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高山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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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短短几个秋啊……呃,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呃!西边黄河流……呃!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呃!”一条银白的水柱划过灿烂阳光与黑暗阴影的交界线溅在地上,一只脚丫子踢开鞋伸到另一只脚上挠痒痒,冲天的酒气跟断断续续的歌声说明正躺在树荫底下的人应该喝了不少,昏了头发酒疯了。
“帮主,您别在喝了,才刚中午就醉成这样,呆会儿肯定又吃不下饭嚷着要睡觉,到时候我会被我老婆打死的!”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对他的帮主苦苦哀求着,与他肌肉纠结、气壮山河形象极不相符的是:居然哈着腰很窝囊的把被踢开的鞋捡回来,仔仔细细的套回到帮主的脚上。其实如果他愿意他甚至能用两根手指头就可以把那只小小的脚掌捏碎。
“切!男人的耻辱,妻管严!”穿着粗布陋衫的帮主向下比了比大拇指,然后又灌酒,吞下半口酒把剩下的半口喷射了出去跟先前地上的酒印子连在一起完成了两个字——牛B。醉眼迷蒙的拨开披散的头发,露出一张姣好的素颜,表情相当不以为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醉啦?”
壮汉憨直的说:“嗯,你不是说过黄河在古老的东方吗?可是刚刚你却唱道‘西边黄河流’,东西都分不清楚了,还说没醉?”而且喝醉的人都死不承认自己醉了。
帮主撕了撕牙,冲着他的**狠狠的踹了一脚:“猪!黄河的地理位置是在古老的东方,可歌里的人在黄河的东边,那不就是西边黄河流啦!”
壮汉委屈的摸着被踢痛的**,瘪着嘴问:“东方的东方就是指西边吗?”
帮主抹了把脸,挫败的大叹了口气:“当我什么都没说,OK?!”
“如果阿诺可以弄懂你说的意思,那他就不是阿诺了。”这时另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插进来。
帮主往后倒到草地上,闭上眼前说道:“独到的见解,堪称精辟也。”
阿诺看到来人如同见到挥舞着镰刀的死神般大惊失色,说:“我完了,是不是开饭了?”
“对啊,你老婆要我转告你务必把帮主带到饭桌上,并且将所有的菜全部吃光,否则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屋睡觉了。”笑意不减的人,兴致勃勃的蹲到他对面,准备好好欣赏他“蒙难”前最后的表演。
“晓春,你看帮主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吃得下饭?!”阿诺端着张苦瓜脸,苦哈哈的说。
笑得跟阳光般耀眼的晓春支着下颚瞄瞄他,再瞄瞄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帮主,用非常同情他的语气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双眼发亮的阿诺差点朝他扑过去,跟一只迫切想讨好主人的小狗似的,急急的问:“什么办法!?”
噢,原来帮主说的“摇尾乞怜”指的应该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吧?晓春坐到地上装腔作势的抠着露出脚趾的烂布鞋,仰起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似乎在享受今天这个难得的好天气,逗得阿诺抓住他的手臂猛摇:“你倒是快说啊!”
晓春低头望着他,顿了顿直到阿诺两眼都起血丝了才缓缓道:“依照你的情况也只能出绝招了。”
“什么绝招?”阿诺傻傻的问。
“离家出走,玩失踪。”晓春愉快的揭晓答案。
“离家出走?玩失踪?”阿诺完全没听懂,他脑子笨,帮主平时教的那些奇怪的东西老是记不住,真羡慕晓春有副好脑瓜,现在他说话越来越象帮主了。
晓春很有耐性的解释给他听:“意思就是到山下去站岗,遇到美女经过替帮主多留意一下。”
“那我老婆怎么办?”阿诺最怕的人不是行为有点神神叨叨的帮主,而是厨房里挥舞菜刀的老婆大人。
“不怎么办,等她独守空闺几天后,疼你都来不及了,哪会不让你回屋睡?”帮主说的嘛,小别胜新婚啊。
“真的?!”阿诺简直喜出望外。

晓春保证道:“信我者得永生。”
“那好,我先走了。”刚一站起来阿诺突然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帮主,问:“帮主怎么办?”
晓春捋了捋头发:“不还有我在吗?”
阿诺终于露出放心的笑容,弯下腰摇摇帮主,说:“帮主,我下山去了,等酒醒了跟晓春赶紧回寨子里去,天黑了以后有老虎的知道吗?”
他当帮主是小孩子一样吓唬啊?!不过,说真的还没人见过帮主怕过什么东西,如果怕这些野兽的话,帮主也不会把据点选在森林繁茂的大山上了。
阿诺离开没多久原本已经睡着的帮主开口说:“你别老拿阿诺寻开心。”
晓春笑道:“就知道你在装睡。”
“这能怪我吗?你讨来的酒根本喝不醉。”帮主坐起来把空酒瓶丢到晓春怀里,埋怨道。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晓春一边抛着酒瓶一边澄清:“就是您的酒量渐长。”
“谢谢夸奖。”帮主假笑了一下,状似无意的问:“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要报告?”
“帮主英明。”恭维话张口就来,晓春已经把帮主的才学揣摩出了七八分,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重点。”帮主翻了个白眼。
“有人上山来了。”晓春简短的说道。
帮主挑高半边眉,等了一会儿又问:“然后捏?”
“没了。”晓春耸耸肩。
“就这样?”帮主不死心的追问。
“就这样啊。”晓春说,“您要听重点,重点就是这个。”
“我靠!”帮主发飙了,扬手就给了他一掌:“你逗我玩是不是?!省略到只剩下主谓宾,当我是仙啊?”
晓春忍着笑说:“看你心情不好,所以开开玩笑嘛。”
“你又知道我心情不好了?”被人说中心事的帮主把头扭开。
“我可不是阿诺,傻傻的不会看人脸色,帮主大白天喝酒的话一般有两个原因,不是心情好就是心情差。”晓春条理分明的说,“最近没发生什么值得特别开心的事情,太平静了所以心情不好。”
“嗯,我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人吗!?”帮主死鸭子嘴硬的反驳道。
晓春这次什么都没说,望着帮主露出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的笑,仿佛在说: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你刚才说有人上山来了?什么人?”帮主连忙转移话题就怕说多错多。
“不知道。”晓春当然懂得给人留个台阶下的道理,见好就收的顺着帮主的话接着说。
“会不会是上叙异的猎户?”这座山的另一面是上叙异国,常有上叙异人越界过来打猎。
“不像,上叙异的人喜欢群体狩猎,动静大得很,隔老远就知道了,但由我们发现的痕迹来看人数才一两个或是三四个,没有食物的残渣也没有粪便。”说到这个奇怪的现象,晓春收起了嬉皮笑脸,保护帮主的安全是他的责任,一天没查清楚来者何人,他一天不能放松警惕。
帮主挠了挠后颈窝:“那到底是一个?两个?三个?还是四个?怎么感觉你说得好像也许有1.5个人或是3.5个人的样子?”这跟“有人上山”的说法有啥区别啊?简直是乱弹琴!
晓春被问得哑口无言,帮主又道:“没有食物残渣表示他们饿得连动物的骨头都啃了?没有粪便说明他们很有环保意识,不随处大小便?还是来人其实就是一般做短程旅行的观光客,徒步一天就下山了?你有没有仔细分析过调查得来的线索啊?”外头兵荒马乱,这里又地处边境地带,人口向来比较杂,常有唐克捷的流民和柘邑流放来的罪犯出没,不谨而慎之这么出来混?!
晓春呐呐的说:“痕迹真的是太模糊了嘛,山脚下又是马蹄印又是脚印象是好几个人的;留在半山腰上的柴灰看起来是一个人的;没有打猎没有离开没见着人……”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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