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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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过了八点仁贺奈才在福山的怀里用手机联络公司。
那个,我忽然发烧了。。。。。。大概是因为觉得内疚,说出的话也是语无伦次。
对看不到脸的人几度低头道歉,仁贺奈才挂了电话。
很抱歉让你说谎。
听到坦率的道歉,仁贺奈叹了口气。
算了。就算是没发烧,身体不舒服也是真的。我就职之后除了身体不舒服还没有休过带薪假,只是一天应该没关系的。现在也不是那么忙。
从就职之后一次都没有,那究竟有几年没休过假了?
仁贺奈稍稍侧起头。
从社长三岁五岁创立公司那年起,刚好十五年了。
那在现在的公司工作之前,是做什么的?
是在生活用品进口销售公司当会计的。社长创公司的时候,希望我来帮忙,我就把前一份工作辞了。
福山把侧卧的仁何奈翻过来仰面向上,从上俯视。摘掉了眼镜的仁贺奈眼睛很小,眉毛也没有修整过,但是鼻梁相当的高。用自己的鼻子轻轻磨擦他的鼻子时,仁贺奈轻轻闭起了双眼。
从现在起每个月休一次吧。
也不用勉强休息的。。。。。。
休息时间,跟我一起。
仁贺奈眼睛眨了两三下,然后笑了。小小的眼睛眯起,嘴角的形状变得柔和,表情温柔。又被这看过多次的表情吸引住,福山把那细瘦的双腿分开。理所当然一般地挺进,把前端**。仁贺奈发出呜。。。。。。啊的艳丽悲鸣。从昨晚开始插进去就比在外面的时间要长,仁贺奈那里已经松松的,柔软地迎接福山。
福山先生。
什么?
听到了那柔和的声音,含糊地反问。
那个,我已经说了要休息了,应该不会在里面排泄了吧?
震惊得无法言语,不自觉地紧紧盯着仁贺奈,他却是认真的眼神。
也许是有那种形式的爱的表现,但在里面的话我还是。。。。。。那个分量比平时多吧。
终于理解到他是把***和尿都排进里面去这句话照单全收了。只是想让他不高兴,其实根本没打算那么做,他却真的相信了。
那种事没有对以前交往的男人做过,就算说了也只会被骂别乱开玩笑吧。但是仁贺奈不明白,他不明白男同志之间床事的做过头是怎样的。
福山**的方式能被编入极普通的范畴,但一见到仁贺奈就会想无情地欺负他。自己并没有那种兴趣,但还真想做一次看看。
在里面的话,会很温暖又舒服的哦。
低声一说,仁贺奈吓得眼珠上下翻。
我的也想在仁贺奈先生里面尿尿呀。
我、我没有信心,要是漏了出来的话,会把床弄脏的。
那到浴室就可以了吧?就当是给我庆祝生日。
把话说尽了。仁贺奈说不出拒绝的话,表情泫然欲泣,低下了头。
已经接受了。以前也察觉到一点了却不愿承认。就算跟之前相比变得怎样不受欢迎了,还是有很多选择的余地,却偏偏对比自己年长了二十年的大叔怀有好感,这实在是不想承认。在一直想着闹着玩,闹着玩的时候,却玩得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自己先陷了进去。福山呀,这不就是普通的谈恋爱吗,里维这句话虽然刺耳却是一针见血。
恋爱就恋爱吧,有什么办法,自己都喜欢上了。但是那跟以前的恋爱相比又有微妙的差别,感到自己真的是迷上仁贺奈了,但又不知道迷上他什么。是因为自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因为他的纯情?因为他的认真和天真?到底还是不明白。
仁贺奈的兴趣只有观鸟。看电视也只看新闻,电影不看,音乐也不听。准确地说,应该是以前也有看电影听音乐,但是现在对那些方面的兴趣淡薄了。仁贺奈有兴趣的那个方面,福山却没有认识。出生的时代不同所以也没办法,世代是彻底的不同。
为了让话题能延伸,福山也看了关于鸟的书。即使是不善言辞的仁贺奈,说到鸟的话题也变得稍微能说会道一点。看到那拼命传达着自己兴趣的仁贺奈不禁微笑了。
进入十一月,第一个星期二,在天色还昏暗着的时候福山就让仁贺奈坐在副驾座,驱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本来以为他在休息日一定会为自己空下来,但他却说下个休息日要去观鸟,顿时了无生趣。于是说了: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用我的车子。
本来想,只要能在一起,就算是要到河边到森林也没所谓。但是想不到要那么早,握着方向盘的时候福山不着痕迹地打了几个哈欠。遇到仁贺奈之前,福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去观鸟。
过了早上六点,到达了林道的入口处,停车场连地板都没铺。早上气温还低,仁贺奈却只戴了淡茶色的帽子穿上蓝色的夹克衫轻装上阵,背着一个尼龙轻便背包。
要走多久呢?
大概五公里吧。。。。。。啊
仁贺奈停止了说话。像口哨般的唏--唏--鸟鸣传入耳中。
那个,是红腹灰雀吧。
只听得见鸟鸣,却看不到鸟的身影。仁贺奈拿出用惯的手册,指着上面一只像发胖了的麻雀一样的鸟说:我想是这种鸟的叫声。
应该满好吃的吧。
看他又不作声了,慌忙又加了一句开玩笑的啦。空气冷冽,仁贺奈缓慢地走在积满落叶的山道上。理由是,发出声音会把鸟吓跑。
听到啪沙啪沙的振翅声,望上天空。茶色的鸟群往远处飞去。
那些鸟长得像乌鸦。
那应该是松鸦。那种鸟的叫声是奇怪的‘呷--呷--‘声。也有模仿其他鸟叫声的习性。
观鸟也不错,但惊讶的是与想象中不一样的看不到鸟。虽然听得见叫声,有时也会看到鸟的身影。本以为是今天特别看不到,仁贺奈却说:没这回事。
从四月到六月的期间是最多的,现在也不算少了。因为刚好是季候鸟迁居到这里的时间。
行走过程中太阳也升高了。仁贺奈到了落了叶的树的根部,忽然坐下。
要休息?
啊,不是。这是棵好树,感觉鸟应该会来这里。在这里埋伏看看吧。
仁贺奈咕碌一声倒在草地上。也觉得会弄脏衣服了,但想到进山林里面就没有穿矜贵的衣服。下定了决心躺到了旁边。
仁贺奈说的那棵好树,从枝叶之间透出斑驳的阳光。
鸟会来吗?
嗯,不知道呢。
仁贺奈笑眯眯的,高兴地遥望着树。
所谓观鸟,就是这样?
我觉得自己太慢性子了。虽然加入了野鸟会,但那种人多势众跟自己的性格也不适合。走得也慢,很容易就绕到别的路了。比起那样,自己一个人闲逛还更轻松。我只要参加一年两次的大型观察会就行了。
从远处传来了嗬--嗬--的叫声。旁边的人低声说:是雉鸠吧。鸟还是没停在树上,开始时很冷但也慢慢暖了起来,再加上又是随便躺着,早起了又睡眠不足,福山不知何时睡着了。
。。。。。。指尖被轻轻握着,福山忽地醒来。
嗯?
安静。
被小声提醒,闭上了嘴。
。。。。。。在右边,有。
向他所说的方向看去。最初只看得到树枝,后来注意到了在树干上轻快跳动的东西。。。。。。是鸟。蓝色的鸟,在树干上行走,发出突咿--突咿--的叫声。
在树干上走了两圈,蓝色的鸟又潜进了树洞。仁贺奈坐起来,头发和背上都沾了草屑,福山贴心地帮他拿掉。
蓝色的鸟很漂亮。
率直地说出了感想,仁贺奈微笑道:颜色漂亮的鸟,只是看看也会觉得高兴了。
走吧。
仁贺奈迈出脚步,福山握住了他的右手。仁贺奈站住了,带着困扰的神色看着手。

福山先生。。。。。。请问。。。。。。
这里只有鸟,牵一下手也没关系吧。
仁贺奈和福山手牵着手继续走。沿着被枯叶染黄的山道舒适地往下走,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小小的山涧出现了。仁贺奈在路边蹲下,福山也学着他。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看到了一只二十厘米左右腹部黄色的鸟在浅滩上上下摆动着尾巴轻快飞翔。
是黄鹡鸰。
仁贺奈拿出照相机拍下了鸟的照片。在拍照时,鸟忽然大幅度振翅飞向了远方。
在山涧看了一阵,只听到了声音却再也没见到黄鹡鸰之外的鸟。再次步行,环绕了林道一周回到停车场时已经过午了,到了下午一点。福山低声抱怨:肚子饿了,仁贺奈少有地说:我知道有个好吃的店,就让他带路,那店是当地车站附近的餐厅。
广告牌已经褪色,店的样子也很古老。进去之前就已经觉得漂浮着不稳定的空气,预感命中,店里是昏暗又阴森的,内部装修的停留在大约三十年前,菜单的选择也很少。平时的福山是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店,但仁贺奈说这里的定食很好吃,他就说不出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想翻看那陈旧的菜单,便点了跟仁贺奈一样的。仁贺奈拿出数码照相机,把刚才拍到的鸟的照片给福山看。腹部黄色的鸟,这张黄鹡鸰抓拍得角度很好,手也没抖。
拍得真漂亮。
夸奖了他一下,他满脸喜悦。看到了那张脸,一早起来开车、在山里走了几个小时。。。。。。对这些平时的自己被哀求都不愿做的事。。。。。。也不可思议地觉得高兴了。
没有别的客人,点了的定食很快就送来了。饱满的米饭看上去很好吃,但菜的话一眼看去全是酱油色。乡下地方就只有这种东西了,不带任何期待地放入口中,却为那美味惊讶了。
第一印象很差,但吃进去后却意外地美味。就像仁贺奈一样,一边这么想着,十分钟都不到就吃光了。
出店时被问到好吃吗,诚实地回答了嗯。嗯,心想这样回答是不是太孩子气了,转过身去看到仁贺奈镜片后的眼睛眯着笑。
那就好了。我还担心你这样的年轻人会怎么看这种朴素的店呢。
看到了这淳朴的笑,心中骚动不息。
归途上,一边开车一边心想,来了观鸟真是太好了。可能是因为比起两个人留在家里,能够到自己喜欢的野外的仁贺奈比平时更放松了,也比平时笑得多了。
要是时间上方便的话,顺便到大型书店逛逛可以吗?
仁贺奈说出了提议,福山把车开进了郊外的购物中心。超市、品牌店、电器店、家具中心等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占地非常大。这只有在郊外才有足够的空间建造。
仁贺奈在书店买了野鸟的月刊。福山现在才知道还有这种杂志发行。
在购物中心中还有宠物店。仁贺奈瞄了一眼,很快就走过去了。从玻璃窗外看进去,看到里面也有卖鸟。
养只鸟怎么样?
仁贺奈回头。
我喜欢鸟,可是讨厌养。
但养了就不用特地大老远地跑过来,每天都能看到鸟了。
旁边的男人陷入沉默,表情也变得阴沉。对福山来说,这只是很普通的提议,不知道有哪里惹了他不快。
以前,我曾经养过绣眼鸟。
向停车场走去的时候,男人忽然开腔。
绣眼鸟?
在郊外的住宅地偶尔能看到,是背部茶绿色腹部白色的小鸟。我是在乡下地方长大的,从以前起就很喜欢鸟。小时候做过简单的陷阱捉住了绣眼鸟,连名字也帮它起了,一直很疼爱,但只养了半年不到就死了。才刚觉得它好像没什么精神,第二天就躺在笼底变冷了。把死掉的鸟拿出鸟笼,埋在河边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天空真蓝啊。。。。。。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
仁贺奈用双手比划出一个小小的方形。
养着绣眼鸟的,是个很小的鸟笼。但是天空却是我张开双手都无法触碰到的宽广。要是我自己也被迫生活在一个这么小的笼子里面那会怎么样?光是这样想就觉得可怕了。当时那只绣眼鸟又是怎么想的呢?应该不想留在小小的鸟笼里,而是想在宽广的天空飞翔吧。想到了这点就觉得很内疚。自那之后就不再养鸟了。
说完了后,轻轻叹息。
以前也有说过这番话,是跟现在的社长和利子。
利子,好像就是。。。。。。
是社长的太太。社长说,在鸟笼里虽然没有了自由,但不用担心会被天敌袭击,舒舒服服就能得到食物了,这样不也挺好吗。利子就说,我宁愿被老鹰吃掉,也希望可以在外面飞翔。
福山笑了。
我基本上也是宁愿在外面飞的,但是只跟仁贺奈先生在一起的话在鸟笼里面也OK。
福山把嘴唇靠近了表情迷惑的人耳边:
只有两只的话就能专心造孩子了。
仁贺奈站在停车场中央,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落。
在无用功地努力造孩子后洗了个澡。做过之后仁贺奈一般都筋疲力尽了,床单是由福山来换。
家具全都是自己挑的,所以感觉不到是在别人家里。换完床单横躺到床上,在他后面洗澡的仁贺奈就出来了。向他招了招手,他就向这边靠近坐到了旁边。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半干的头发上闻到了自己买的洗发水的香气。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仁贺奈问道。
我啊,上个星期跟这个星期都住在这里五天了。
是吗?
是啊。然后回自己家又很麻烦,不如把我养在这里吧。我不会像猫一样挠柱子,也不会跟狗一样乱吠,我很乖的。
好像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疑惑地歪着头。这个男人听不懂比喻,忘记了是自己不好。
我是说想同居。
直接说出来后,仁贺奈的表情变得烦恼,双手不知所措地绞紧。
同居是指男性跟女性生活在一起的吧?
男同志一起住也是同居啊。我想每天每晚都看得到仁贺奈先生的脸。先试试好吗?刚才的事就看状况来决定也好。
表情还是困惑。还以为会高兴地接受,那态度却不尽然如此。
从那困惑的表情里面,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会觉得讨厌吗?
不。。。。。。可是。。。。。。
男同志住一起,会让你觉得很不检点吗?
那个。。。。。。
我在这里,会妨碍到你吗?
仁贺奈的目光不安地动摇,在担心着什么。
请说清楚,听到了真心话,我才能作罢。
嘴角只是想要说什么那样动了动。着急了起来轻轻掐着男人的脸颊。
喂,好好说。
就像让小孩子说话那样的催促,终于说了出口。
福山先生跟我一起会快乐吗?
听到他用认真的表情这样说,吃了一惊。
当然快乐,我才没有跟讨厌的人一周共处五天的忍耐力。要是跟仁贺奈先生的话,我觉得能一起住就最快乐了。
我是个无趣的人,除了鸟之外没别的兴趣了。
可是,说起鸟的时候表情很可爱啊。
小小的双手抱着头部,不觉得他是在害羞,低垂的耳廓并未变红。长久的沉默之后,仁贺奈才低声嘟哝:不是在看着其他人的吧。
到了字面上的十二月,感觉到风像增强了三倍一样的冷冽。福山拢了拢棉大衣的前襟,决心明天一定要穿更厚的大衣。因为厚大衣是在自己的公寓里,要回去拿很麻烦所以一直忍耐着,但已经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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