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借衣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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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格纪元511年3月17日夜。
克里醒来时,只觉身上疼痛难忍,想起白天两个可恶的丫头把他像烂木头一样拉来扯去,不由心中大是忿恨。
夜,月盈将衰之时,克里环顾四周,只见一个火堆发出欢快的光芒散发着热量,不见伊莎贝尔和默然儿,不由心下暗暗奇怪,不知白天二女谁抢赢了,现检查自身并无禁制,不由更是惊奇,难道真如书上所说,有人抢就是宝,不抢扔地上没人捡?
克里好久没有呼吸到如此新鲜的空气了,看到恢复自由,爬起来四处踱步舒散筋骨,感觉身体比在牢中时好了很多,却不知今日二女都是当世年青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二人用力拉扯他,其力一是存把他拉过来之心,二又相互抗拒抵消,免得真把克里撕成两块,而克里本身没有练过气,但被怪人折磨了三年,一身外家功夫也算是少见,由外向内,体内多多少少也有气的存在,只是还不明显,此次被二女强行注入大量真气且同时浑身关节骨骼被二人用外力拉松,不下于被二女合力按摩了一遍,原本扭曲的关节本就脆弱,不堪重压,于是克里体内微弱的气只得自动前去保护,还顺手把默然儿和伊莎贝尔比拼的真气也扯了过去,等于默然儿和伊莎贝尔合力把克里以前受伤的关节打散再重新排列,其间巨痛非常,所以当时克里才晕了过去。关节被打散后在克里本身气息的引导下恢复,自然不再会按受伤的样子组合,而是按克里脑海中的潜意识来重新接组。现在克里以前受伤的关节虽依旧脆弱,但比以前是好了很多,至少不再会影响行动。
克里因祸得福,虽不知原因更不用提感激二女了,但也知道机会难得,他原来就对人体关节极为熟悉,马上把几个还微微扭曲的关节咬着牙卸脱,重新调整接上,尽力回复原貌。
当克里调整完身体后,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克里微微呼出一口气,这时才注意到不远处大石阴影下睡了一个人。克里向那人走去,身上几处关节仍然疼的厉害,他知道这是关节处磨擦到以前关节扭曲时所生的息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但也是痛的频频皱眉。
克里来到那人身边站定,他认为这应是伊莎贝尔,如果默然儿捉了他来应该封住自己的四肢,此时身上无禁制那自然就是自己的朋友伊莎贝尔了,但看此人一身白衣,却是默然儿,克里顿时迷惑了,已经有了一次悲惨经历了,为何她还敢在这儿大睡,不怕自己再剥光她衣服?
按道理来说,克里此时应该撒腿就跑,但克里少时奴隶生活,后来被妮莎所救,一直都有人帮他拿主意,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十分有归属感,眼下离开了妮莎,自己又不是奴隶了(布托大帝写了诏书,宣布免除了克里的奴隶身份),一时之间只觉天地之大却无容身之处,眼见默然儿是个熟人,却不想离开她。
此时春初,夜间天气颇冷,克里看默然儿微微发抖,心下怜惜,左右张望方才想起自己并无多余衣物,再看默然儿,料想她追自己而来也不会多带衣物,没有办法,只得脱下布托大帝所赠长袍给默然儿披在身上,果然披上长袍后默然儿不再发抖,克里满意的笑了笑自去火边坐下烤火。
克里看了默然儿一会儿,心是暗笑这个女孩还是那么贪睡,低头看自己**上身而颈中系了一条紫色面纱,十分古怪,于是把面纱取在手中烤着火开始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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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儿并没有睡着,克里昏睡时她在自己想心事,虽把克里抢来了,但心中却是千千结,理也理不清楚,听到克里醒来时发出的声音,连忙倒在地上装睡,也不想了,打算等克里发现自己装睡后逃跑时,再把他捉回来好好揍上一顿先解解气。克里现在身体状态默然儿很了解,现在克里和一个普通人差不多,默然儿只要扔一块石子就可以把他打翻在地。
谁料,那个小子爬起身来后望都不望这边一眼,抬头看月亮,围着火堆溜达,过会儿又疯了一般把自己的关节卸下来,又七转八扭的装上去,只痛的满头大汗。让默然儿佩服的是克里调整自己左腕时,一只手不方便连续失败了七八次,巨痛中却没有吭一声,只是默默的继续继续,当克里终于对自己左腕满意时,连默然儿都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克里自残(默然儿认为的),默然儿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突然,默然儿紧张了起来,她感觉到克里发现她的存在了,正慢悠悠的走过来,默然儿静静等待克里发现她睡着后偷偷溜走的那一刻,心中盘算是先放克里跑一段路再捉他回来,还是他要跑马上把他打翻在地。
不过片刻后默然儿心中大怒,那小子发现她睡着后竟不逃走,反而好像很有兴趣的观赏她,她马上想起克里在皇牢中对她所做的恶事,难道这个恶贼想在这儿重演一遍?默然儿想起皇宫中所受的耻辱不由身子微微发抖,心中决定只要这个小子一碰她,她马上把他全身的关节都扭断。
此时那个男人已在自己身边,默然儿不敢再偷眼张望,只好运功护住全身,静静听着看那小子想干什么。
只听一阵脱衣之声,默然儿怒火更胜,难不成这个男人色心大起,要对自己施以兽行?

就当默然儿忍受不住,要跳起来痛打克里时,却觉一件长袍轻轻披在自己身上,还带着那个男人的体温,心中一阵温暖,不由又静下心来。却听那个男人踱着步子走到了火边坐下,默然儿心中羞愧,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此时心虚,也不敢装做醒来,只是假装翻了个身,以眼角偷望那个男人,只见他解下自己的面纱,握在手中双眼望着火焰跳动,一脸迷茫之色,再定睛细看,却见他裸着上身,方才记起这个男人里边的衣服是给自己剥了去而穿在外边的长袍却披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心下更是感动。
默然儿细细打量克里,此时她已经睁大了双眼,可惜克里出神,并没有发觉。这个男人身上最明显的就是近期所受的伤,大大小小伤口被人用线缝了起来,只露出一道一道红线,胸口那道一尺长还带有血污的应该是自己今天所刺,其余地方,各种旧痕或隐或现,这个男人身上竟很难找出一块完整的皮肤。转而又看脖子上的青色烙印,这个默然儿早就看过,但却从没有这一刻印像深刻,以满身伤痕为衬托,那个青色的烙印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默然儿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坐起身形,把长袍丢向克里,冷冷的问道:“你为何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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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默然儿坐起身形,对克里喝问:“你为何不逃?”克里听在耳中回过神来,对默然儿苦笑道:“我无处可去。”
长袍落在二人中间,默然儿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克里会这么回答她,一怔神间看到克里身上丑陋的伤口,对克里道:“穿上衣服。”
克里倒听话的紧,赶忙捡起衣服穿上,默然儿也来到火堆旁坐下,顺手丢了几根木柴进去,春干物燥,木柴一入火,顿时火焰更加明亮。
默然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必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名字还是要问的。
克里老老实实答道:“克里·金。”
默然儿看他态度倒也老实,又问道:“你可曾想过我们之间的事情?”这个问题她想了千遍了,总是没有个结果,此时不由提出来问克里,克里也是当事人之间,问他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克里一时语塞,他当时存心出出胸中这口恶气,哪能有什么长远打算,此时默然儿问及,自然是语塞,抬头看见默然儿眼露凶光,心中一寒,连忙找话说道:“我打算先治好自己的伤。”
这句话模棱两可,即可理解成先治好伤后再结婚,又可理解成治好伤后再谈其它,默然儿虽听的明白,但却是个女儿家,也不好意思挑明了说,只好顺着他的话道:“你的伤……我也没有把握,我想带你去找我师傅,她也许有办法。”
克里一听,摇头道:“我没有练过你们所说的什么气,但为什么我的经脉损伤后连力气都没有了?”
默然儿道:“经脉是人精血所集之处,若经脉后损,精血无法达到你的肌肉处,则好像放在岸上的船,船再坚固,没有水它也走不动。”
克里恍然大悟,道:“那我们师傅可有办法?”他和妮莎在一起惯了,眼前又和一个女孩在一起,不由把她当成了妮莎,脱口叫出了“我们师傅”这样的话。
默然儿大是脸红,想骂他占自己便宜吧,但好像他占自己便宜是明正言顺的,只好不理这一句:“我想我师傅应该是有办法的。”
克里大喜道:“那先多谢小姐了。”默然儿微微一笑:“谢倒不用谢,这本就是我应该的,你不怪我刺你那一剑?”
克里伸了伸懒腰道:“那有什么好怪的?那次我本就有必死的决心,没想现在还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你不怪我羞辱你?”
默然儿幽幽道:“那也不算什么羞辱,所而更见你的胸襟,在那种时刻你都没有……你都没有……那算是十分难得,再说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也不想违逆。”
克里吃惊的下巴几乎掉下来了,道:“难不成小姐当真要……要……嫁我?我的身份……”
默然儿叹道:“生命无分贵贱,身份什么的不过是人眼之所见,这个无关紧要,我自伤了你,自然要照顾你,神让我在你身边睡着,被你所擒立下誓言,我自也不能违背的,回山之后禀明师傅,一切由她老人家定夺吧。”
克里无语,他正值年少,如果说见到如此绝色不动心也是骗人的,不过他心中总是极为不舒服,默然儿只是因誓言而肯下嫁自己,自己万万是配她不上。
克里心中正激烈斗争,不知是推掉还是答应下来,如果推掉心下肉痛,如果答应良心不安,正思考间只听肚子咕咕直响,这时才记起自己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克里腹鸣堪响,默然儿在一边听到,笑了笑,递过用树叶包裹的一堆蘑菇,克里接过一尝,不由心中暗叫:“好差的手艺。”不过脸上还是得露出一付好吃的不得了的神情。风卷残云,几个蘑菇如何够吃?克里拍拍衣服站起来道:“我去弄点兔子什么的来吃吃。”他武功虽失,但自信捉几只兔子还是易如反掌的。
默然儿皱了皱眉头,道:“我吃素。”克里讶然,接着听到默然儿下面的话后变成了惨然,“兔子也没有罪,让它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吧,以后你也吃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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