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临州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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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玄前行约半日后,终于出了蒙山境界于是便寻了处山峰稍作停歇,这仙鹤虽然极快,但乘骑之人则需忍受风力。常玄运起灵力护住全身,此时当真灵力耗尽。
常玄在此处山峰打坐良久,才将灵力基本恢复。常玄站起身看向北方,此行要经过凡间蓟国临州的数个县镇。蓟国共二十三州,常玄负责的便是临州。上此选徒大典时,临州大概有七名孩童在青云宗的备册上。这次有两名孩同可以参加选徒大典。常玄先打算临州汾水府坞县的一个村庄,常玄唤出仙鹤便向汾水飞去。
汾水距蒙山并不远,不过百里,却是省了常玄不少时间。常玄在坞县方停下来,其间不免问路之举。此刻也不例外,常玄在县城不远处收起仙鹤,走向县城。常玄一身青衣打扮,青云宗上下均是如此。毕竟是修仙之人,讲究穿着却是没有必要。不过常玄也只有十四岁而已,这身青衣虽然不是长袍,但常玄穿着也是不合适。县城门吏倒也没盘问于他,蓟明宗李决确是一位明君,整治官吏极负才干。常玄走入县城后,径自走向县城东街,东街主要是一些药店和杂货铺。­
常玄沿着东街不急不缓,幼年时不无机会出去观玩,后来在越王府也没出去几次。故而常玄看着四周的人来人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奇怪眼光。常玄走了不久,看到一家名曰济世堂的药铺时,顿时收回目光,走了进去。铺子求人的人不多。常玄走到柜台前,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
柜台上有一与常玄一般大的少年,想来应是一名药徒。那少年见常玄走到近前,便道:“先去右边把脉,这里是抓药的。”常玄也不再看少年,翻手将一块暗金色牌放在少年眼前,随及又立刻收回。少年也没看清,刚想说话。突然想起前几日师傅对嘱咐的话。又看了看常玄,正如师傅所言:身着青衣,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当下转身走向内堂。常玄只静静站立着。不多久,便见有一老者走出,却不见那少年。老者虽然面容极为苍老,但精神上佳,不似垂暮之年。常玄打量老者一番,只觉老者已有炼气三层。常玄甚奇。­
老者见到常玄便轻声道:“还请进入内堂一叙。”常玄点了点头,便走进内堂。老者在后跟随。­
内堂中,老者笑道:“烦请仙师将令牌与我一看。”常玄拿出艮金牌递于老者,老者细细一看后便恭敬的递回。常玄收好艮金牌,道:“你是坞县的宫于津?”老者回道:“正是在下。”­
宫于津这个名字凡间江湖中人永远不会忘。宫于津,原名南宫津,后被逐出南宫家。却在十年后,以宫于津之名独灭南宫世家,并与剑神云连峰决战于天涯瀑布,双双身亡。江湖人称剑魔。后天涯瀑布亦有神魔瀑布之名。只是不知道这位老者是不是真是那剑魔。­
常玄便问道:“那掘柳村的少年现如何?”宫于津脸色一变道:“仙师,那少年已被妖孽捉去。”常玄平淡道:“是何妖孽?”老者有些奇怪这少年竟无丝毫愠色。这让宫于津不禁有些担忧,宫于津回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绿丹期的妖类。”常玄心中不由一忧,但没表现在脸上。常玄轻笑一声道:“不知宫老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宫于津一叹道:“烦请仙长除去此妖,还我坞县一片清明。”又接着道:“仙长,此妖好像捉了几个八脉俱灵的少年,仙长可要解救呀。”常玄忽然冷冷道:“这坞县不是只有一个少年吗?”宫于津苦笑道:“附近几个县的堂主都说丢了人。而且据他们描述想来必是此妖。”常玄暗惊,心道:“这可有些麻烦。”又向宫于津问道:“此妖现在何处?”宫于津一振道:“莫非仙师想除此妖孽?”常玄道:“不必多问,只需告诉我此妖在何处便可。”宫于津应道:“此妖在坞县二十里外的景瑜峰。”常玄点点头。
宫于津又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于仙长。”常玄道:“是何事?”宫于津连忙道:“我最近觅得一株百年的人参草,想和仙师换些灵丹。”常玄心中一惊道:“与我先看看。”宫于津沉默一会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盒,递于常玄。常玄接过玉盒,果然灵力浓郁,打开盒盖正见一株青叶白参,的确是那人参草,年份最少也有百年。常玄将玉盒盖好轻放在一旁的桌上,道:“宫老想要什么?”宫于津喜道:“在下想要二十枚合灵丹。”常玄也觉合理,但他也不过只有十几枚合灵丹罢了。便道:“十枚合灵丹和三十枚聚灵丹。”宫于津一听,也不犹豫,道:“好,谢谢仙师。”常玄也道:“这景瑜山之妖我定除去。”宫于津更是展颜一笑,连声告谢。

常玄也不是贸然答应,其中也是颇有考虑。常玄离去后,有一少年走进来,道:“师傅为何这么便宜于他。”少年正是柜台上那人。只听宫于津道:“还不是为你。”少年道:“难道他知道了吗?”宫于津一笑道:“术儿,就你那点修为,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少年一惊,看向常玄离去的方向。宫于津忽然一叹道:“术儿,其实以你的资质去青云宗会更好些。”那少年听了面色坚定道:“师傅,我不会后悔的。”宫于津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常玄出了县城,唤出仙鹤,便向县城西南方飞去。这景瑜山也有一传说,却是前朝杨废宗熙宁六年,临州都御使景瑜兵败,路过此山,仰天长叹:“景瑜愧对圣上。”遂自刎而死。亲兵便将景瑜埋在山上一片平坡。众亲兵刚想将其尸身放入墓中,忽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只见景瑜于空中对众亲兵道:“吾被仙人召去,尔等自当精忠报国。”众亲兵应是,大风骤停,景瑜尸身已然不见。后一干亲兵均英勇杀敌,尽忠而亡。蓟太祖有感景瑜忠义,便以景瑜名此山。
常玄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景瑜山。此山倒是翠绿遍盈,灵力倒也颇足。怪不得那妖孽会藏身此山。­常玄在山下一停,便顺着山向上行。这山中妖孽修为应是不高,此山只是尚可,若然此妖甚高,此山也不足此妖修行。但最起码有绿丹的修为。所以常玄也不得小心行事。常玄也不清晓这妖孽在何处,只得一边探查。常玄走了不久,却没有发现在一棵飘絮树上,有一个身影蹲在树上一语不发。只是眼中却闪现阴沉的绿光。常玄也是奇怪,此山并不高,行了如此之久却没有任何发现。心中自是愈发疑虑。­
正午的阳光有些强烈,透过葱郁的树木照在路上。常玄右手一背,眼神看向­前方有些阴郁。却仍是一步一步的走着,看不出任何异状。常玄手中却是才则道师给的圆珠,此时圆珠没有散发青光,只不过内里青光暗敛,更显美丽。常玄心中暗道:“此番幸有相助,否则可能就着了这妖孽的道。”常玄已知身后有妖孽跟踪,原先心中就隐忧不安,故而将这圆珠祭出,这圆珠有感知妖气之能,一试身后果然存有妖气。
不久,常玄忽觉背后有一股恶风袭来。常玄却是一喜。假作不知,待恶风到了身后时,常玄猛的一转身,便见一道淡蓝色火光向恶风扑去。那恶风大惊,猝不及防下想要止住前进之势,但火光却已冲到近前,当即惨叫一声。竟是一声如鹰叫般的厉鸣。常玄也是一惊,再看时已没有身影,那妖孽竟在转瞬间逃遁。想来速度应是极快。常玄收起逆火,看了一眼地上的焦色,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此行竟是这般凶险。但常玄却不打算放弃,被捉的孩童他确实很想救出,毕竟这些孩童与他的命运相同,心中不免产生一丝同情。
景瑜峰西面的一处隐蔽的洞内,常玄祭起逆火,洞顿时明亮。常玄仔细一听,却听到一些哭声。心头一松,这些孩童想来应是安全的。常玄循着声音前行,不多久就看见一群孩童蜷缩在一个角落。这群孩童见有火光出现,哭声愈发变大。待火光映出常玄的身影,有少年止住哭声略有些期待道:“你是谁?”常玄不由一探道:“我是来救你们的。”
坞县的济世堂内,常玄道:“这些孩童你先照顾,那妖孽已然受伤。”宫于津道:“仙师,宫某自当尽力。”常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九个月后我会再来,几名适合的孩童你要准备好。”宫于津恭敬道:“仙师请放心。”常玄便转身离去。身后的宫于津看着常玄不知在思索何事。
常玄从坞县离开后,便准备去卢禁府,坞县附近的县却已不用去。而卢禁府有一孩童宗门特别交待要探访一番。只因此孩童资质极好,乃六水二木。仙鹤上的常玄看着卢禁府的方向忽然竟生出一丝期待来。
不知此番卢禁府之行又有什么会在等着常玄,但有一点却是肯定,这修仙之路永远都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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