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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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不会回头了——回记
帝都,天还没有亮。灰蒙蒙的空气中,有一双眼睛发出淡淡的光芒。
幽幽的风声轻轻诉说着昨日的繁华,不时从胡同中传来的吆喝自豪的向每一个游客炫耀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一切很有次序的行进着。
帝都的街道很宽阔,夜色掩盖着黑暗的心灵,每一个酒醉的人都是伤心客。艾里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这里喝醉了,尤里斯特也不记得是第几次陪他喝酒了。
渐渐的,大街上有了光明,新的一天到来了,城门也被打开。颓废的艾里斯使得帝都变得压抑,他是整个灵之岛人类的希望,但近来的表现是却令人担忧。
艾里斯也不想这样做,但是……身不由己。突然两位拉着奇异独角兽的黑袍人出现在街角,尤里斯特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们将全身包裹在黑色的披风中,连眼睛都不露出来。从身形来看是一男一女,男的很是健壮而女孩就有些娇小了。
对方没有作出任何动作,直到他们接近。男子挑衅似的与艾里斯擦肩而过。“喂!你干什么!”艾里斯脚步下一个踉跄,但凭借着非常的平衡能力他惊险的稳住了身形。艾里斯还没有说些什么,尤里斯特可就忍不住了。
“哼!”两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前走去,慢慢踏入不远处的黑暗。街道上只有那个女孩的冷哼,尤里斯特惊讶的合不拢嘴,他们的气势实在有些可怕。他自认为是一个好勇斗狠的人,但是今天可算栽了。
“尤里斯特,明天似乎有好戏看了……”艾里斯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转过头来的样子,他知道那是谁。
尤里斯特不明所以,只好尴尬的笑了一笑。
………………………………
离黑袍人来到帝都已经过去一天了。
他一直坐在离法场不远的茶楼,没有人敢理他。天空中由阳光变成了星辉,又从星辉渐入迷蒙。
法场很热闹。被称为第一美人的筱娜小姐要在今天问斩,惊艳的初见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也怪不得艾里斯会如此颓废了,几乎每一个公民都在扼腕叹息。为什么最终会有这样的结局。
茶楼下渐渐有了行人,犯人斩首总在新的一天开始时。不知为什么,闲人们居然兴奋,或许亲眼看见美丽毁灭的瞬间,他们会感到病态的爽快。
鲜血有时候并不是腥臭的,它有时美丽得像翩翩的蝴蝶……黑袍人握住手中的酒杯,将它微微转动着,清冽的酒水好与他的心情一样如大海般咆哮。他突然站了起来,将昨天刚刚买的短笛抽出。
他慢慢走近靠向法场的亭阁,倚在柱子边,他看着楼下的人们。法场阴森森得恐怖,人群已经渐渐聚拢,但是没有人说话,沉默在每一个心灵中蔓延。
悠扬的笛音在安静的法场边飘出,哀婉的笑容出现在黑袍人的嘴角。呜咽似乎已经不能够形容这样的笛音,人们停下了最后的谈论。笛音钻入每一个人的心房,在人群中散播着叫做感情的东西。
帝都的早上是安静的,这与埃娜西亚完全不一样。有深厚底蕴的地方总是有着沉默的古典气质。笛音也就在灵之岛的上空轻轻诉说着每一个饱经风霜的心灵的当年。
连那个美丽又憔悴的人儿出现都没有引起怎样的骚动。她被侩子手推搡着,跪倒在地。监斩官是一个有着鬓白头发的将军,没有人不知道,他是灵之岛人类中最高军事指挥官——圣殿军团军团长莫里哀。
笛声幻灭,所有人好像经历过一场梦,那个吹笛人似乎浸淫此道多年,竟能够唤起人们的对过去的记忆。

笛音消失后,人们才将注意力投给了可怜的女孩。
她的身形一样美丽,从容沉静的外表却已不在,唯有狼狈。长发散乱,螓首深垂……
劳烦莫里哀亲自监斩,足以见这是一场吃定对方的阴谋。筱娜就是诱饵,他相信一定能够将帝都所有暗夜一族的势力连根拔起。
“筱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答莫里哀的是沉默。暗处的艾里斯紧紧地握着身前的栏杆,五个指印深深嵌入。
“好吧,你走好。”莫里哀叹息一声,所有声音停止,战士们紧张的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可记得,当年湖畔落日伊人踏水流?
如今孤剑一柄鸣怨恨,江山如画却独爱美人。
凄凄切切风雨行,香消玉殒何人问?
苦心经营的理由,只是红尘看不透。
将来回眸旧日楼阁,伊人倩影可会消瘦?”
低垂的螓首猛然抬起,原本无神的目光竟重新爆发出强烈生机,黯淡的脸色不能够掩盖她的美丽,俏脸上重现的光芒融化了眼眶,泪水无声。
街道上,黑袍人手握长枪,长枪斜置身后。他静静的走着,枪尖爆发出的银光闪动人心。每一个战士的都已经被汗水湿了手心,觉得黑袍人走这几步路的时间,足够他们走完一生。
猛然,他将身上的黑袍掀开!黑袍飘散,少年的眼神直射莫里哀,这眼神中的灼热居然使莫里哀微微害怕。这是怎样的气息呀,好像这个少年经历过连他都没有经历过的生死磨砺,人命在他眼中或许已经不值钱,因为他看过横尸遍野……
“淳……”美人儿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依然情深意切。“为什么?”
“或许是我没有用吧。”少年接近了战士们的阵势。“但是,如果不做,我会后悔。我代表着邪异和自由,战士们,我已经准备好了!”
莫里哀大手一挥,喊杀声震天动地。“杀!”
“破!”云淳身形一矮,长枪犹如毒龙般以刁钻的角度首先**第一个士兵腹中,他抓住这个战士的枪,身体一转,用它挡住了身后的围袭。
鲜血狂飙,云淳收回长枪,枪杆贴于腹间,身体飞速旋转起来。惨叫从来没有停歇。“奔雷袭!”
“迅……迅雷魔骑士!啊!”枪一出,势如闪电!不论敌人还是自己的武器,都可以杀伤敌人。进退有度,张弛有道。
“这是人才呀,比艾里斯不差。”莫里哀明白,面对千万大军,匹夫之勇根本没有用。不仅是他,云淳也明白。但是这触犯了他的原则,他必须救!
云淳很明白,面对千万大军的无力。枪不知挥舞了多久,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他的脚下,不知身被几枪。不知身上的鲜血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云淳……”筱娜笑了,很真心的笑了。但是泪水和笑容同时出现,美轮美奂,震撼人心。
“傻女孩,我来了。”狼连牙疲惫了,它重重的插在地上。而他,跪在她的身前,颤抖的抚着她凄美的笑靥。鲜血在这一刻流进了筱娜的心灵。
身上还插着一杆长枪,云淳真的疲惫了。但笑容依然在恋人身边萦绕。“你呀,真是永远与我纠缠不清呀,呵呵……”
“是吗?我总是连累你吧?”他已经没有力气将她拥入怀中,一米的距离深深的嵌入两人的身前。
莫里哀叹息着,“杀!”一米成了他们最终的距离么?
或许,终身都是一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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