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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舒服了,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进厨房做饭吃。一直觉得做饭这种基本功象擦皮鞋、嚼口香糖、开电脑和分类垃圾一样可大可小,人人必须能做会做可做可不做的事儿。有人死活不愿做,就象有人死活不爱嚼口香糖一样,我恰巧是死活不爱擦皮鞋,没有擦鞋机便随时拿块抹布搞搞,常让老妈高声叫骂:哪个又搭错筋的把我的抹桌子布弄这么脏?幸亏老爸不嫌事小,常常悄无声息地帮着擦得能当镜子使了悄悄放在一边;也幸亏李林和其他个把男生都在乎脚板的仪容,擦他们自己的时候也顺手把同伴的解决了。
今天想起来做饭,就象想起来擦皮鞋一样,动静巨大,恨不得把冰箱里能煮的全煮了,是鞋子全擦了。可能是突如其来的逆反心理大爆发吧。
把整只鸡放在菜板上,叭叭叭三刀下去,鸡头、左鸡脚和右鸡脚统统与大陆分离,装进垃圾袋里了。然后把大陆大卸七**块,放进高压锅,糖醋、油盐、花椒大料、米酒、红酒、可乐各一勺,自来水若干,然后点火猛煮。这一招是看了老妈老爸做了二十几年的饭耳濡目染领悟来的,因此不用拖泥带水作思考状。
下一条鱼可得费点脑筋了,脑袋太大,可能是是条聪明的鱼吧,象爱因斯坦那号的。不过聪明也让人逮住下锅啊?中国party政也素来肥头大脑的,不仅聪明谈不上,还有点弱智和头脑昏花,加上经常性脑血栓,智力底下,出血热和癌变肿瘤什么的,早该让杀千刀、x光、聚核放射线、达伽马刀等等修理了。太大脑不如无脑,一刀下去,你得说那刀太锋厉无边了,屠龙刀似的,鱼头分家了。刀虽快,刀法不准,连头带肉消去了58%,还只是视觉上的,估计放在秤上还剩下三分之一强。头没了,尾巴也不能留,小剁一下,整个鱼身便光溜溜的了,放在另一锅里,少许水,佐料一点也没少,不猛煮了,改用慢火炖。
一切都差不多了,又悄悄回到床上睡个回笼觉。
劳动成果也太明显了,一会儿扑鼻的香气就稀哩哗啦占满了屋子,都让人不好意思了,不必这么夸张嘛,小谦一下才能恰如其分地表达咱谨慎高兴的心情。
李林蚂蜂蛰了似的跳下床,衣服都来不及穿,失火似的往厨房里跑。大衣镜里映着他光光的脊背在升腾的水蒸汽中沐浴,正用筷子和勺子捞着什么。一会儿水蒸汽突然减少,他一脸愕然出现在卧室门口。
“鸡头鸡爪呢?”
“那些零件都扔了。还有鱼头!”
哇,他又跑回去看鱼,一片乒乒咣咣后,他在厨房里叫骂:“三斤重的胖头鱼还剩下不如一个鸡腿大,你搞什么搞啊!你不是不会做饭不乐意做饭的吗?走什么**啊!?”
说不生气就不生气,把老天爷爷喊下来也不生气。当下悄然快速地穿上衣服,提上昨晚替咱擦好的皮鞋,悄悄溜出门,在楼梯里蹬上鞋子后呼吸着上海早晨的空气找早餐吃去了。

在一个还算干净的小店里吃了三个茶鸡蛋和半碗豆浆,觉得上海话好亲切,满耳朵鸟语花香,一句也听不懂。然后不管东南西北地轧马路逛大街。
又看到一个上海的特点:人与人之间不热情,都快头碰头了,扔下一句对不起,然后各自淡漠地走开。好,这就是世态炎凉、各自品尝原始生态的特点,没人理你,没人撇你,也没人讨厌你和挤兑你,比一般城市那种里外分明、欺生有立世精神。走的没意思了,竟没看到一个打架吵架的。叫了辆车,再去明珠塔杀杀时间。喜欢上海的另一个理由:它的华丽和高度。明珠塔够花哨,金茂大厦还不够高。怎么说硬件上也可以了,也希望精神上不要有渔民或临摹富民的心态,钓了只大鱼就觉得腿长腰粗忘乎所以,见了巴黎东京纽约的个把夕阳贵族或乖张粗劣的暴发户也要学着翘兰花指言必称红酒口必称头牌的二等半人的架势。多好的例子在身边啊,滚滚长江东逝水,这么一庞大水系在源头一直坚持着的不拒涓涓细流的立世精神,到中途泥沙俱下,扔不畏险途,滋润百川,百川归海,将那种生生不息的普世精神隽刻在上海滩头。
现在能感觉得到,全国人民都跟着北京走烦了,通往沙漠的不毛之地;现在上海要是做的好点,可以争当大哥大了。还听说上海人觉得自己了不起,要独立什么的,虽是一句笑话,别他妈的不识相了,问问你愿当老大不当?愿当咱就赶快弄吧弄吧执牛头耳,不愿当,三心二意的话,大家拆桩散伙另找地盘搞!时不待我,时不再来,睁大眼睛看看,愿意在西太平洋沿岸显摆争辉的多的是!有些帐大家彼此买才显得诚意,谁爱热脸贴你冷**?还真以为自己是上帝先民似的。
一会儿,李林打电话来,“亲爱的,在哪?跑哪里去了?饭做的一塌糊涂又没怪你。”
“胡说,我没功劳还有苦劳呢!做次饭容易吗我!”
“我又做好了,很可口。赏脸不?”
哇塞,就象中国官僚系统流水线会自动生产贪官一样,上海也是盛产新好男人的摇篮。本来李林就是个好小伙,现在更符合九千认证标准了。
咱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回家,正看到新好男人给苹果削皮时不小心伤了手指。便很殷勤地上前将那根手指象举一面小红旗举起来,安慰他:“现在男人不用爬山涉水打猎养活家人了,但光荣的皮外伤还得象勋章一样保存下来!以此证明你很杰出,也很优秀!”
受伤的男人需要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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