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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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针,对着面前的还没完成的绣品瞪了好久,一针都没有落下。傍晚的时候,萧珞就带着柳絮出门了。今天是中秋佳节,没想到独自过了多年的中秋节,到了成亲后的今天,依然还是和舒心两个一起过中秋。
“小姐。”舒心坐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我:“一个时辰了,你连一针都没下,有心事?”
“没有,我会有什么心事。”我白了她一眼,慌慌张张地扎下了第一针。手指头上顿时一阵刺痛,看着指间冒出的血珠,我忙将手指含进了嘴里。
“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舒心放下手中的书,跑过来仔细察看着我的手指。
“我没事。”我缩回手,不自在的躲开了。
舒心定睛看着我,过了好久,竟“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我不满的看着她。
舒心笑着没有说话,直接走到衣柜旁帮我挑着一副:“小姐既然想跟王爷一起去为什么不直说呢?”
“谁说我想去了?”我嗔怒着别过头,脸上渐渐烧了起来,被人猜中心事真不好受,即使是从小一直陪着我的舒心。
舒心挑了一条蓝色的裙子递给我:“就这件好了,小姐最适合蓝色了,穿上一定很漂亮。”
“穿它干吗?我又不出去。”我还坚持着。
“好了,好了。”舒心将裙子塞到了我怀里:“不要再说傻话了,就算不想去,这趟啊你都得去,你可是王爷的准王妃,哪有让王爷带着别的女人进宫的理儿啊?肯定会让人笑话的,更何况这次是中秋夜宴,按大齐的礼法,朝堂上身居高位的大人都会带着亲眷参加的。老爷肯定也会去,二小姐又是皇上的贵妃,顾相府一家子估计一个都少不了。小姐不去,肯定会让她们瞎猜的,到时候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你说是不是?”
我低头不语,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衣服。
马车走到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什么人?”守门的侍卫问。
舒心钻出了马车:“我们是靖王府的,我家小姐是靖王妃。”
“靖王妃?靖王爷已经带着王妃进宫了,哪还有什么靖王妃?”
“我家小姐真的是靖王妃。”舒心有点急了。
“舒心,算了。”我撩开车帘拉住了舒心。
“可是小姐……”
我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偏偏那个侍卫不识好歹,看到我,嬉笑道:“京城的人谁不知道靖王爷喜欢漂亮的女人,王府里的几个侍妾,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就你长成这样也想冒充靖王妃?”
“你说什么?”舒心一时气急,蹦下马车气势汹汹的就往那个侍卫冲去。
“舒心,舒心,你等等。”我慌忙追了下去,这个丫头真不知道轻重,这可是在人家的地头上。
“靖王妃娘娘。”一个尖嗓子突然嚷道。
我转头看去,很眼熟的一个小个子,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的了:“你是?”
“罗公公?她真是……”那个侍卫胆战心惊的看着我,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请娘娘恕罪,奴才不知道是娘娘……”
我没有理会他,看着那个罗公公道:“你是……”
罗公公的脸上显出一丝失望:“娘娘不记得啦,奴才是皇上身边的内侍阿,上次在鲤跃居外面见过的。”
“哦,原来是罗公公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笑了:“是皇上吩咐奴才来接娘娘的。”
“他怎么知道我回来,萧、王爷不是已经来了吗?”我不解道。
他伸手将我迎了进去:“王妃再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千金,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夫君带着青楼的花魁赴中秋夜宴都无动于衷呢?皇上说了,即使你无所谓,你的骄傲也不允许你这么做。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就差娘娘了,快请吧。刚刚你没有看到,靖王爷带着柳姑娘出现的时候,顾相的脸都白了。我看明天京城的大街小巷又要流言四起了,娘娘以后可不能再由着王爷胡来了。”

“嗯,嗯。”我随口应喝着,就算他想要胡来,我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嘛。
刚靠近御花园,就听到里面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好好听哦,小姐。”舒心兴奋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问走在前面的罗公公:“罗公公,这是谁在弹琴阿?”
“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姜家大小姐?”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罗公公点点头,带着我继续往前走。转过一条小径,眼前顿时一片开阔,但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中央空地上的那个高贵的白衣女子身上。皇帝萧玮就坐在一旁,深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然后我看到了疏影,情况似乎不太好,她两眼无神的瞪着眼前的杯盘,红色的衣服衬得她的脸色更加惨白了。萧珞与太后、皇上同桌,时不时地还和坐在一旁的柳絮低头耳语两句,好不亲密。我甚至可以看到太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那美妙的琴声都没有办法化解。
铿的一声响后,秦声戛然而止,随后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趁着间歇,罗公公忙上前扶在萧玮耳边说了些什么。紧接着我就看到萧玮笑着冲我点点头,然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朝我这边看来,那场面……吓了我一跳。
“暖暖?你怎么来了?”萧珞惊讶的看着我,起身走了过来。
“那个,我,这个……”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是我让她来的。”萧玮站起来看着我们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啊,珞,多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一直都没有带她进宫来。”
萧珞看看我,又看看他的皇兄:“你们见过面?”
萧玮笑笑,没有直言:“快坐吧。”
“娘娘。”柳絮看到我也站起了身,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坐在了萧珞的旁边。
对面的太后看着我端详了半天,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笑着看着柳絮道:“听说醉红楼的花魁柳絮姑娘弹了一手好琵琶,不只今天能否表演一下?”
柳絮受宠若惊:“谢太后夸奖,那民女就献丑了。”
倾听着优美的琵琶声,太后跟我搭起了话:“怜影是吧,都这么大了阿,顾相可藏得真好,把女儿保护得这么好。”她看了看正在弹琵琶的柳絮突然问道:“对了,听说你娘亲很会跳舞,是真的吗?”
“是的,太后娘娘。”我点头应道,冷不丁的看到坐在另一桌的爹爹脸拉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那呆会儿你也跳一个吧,看那些宫女跳舞都看腻了。”她提议道。
我一愣,不知所措的看看萧珞,萧珞马上替我推辞道:“太后娘娘,暖暖她不会跳舞。”
“是吗?”太后挑衅的看了我一眼:“难道你娘亲连自己最拿手的都没有交给你吗?”
我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太后娘娘如此坚持,我跳就是了。”
“暖暖?”萧珞不解的看着我。
“没事儿。”我笑着安慰他。娘亲确实很会跳舞,记得小时候她就经常跟我说她以前的辉煌史,她称自己为舞者,还说幸亏自己学的是民族舞,要不然到了这儿都不知道如何谋生。从小她就希望我可以继承她的衣钵,偏偏她感兴趣的东西还特别多,今天让我学这个,明天让我学那个,到最后我只从她那儿学了一支舞,是她最拿手的孔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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