,上下一揉搓,底线彻底崩溃!
奥迪车空旷得就象为**准备的,把前座放平,他就得意洋洋地跨了过来,掀去上衣,退下裙子,急不可耐地要进去——
“哎—哎!”我捉住那小弟,“你干净吗?别害死我!”
“干净!干净!放开!玩死我呀!”
我掀他一个趔趄,趁机爬到后座上,提上裙子,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说:“你干不干净,让医院说话,我可不能让**击倒!帮不帮我你随便!”说罢推开门,抖着肩膀往前走。
他在后面骂吗?随便好了,妈的,差点让最好的朋友头上一片绿茵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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