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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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习作,多谢捧场,
觉得小的故事讲的好,
记得赏朵小花,谢谢,
鞠躬,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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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里灯光昏暗,崭新的Sony音响不起眼地靠在昏暗的角落,莫文蔚庸懒的嗓音如同墨入水一滴即化,在温热的空间里蔓延开来,时响时弱。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刚才还在叫嚣着划拳拼酒的几个白领,已经衣衫不整地起身准备再去续场,推推搡搡,吵吵闹闹,却掩不住黑夜里的寂寞惆怅。

凌晨三点,这一带Pub关门打烊的时间,Cherry当然也不例外。
吧台上的一抹纤细身影,乌黑的大波浪卷发绻曲地盘旋垂落在腰间,一袭白色低胸上衣,设计张扬的翻花衣襟掩不住她雪白胸口淡淡的紫红色吻痕,下身的黑色皮裤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

打了个响指,调酒师照例滑给她一杯“夕阳沉醉”,她未饮,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Marlboro,燃起袅袅青烟。
精致的侧脸在烟雾缭绕中虚幻得不太真切。
“三姐,今儿成哥来过了。”
一个蓄着红褐色短发的娇小身影跃上了吧台的高脚椅。
“他问了些你和唐哥的事。”红发女人说。
闻言,抽烟女人淡定的神色中闪过一抹让人不易觉察的慌张,又顷刻消失。
“哦,你怎么答的?”抽烟女人边问,边在烟缸边缘敲了敲灰。
“我就说了仨字:不,认,得。”红发女人撩过抽烟女人摆在桌上才喝了一口的鸡尾酒,呷了两口。
见着抽烟女人不响,显然是对红发女人的答案作了肯定。
红发女人斜了斜身子,看了她一眼,又追问:“你不会真准备嫁给那个唐宇诺吧?”
抽烟女人笑了笑,刚卸完妆的苍白脸庞流露出些许疲惫。
“就凭咱们这身份,哪里还有挑剔的本钱。有人肯要,就该谢天谢地了。”
她事不关己的语气,似乎成功蒙骗了所有人精明的眼,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晓,那个男人对于她的意义。口是心非么?也许用“答非所问”更为恰当。
她吐了个淡淡的烟圈,手中的半支烟在透明的水晶烟缸里被熄灭,女人修长精致的手指将它捻成一个漂亮的S型。
“青青,不要忘了,婊子无情,凯子无意。”
撂下话,女人起身,从高脚椅上下来,披上件高贵的黑色毛皮大衣,推开了Cherry的落地玻璃门,随着门上清脆的铃音,隐没在初秋的夜色之中。
葛青青跳上那女人刚坐过的椅子,手里把玩余留着女人薄荷香水味的鸡尾酒杯。
“三姐,怎么就只有你把自己看得那么低呢,没见着那两个男人已经为你争得头破血流了么?”
青青的话不知道是在说给夏暖暖听还是自言自语,她豪气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烟缸里,半支烟,未燃尽……
人生途,半生缘,情未了……
(以下开始使用第一人称)
优雅如猫,敏捷如豹,我眯着眸子裹紧外衣,踩着高跟鞋在街头踱步。
初秋的风不凉,却很烈,每一丝都像磨利了的刃,刺痛皮肤不留血口。
我,叫夏暖暖,一个让人觉得阳光温馨的名字。
我,是天鹰帮的三姐,Cherry的红牌,十七岁的时候被自己嗜赌成性的老爸,抵债卖给了成哥旗下的卖淫组织,偷渡来了大陆。
十九岁,同龄孩子正在上学恋爱的年纪,我却已看破红尘,吃透世俗,在灯红酒绿的大城市里勉力周旋,穿插应酬在各色人群之中。
二十四岁的我,早已不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谁。
但是,我不会忘记,那个第一次说爱我,想要为我赎身的温柔男人,唐宇诺。

掏出还在“吡吡”震动的手机,我倚着墙,看了看新收到的短消息,脸上浮现出一抹舒心的笑意。
差不多了吧,就在这两天了吧,他应该要来命令我伸出右手,应该要来给我的无名指上带上“手铐”,囚禁一身了……
我浅笑着,脑海浮现出他温存的背影。他是稳重笃定风度翩翩的,可是所有的男人都会有孩子气的一面,就像他会在高兴的时候洗衣做饭,却在不高兴的时候去刷马桶。
“呵呵……”我不禁轻笑出声,幻想着我说“我愿意”后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好像唯独在这样寂静的时候,我才可以摘下脸上冰冷狡诈的面具,去软弱依靠别人伟岸的肩膀。
“咳咳……咳咳……啊咳咳……”
倚墙寻声望去,身旁是条通往Pub后门临街的小弄堂,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佝偻的背影手撑着墙正猛烈咳嗽着。
“老人家,您没事吧?”我不疑有他地走过去,给还在猛咳的老人撸背顺气。
“咳……谢……谢谢你……小姑娘”,老太太虚弱地喘着气,连连道谢。
小姑娘?我自嘲地笑了笑,就凭我这早就和“冰清玉洁”沾不上边的身子,还能算是“姑娘”?

身旁的老太太没了反应,我生怕她身体又不适,连忙道:“老太太,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街上溜达?你的孩子们该担心了吧,家住哪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老太太边咳嗽边推开了我些道,“谢谢你,我…怕是回不去了…你…”
我疑惑着,这老太太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怎么语无伦次的,好像是有听说过患老年痴呆的老人会连自己家的地址都不记得的。
“姑娘……”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该报警还是等宇诺来了再说,老太太突然抓住我的手,没等我拒绝,就塞了块凉冰冰的东西给我。
她抓着我的手又断断续续地道:“姑娘……相见……相见必是有缘,你……你把这个收好……危急时刻可以许三个……三个愿望……我……我怕是没福气用它了……”
借着灯光,我打量着眼前这个言谈举止有些怪异的老人。
她虽然老迈,脸上的皱纹却不多,五官还是分明,若不是看她一脸病容,那气质在老年人里也可算是脱俗了,想必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可是老太太的一席话弄得我一头雾水,什么有缘?什么三个愿望?什么没福气用了?
我又展开手掌,看着手中那凉冰冰的一块像是玉佩的东西,玉体通透,在黑沉的夜里散发着浅浅的光芒,上头凹凸地镌刻着两个分离的象形文字,说它是玉又不太像玉,这块奇怪石头上融合着青绿,白,浅黄三种色彩,不过看起来价格不斐。
“老太太……这……”我抬头想将这奇怪的石头还给老人家,她却一下没了踪影,吓得我差点打碎了这玉佩。
抖了抖身子,且把今夜遇到的奇怪事情放一边吧,等明天再让青青帮着去附近问问这老人家的消息,把玉给还了。
我将玉佩揣进口袋里,离开了这条有些昏暗的弄堂。
脱下踩了一天的高跟鞋,用食指提着,我光着脚丫在大街上溜达。
初秋的风凛冽刺骨,却伴随着夏末的温度,给人温暖又寒冷的矛盾感觉。
我踩着新铺的黑黝黝的柏油马路,哼起小调。
“你的吻就是薄荷味觉的花朵……
嘿滴答啊啊啊哈怎么能错过……
爱上你就是薄荷清凉的快乐……
嘿滴答啊啊啊哈烦恼算什么……”
眷恋这种与世界亲密接触的感觉。
这才是我,却没几人知晓,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怎么会有人将自己最柔软的部分肆意暴露在他人面前呢?
百花齐放,我宁当一株低调的玫瑰,华丽地绽放,只为自己,无意争春。
“这就是爱,把我的心都饱和……”
身旁的风呼啸着,是些玩命的凯子爷仗着自己家里有些闲钱,彪车拉风。
偶尔有几辆进口的跑车会在离我不远处放慢速度,几个染着黄毛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探出车窗,吹着口哨招呼我上去。
我扬起嘴角笑笑,腐烂地如一朵黑色罂粟,左手扯开胸口的衣衫,右手比出中指。
淫糜的叫嚣声在他们的目光落到我胸口的墨色刺青时嘎然而止。
呵,敢在这条街上用脚行走的生物都知道,这,是天鹰帮的文身。
我,是帮主的女人。
小屁孩子,回去问老妈子多灌几年母乳吧!
风依旧呼啸着刮过我苍白的脸,性感的卷发随风扬撒着,我大口呼吸着,这,是自由的味道。
一辆眼熟的黑色跑车在街口处停下,茶色的车窗缓慢地摇落,露出他与黑夜呈鲜明对比的温暖笑容。
我旋转着,提起被风冻得有些麻木了的脚,拎着鞋子像公主般朝我的王子舞去。
他,坐在车里,一如既往的宠溺地遥望着我,他的公主。
说爱我吧,我的王子,因为我会说我也爱你。
说娶我吧,我的王子,因为我会告诉你我愿意。
来抱我吧,我的王子,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你的手指。
来吻我吧,我的王子,因为我已经贪恋上了你的唇齿。
一个踉跄,我晕乎乎地傻笑着跌坐在地,他也温柔地回望着我,隔着一条街,我却也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幸福的自己,像一个被主人弄丢了七年的玩偶,在这一刻又重新拾回了生命的意义。
我们对望着,仿佛周遭的一切因此而停止,风不再刮,水不再流,一眼万年。
直到……
一阵猛烈的白光笼罩,时间嘎然而止……
我可以听到,自己清楚的心跳,咕咚……咕咚……咕咚……
我可以看到,宇诺煞白了的脸颊,踹开车门向我冲来,嘴里呼喊着我的名字……
“暖暖……”
我可以看到,那个满脸酒气的卡车司机,慌张地瞪着我猛踩刹车,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
仿佛,这一刻,时间为我暂停,让我缓慢而清晰地看着自己从这个世界离开的全过程……
无意识的,我拽紧手中的玉佩……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许个愿……
“我……不……想……死……”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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