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山皇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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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小兔子你在哪里?快回来,快回来!”一个女人火爆爆的声音在山里回荡。
半山坳,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正点着香,扎着马步,听到声音一皱眉,神色有些紧张的东张西望。
“哎,小娃娃,见到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小兔子。。。不,小男孩没有?!”转眼间声音近了,一个二十**的红衣佩剑女子杏眼圆瞪站在面前,插着腰问。
小男孩脑袋象拨浪鼓一般摇着,人象木头一样半蹲着,一句话也不答。
“没看见?”红衣女子俏目四处看了看,除了深深的长草灌木外,什么都看不到。
小男孩重重的点点头。
“看你虎头虎脑的样子,定不会撒谎,好,姑姑相信你。”红衣女子一拍大腿,扭转身往山下奔去,红衣飘飘,一转眼便无影无踪。
这时小男孩扑通跌坐在地:“我的妈呀,累死我了,我还从没有扎过这么久马步呢!”紧接着,长草里一阵悉悉索索响动,一个一般大小的小男孩爬了出来,到了跟前,很老气的一拱手道:“多谢兄台仗义搭救!”
“呵呵,还兄台呢,文绉绉的笑死人!我是皇甫韬玉,你呢?”虎头男孩笑弯了腰,站起来道。
“韦夷中!”
“你住哪里?那个凶女人是谁?干嘛追你,还叫你小,小兔子?!”“哈哈哈”皇甫韬玉越想越好笑。
“我住山下,她是我姑姑,总逼我练功,逼,逼急了我,我就跑。”韦夷中难为情道。
“没事,以后你姑姑再逼你,你就来找我!我住山上皇甫山庄。”皇甫韬玉拍拍韦夷中的肩头,很仗义道。
韦夷中开心的点点头,能有这么个小伙伴是值得高兴的事,至于皇甫韬玉说的皇甫山庄压根没放在心上。
皇甫山庄,武林中最神秘的山庄,庄里人丁单薄,庄主皇甫松,两个徒儿,一个五岁的男孩和一个三岁的女孩,还有几个打扫院落,守门的仆役。庄里不见经营任何产业,却挥金如土,没有一个能名列一流的好手,却是武林禁地,任何人没有皇甫山庄的枫叶牌都不敢进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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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仙庄近翠岑,杖藜时得去幽寻。牛羊数点烟云远,鸡犬一声桑柘深。高下闲田如布局,东西流水若鸣琴。更听野老谈农事,忘却人间万种心。”
东山半腰,暮色半眠。暮云掩盖了落日后的空冥,一座孤单单的画栋庄楼夹于烟树丛中,逶迤隐约的鸟道穿过云霭,流水潺潺阻隔了云烟暮色的深邃、幽冥、静寂,好一个萧疏散淡之处啊。
青衫素布的皇甫韬玉正陶醉于眼前的景致,突闻清朗的诵词声,凝神听去,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右手提摆,一反刚才的拖沓缓慢,竟是以绝佳的轻功向前疾奔,片刻便跑出七八里,诵词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夷中,夷中兄!”皇甫韬玉一路疾驰,口里欢快的叫着。
转过桃树夹道,一个年轻俊逸的白衣公子正拾阶而上,一抬头看见飞奔而来的皇甫韬玉,也是十分的欢喜,脚步一紧,身形如烟,竟比皇甫韬玉的轻功还要曼妙十分。
皇甫韬玉见韦夷中也施展轻功,当下一拧身,不下反上,倒转身形向上奔去,韦夷中一见,仰天长啸一声,清越的声音在山林间穿梭,人也跟着揉身而上,这一青一白两条身影顿时在山间追逐不停,将歇息的山鸟惊得扑哧哧的纷纷窜上了天。
追逐了半晌,到了山腰一奇峻之处,山势徒窄,象妙龄女子紧束的腰身,向前不到十步陡然宽敞,平平整整伸展出去百十来丈,层层递进的桃树将几条小径遮蔽的隐隐约约,清越的琴声从桃林深处悠扬而出,淡然疏解的韵律流露出飘逸的悠闲意味。

“梅儿知道我们来了。”韦夷中侧耳听了听琴音,赞叹道。
“是吗?我怎么没听出来?”皇甫韬玉学样也侧耳听了听,憨憨一笑道。
韦夷中微微一笑,抬步朝里走去,皇甫韬玉挠了挠头,也跟着进去了。
穿过桃林,前面是几十个五颜六色的小花丛镶砌而成的蜿蜒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两间简洁素雅的茅屋,屋前竹篱盘绕,一个眉如远黛,唇若朱蔻的弱冠紫衣女子正安坐抚琴,旁边香炉袅袅。
听得脚步声,紫衣女子已经站起身,含笑看着走进来的两个男子,一个星眼俊目,气质超然,一个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两个都是十六七岁,神色略显稚嫩但其英姿俊朗丝毫不减。
“梅儿,你弹得什么啊,夷中兄一听就说你知道我们来了,怎么我就听不出来呢。”皇甫韬玉急切的拉着冷梅,说着心里的疑问。
冷梅秀眼看向韦夷中,粉脸一红,垂首道:“没什么,就是平常的小曲,居然也被夷中哥哥听出了心。。心思。”
这冷梅说话声音虽低,但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听着不自禁的心神摇曳,甜醉心扉。韦夷中再看她粉颈低垂,肌肤嫣红,心里一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哎,我就说嘛,这吟诗弹琴的雅事,也就你们俩谈得来,让我听啊,也就觉着好听,不过要多听一会儿,准保睡过去了。”皇甫韬玉大咧咧的就地躺下,眼睛看着黑雾雾的天空,双眼微闭,竟似真的要睡。
“夷中哥哥坐会儿吧,梅儿这就温酒,准备些小菜。”冷梅将坐垫让出来,自己转身进了茅屋。
“这丫头,就喜欢这简陋的地方,师傅不知道念叨多少次,总也不听。”冷梅进去后,皇甫韬玉睁开眼,对不坐却躺在自己身边的韦夷中说。
“这里不错啊,半山之中,世外桃源,且不说山势峻美,桃林幽静,单是花开时红绿相衬,白云萦绕,更胜人间仙境啊,让我选择啊,一辈子在这样的地方也愿意!”韦夷中手枕着头,懒洋洋道。
“啊呵,你这话要叫瑛姑姑知道了,准保给你个大耳刮子!”皇甫韬玉一翻身坐起来,指尖触到韦夷中的鼻子,大叫道。
“我姑姑不在,前几天出门了!”韦夷中没好气的打开皇甫韬玉的手,半闭着眼睛道。
“哦,难怪你可以在晚上上山,我说嘛,原来是瑛姑姑不在。”皇甫韬玉恍然道。
“姑姑在,我,我也能上山!”韦夷中有些恼怒道,一张俊脸现出红晕。
“对,能上,那我就能听到瑛姑姑天籁般的声音了:小兔子,小兔子,回来啊,小兔子。。。”皇甫韬玉学着女人的声音,粗嗓粗音的,更是滑稽。
“皇甫韬玉,你想打架是不是?!”韦夷中虎的一挺身跳了起来,一边挥拳相向,一边懊恼自己怎么有这么个脾气暴躁又喜欢叫自己小兔子的姑姑。
皇甫韬玉看韦夷中真恼了,也见好就收,赶紧嘻嘻一笑,闭了嘴。
“吃饭吧!”冷梅站在茅屋门前盈盈一笑,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
皇甫韬玉做做鬼脸,一溜烟跑了进去,韦夷中慢慢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屑,迈着步子,也轻轻松松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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