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算 第二章 广陵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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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广陵城中,一个纨绔弟子面色阴沉地正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行进,四周无人敢扰无非其他,就因为整个广陵的青楼,酒家,当铺,菜市场等等,都是他家的店面,简单的说整个扬州城也许除了知府府都是他家的,而值得一提的是,知府正是吴大少的丈人。
而吴大少今日很郁闷,昨日本是他纳妾的好日子,但吴大少自认太帅遭天妒,于是老天给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就在他打算和小妾行房事前一刻,吴家闹鬼了,而吴大少正是这件事件的目击证人。
于是今天,吴家大少爷带着满腹的郁闷出去散步了。当他要到醉仙阁这个常去的酒家的时候,发现酒家的转角处处有一道人正在那摆摊。本着整个广陵的店铺都是我吴家的概念,面对这种无证摆摊的人,他吴大少爷是最深恶痛绝的。上前往那道士的座子上一拍,说:“你这种江湖骗子,在这摆摊做啥?还不给我少爷滚,要知道,基本整个广陵都是我吴家的产业。”
那个道士被这么一拍,依然面不改色,品了下手中的茶,抬起头,望着吴大少爷几秒,眉头微皱,又掐指一算,随后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长叹一口气,说:“贫道看公子你印堂发黑,气虚短促,怕是有什么凶险之事发生啊。”
吴大少爷心中一惊,但是碍于面子,继续说:“你这种江湖骗子,少给我招摇撞骗,走走走,少爷我心情不好,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又凶险之事发生了?说不出,你速速给我滚。”
那个道士又掐指算了许久,突然冒出一句:“贫道刚刚给你算了一算,公子怕是有鬼劫啊!有鬼缠身啊!”
吴大公子听完道士说的话,双脚一颤,就这么坐倒在地,满目惊恐地望着这个道士。
吴大少抖擞了下精神,拍去了身上尘土,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调整了下心态,望着那个黄袍道士,思索半饷,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拉下脸皮上去问那道士关于鬼怪之事。而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年轻小道士急冲冲地跑来,一身青色道袍,头发在顶上盘了一个发髻,至于五官么,吴大少现在没心情研究,吴大少只想知道鬼怪的事情以及想问这道士是否可以帮他摆脱这个夜晚的噩梦罢了。
小道士跑到道士身旁,徒然停下,直起了身子,对道士士一个礼扣,说道:“禀师傅,徒儿已经把广陵的风水地貌初步探测了一遍,广陵东有山,既阳衰阴盛,南有湖,则气血益流,北通前朝皇城,其运必衰,但西方却通着如今皇都,才阴阳循环,使广陵不至于阴阳失和。”
道士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子,赞赏地看了几眼小道士,说道:“如此,看来为师不必出手改变这广陵风水,不必担心,不必担心啊。”
“师傅说的没错,我们修道之人本就不应该随意改天换命,只是这……”小道士听到师傅的表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又犹豫着,貌似有难言之隐。
“哦,斐尘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修道之人不可欺人,更不可欺己啊。”道士士看出了小道士的好似有话不知可否讲,便提议让他说出来便可。
想了片刻,小道士沉声道:“禀师傅,这阴阳调和不假,但是广陵由于三面处阴,只有西面有阳气直通,可能导致了城东某处极阴,怕是住在极阴之地的人长此以往有不祥之兆啊。”
“哦?那你可探出那极阴之地的位置?”道士好似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那盏茶,扭头问那小道士。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吴大少此时恨不得马上问出一句“是不是城东吴家?”
而小道士不负吴大少的期望,很是让他满足地说出了“好似是城东吴家。”
“嘭”的一声,吴大少再次坐倒在地,又以一种惊恐的目光望着小道士。
“这位公子,你为何接二连三地坐倒在地呢?贫道以三清道主发誓,没对你用一丝道术,你这样做,会让路旁的闲人误会贫道的。”道士看到吴大少又坐下去了,疑惑地问道,而后又对旁边的小道士说,“斐尘啊,你看一下,这位公子有何不妥?怎么就接二连三地坐倒在地呢?”
斐尘闻言,望了吴大少片刻,掐指算了许久,面色凝重起来,两条眉毛往鼻梁上靠拢,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身对道士士道:“师傅,斐尘刚刚算了许久,只觉得这位公子身上有一丝鬼气,其他实在是算不出来。”
坐在地上的吴大少听到斐尘的这个结论时,眼中惊恐和希望并存,失落与翘盼同在,他顿时觉得小道士的面庞如仙童下凡,面目清秀,一副完全应该是神仙童子的模样,而道士在他眼中更是仙风道骨,神仙下凡。吴大少猛地站起来,飞一般地坐倒道士士对面,探出头来,满腹期待地望着道士,一口气说了三遍“我就是城东吴家的。”
“哦?你就是城东吴家的?看你满身鬼气,莫非吴家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道士士此刻摸了下嘴上的八字胡,善意的微笑道。若是看得仔细点,怎么也会觉得这微笑带着一分得意。
“是啊,我就是城东吴家的大少爷。仙长救我啊,仙长救我!仙长神机妙算,仙长救我啊!”吴大少此时的心情犹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怜巴巴地求那道人救他。
“仙长么,我不敢当。贫道只是一个看风水的,叫我知天子就行了。”看着吴大少口中喃喃的念叨着“知天子”,知天子继续讲道,“当然,对有需要帮助的人,我一向都是乐于帮助的。”
没错,此人就是八年前在麦香村实行了一起拐骗案的知天子,而他身旁的小道士正是那位当初被拐骗过去,学所谓的“天机之术”的斐二。斐二在师傅的带领下,八年来细细学会了所谓的天机之术,为了符合他所学习的技术的档次,他在师傅的劝导下,把名字改成了斐尘。
不得不说,斐尘确实大才,因为他在和知天子学习了三年骗术后,他才深刻的领悟到,原来他学的是骗术。其实也不能怪知天子,知天子教斐尘的包括武术、风水、道家心得等等,只是由于那“行骗五年”的任务,他在这三年里和斐尘过多地讨论了这方面的问题。

而当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斐尘带着不甘心的心情与他师傅为伴,开始了行骗之旅。
金钱的诱惑是巨大的,金钱的力量也是巨大的,在师傅的筹划下,连续诈骗了多数钱财后,斐尘深刻的认识到,他学的确实是“天机之术”。本来,在每一次诈骗后,他们师徒都可以有一笔小钱可以去搞搞投资,弄弄生产。可是呢,知天子有一个不良爱好,那就是上青楼。而且还是非好不要,非花不上。于是乎,每次诈骗得来的一大半财富就被知天子投进了青楼,知天子时常对斐尘说“其实青楼比我们骗术高多了,我们策划许久得来的财产,人家姑娘一个晚上就能把这大半拐去。”
其实斐尘也不是没抱怨过知天子如此滥用财富,但是自从一次斐尘去了一个地方叫赌场后,他发现自己貌似没什么资格对知天子抱怨。斐尘也许是因为从小与大山他们之间产生的友谊的影响,他对赌博的爱在事别四年后的今天,依然是那么强烈。
在走进赌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爱上这了,虽然他每次输光出来的时候,都会说:“赌场,你他妈的,我恨你。”可是呢,每当师徒两个又拐骗了一笔资金回来后,斐尘便拿着那另一小半高高兴兴地去了赌场。
当知天子在青楼一晚被榨干,以及斐尘在赌场一夜被吸干后,他们不得不考虑下一个诈骗计划。师徒两人时常对天长叹“不是我的错,是赌场(青楼)的错!”,叹完这句,他们便心理没有一点阴影地去实行下一个诈骗计划了。
其实也不是他们心理没有一丝愧疚,每当他们的对象在最入戏的时候,他们偶尔会出言极为含蓄地提醒下,表示我在骗你。比如当初知天子把斐尘骗去桃花镇的那个傍晚,他问斐尘“是不是想父母了?”也许是受到师傅的熏陶,斐尘每次诈骗的时候,也会在对方完全相信他的时候,表示一下他的歉意。直到很多年后,斐尘才知道,这是一种良心对无奈的反抗。
这次,他们的诈骗对象自然是吴大少这个已经完全进入他们瓮中的鳖了。为此,他们对吴家的历史做了长时间的考察,为此斐尘几次夜探吴家大院,为打探地形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何斐尘能夜探吴家大院呢?这里不得不感谢知天子教他的武功,所以,斐尘一直认为他师傅是一个有文化有档次的骗子。而知天子每次在夜深寂寞的时候,他会望着斐尘满是关爱的说:“斐尘啊,我们师门真是一脉单传啊。”
于是,在广陵昨夜,斐尘披上了假发,穿上了女装,涂上了白粉,还抹上了朱红,夜晚时分,在吴家一家人在欢天喜地的时候,打扰了我们吴大少的洞房花烛。带着一丝无奈,斐尘瞥向了正在与知天子讨论鬼怪之事的吴大少。
“道长,你真实神机妙算啊,我家确实闹鬼了,就在昨日。”吴大少带着满目的哀愁,对知天子说道,“道长,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道长,救命啊。”此时,知天子身前的那张桌子已经被吴大少双手抓紧,险些就要往吴大少那翘去。
“咳咳,这位公子不必担心,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修道之人应尽之事,如若真的有鬼,我知天子又岂会不帮呢?”表示吴大少尽管放心,我铁板板地为你搞定,但又不挑明要多少价码,只等着吴大少亲自来问价钱的事情。
吴大少听着知天子要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终于放开了紧紧握住桌子的手,但是又开始叹气起来。知天子看的有点疑惑,这不应该兴高采烈的才对么,这怎么好像不是他和斐尘应该安排好的剧情。
再次叹出一口气,吴大少幽幽地对知天子说:“道长,我知道你是世外高人,对俗世的金银钱财没有兴趣。”此时,知天子在心里喊了一句“放屁!”
吴大少接着说:“道长为我驱魔除鬼,我送之钱财道长一定不会要。”此时,知天子又在心里吼了一句“傻子才不要。”
吴大少看着知天子略见发黑的脸庞,急忙道:“道长不要生气,小子从来没有把道长想成那种要财物的低俗之人,道长不要误会啊。道长你为我除妖驱魔,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报道才好啊!”此时,就连在旁边看戏的斐尘也听不下去了,和知天子同时在心里吼了一句“怎么办?给钱啊!”
吴大少思考长久,最后下定决心似地对知天子说:“道长,我家除了钱真的没有什么了,唯一配的上道长身份的也许只有那库房的各种宝石玉器了,这样吧,道长为我驱鬼之后,我把我家那玉器宝石给予道长,还望道长拿去,好让小子心里安心。”
心中暗叫这小子还算开窍,知天道长长叹一声“如此,好吧。”
吴大少一看知天子就这么答应了,心花怒放,急声说:“道长这就去我家驱鬼吧,道长请,道长请。”
知天子起身,满脸正经地对吴大少说:“这驱魔除鬼之事,还要待贫道好好准备一番,你先回去好好休养,待明天和贫道细细说说那鬼怪之事,贫道好更有把握帮你除去。”
吴大少认真地点了点头,摸出一个令牌给予知天子,说:“这是我吴家的令牌,只要在广陵里面,随便一家店铺只要拿这令牌去,吃喝住全免,希望能为道长提供一点方便。一点方便。”
在吴大少走之前,知天子也许是因为被吴大少的真诚感动了,拉住他说:“其实,你给点金银钱财,也是没事的。”吴大少在走之前听到这句话,感动了一番,想着是这道长真是为自己考虑,由此更是坚定了送道长玉器宝石的想法。
而一旁的斐尘,听闻师傅说这话,暗暗想道:“师傅永远在对方最相信他的时候,含蓄的提醒,我是来诈骗财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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