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如人饮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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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四福晋内心还是比较疼爱福裕这个庶出的女儿的,加上早些年府里的宋格格所出女儿过早就夭折,四阿哥心里总有些不自在,可自从福裕出生后,四阿哥脸上也逐渐露出了几许笑容。四福晋看在眼里,自然也喜在心里。
一低头看着还在自己怀里扑通的福裕,四福晋的内心也多少有些无奈,心想在家里头唯一在四阿哥还在府上的时候仍然还敢这么折腾的也就是她福裕一人了,就是自己四岁的儿子弘晖见了四阿哥也是老鼠见了猫,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想到这里,她一手拉着福裕。一手拉着弘晖来到胤祥和胤祯哥俩眼前,柔和的道:“十三叔,十四叔,难为你们刚下学就赶来了。想必这会儿肚子也有些饿了啊?我看四爷回来还有些时间,你们先吃点果子点饥吧。”说完竟没等他们回话,便朝着后面的三十吩咐道:“三十,你去小厨房端些果子来给两位爷吃。这两位爷年纪还小,可别饿坏了他们,要不回头四爷该责怪我这个做嫂子的不近情理了。”
“福晋,奴才这里已备好了茶果点心,就等您一声吩咐就给两位爷端上来呐。”三十忙从身后提起一个橡木食盒,里面早就放好了精致的桂花糕和一大碗酸梅汤。
胤祯接过来酸梅汤一看,只见酱红色的汤汁里面下还泛出晶莹透亮的物质,于是挖了一小勺放到嘴里,猛然发现里面竟然还掺着碎冰。不由得暗想虽说四贝勒府内地窖内藏有冰块,可要是能磨成这样的碎冰还是极不容易的,更难得的是在能这大热天喝上这碗清凉可口的酸梅汤,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惬意的事儿了。
他身旁的胤祥却不住口的称赞桂花糕又香又软嫩,就连福裕见了胤祥的吃相也从四福晋怀里钻出,嚷嚷着要吃胤祥的桂花糕,胤祥为人豪爽,见福裕也爱吃,立刻就把眼前的几个桂花糕都给了她。
四福晋几次想阻止福裕去吃果子,但却每次都是隐忍不发。因为她虽是嫡母,毕竟隔了层肚皮,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她注意到胤祯对酸梅汤似乎有些喜爱,便扭头对三十问道:“三十,你去小厨房问问,这酸梅汤是谁做的?回头备一份让十四爷带回宫里。”
“回福晋。这碗酸梅汤,连同桂花糕都是表小姐亲自在小厨房做的。”
“哦,我说呢,这大半天不见人影儿。原来是。。。哎,三十,你还傻站在这里着干吗?还不赶紧儿着把表小姐请过来叙话啊?”
不出一会儿,清风随着三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花厅,她进屋后见到四福晋和胤祥哥俩都在时,便疾步走到他们跟前请安。
胤祯没料到在这里又见到了清风,竟有些愣愣的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四福晋却亲热的上前拉着清风的手到一旁坐下说着家常,忽然惊叫道:“清风,你的手怎么冻伤了?三十,你快去拿些冻伤药膏来。哎呀,清风,我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也不仔细一点儿啊?”
胤祥和胤祯闻声也都跟着凑了过来,胤祯望见清风的右手腕处被冻得又青又紫的,顿时感到甚是奇怪,心想这大热的天,她这冻伤的是从何而来的呢?可仔细一想,就想到了桌子上的那碗碎冰酸梅汤。当下就十分清楚了,原来清风从四福晋那里得知自己喜食酸梅,这次更是为了给自己磨碎冰块而冻伤了手腕,心底竟不由得涌出几分感动。
清风咋见到众人都在望着她,忙从把手从四福晋的手里抽出,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道:“表姐,这点儿小伤,没事儿的。再说了,今儿是表姐的寿诞,可别为了我,扫了大伙儿的兴致啊。”

四福晋听了心里对她又爱又怜,当下拉过清风抽回的手,关切的道:“你可别这么说,等散席后你跟我到后院来上药。”
胤祥看了半天,对于胤祯和清风的婚事儿,也是心知肚明的。又想到方才在宫外吃了胤祯一顿取笑,此时便想趁机捉弄回来,便望着胤祯,打趣道:“十四弟,我这弟妹还真够意思,瞧着那小手冻得,你看了难道就不心疼啊?”
胤祯还未开口,清风却早已两腮红的快渗出了水一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四福晋见了,知道她小女儿脸皮薄,便接话道:“十三叔,你跟十四叔开玩笑就罢了,怎么把我表妹也掺和在里面了?等回头你娶了福晋,小心我跟十四叔也打趣打趣你们。”
胤祥听了四福晋这话,知道自己失言了,忙掩饰着道:“那敢情好啊,可惜我还在孝期,嫂子和十四弟还要多等几年才能打趣我呢。”
看到胤祥这言不由衷的神情,四福晋差点笑出声来,道:“得得得,你就贫吧。”这时福裕和弘晖已被嬷嬷带回各自的屋子了,顿时让人感到有些冷清起来,四福晋忍不住又说:“唉,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们要是常常能来该多好啊。”
胤祯接口道:“嫂子这话可说错了,您府上只要有福裕在,恐怕嫂子就是想安静一会儿也很难吧。”
四福晋闻言忍俊不已,道:“得了,我承认我口拙的很,说不过你们。”继而瞥了一眼清风,想了片刻,浅笑着道:“只是可怜了我这表妹,等她做了这人的福晋后,恐怕家里也是难以安宁的。”
众人一听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清风脸上顿时像火烧一般,她突然起身朝着四福晋一蹲行礼,转身出了花厅。胤祯见了忙疾步追了上去,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急道:“你这是往哪儿去?难道嫂子说的不对,你不想做我的福晋了吗?”
清风回头凝视着胤祯,羞涩的摇了摇头,嗫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是表姐的寿诞。十四爷还是,还是消停一会儿吧。”
胤祯闻言有些诧异,但还是放开了手,道:“莫非是我方才言语孟浪,让你心里有些不自在了?”
清风一愣,不解的道:“无端端的,这话儿从何说起啊?”
胤祯又问道:“那,那你为何要离席而去呢?”
清风听了这话,没好气的道:“十四爷,我可不是一生气就耍小脾气的王公小姐。只不过,只不过我突然不舒服想回屋休息一会儿而已。”话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胤祯不怒反笑,冷冷的道:“好,你没生气,是我生气了成不?”说完一扭头就要走,清风见了急忙拉住了他,娇嗔道:“不过是说了几句,你就当真恼了?真亏了我哥哥哈奇背地里总说你如何英雄,如何善待下人。唉,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说的也是,十四弟你怎么跟小姑娘生起气来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原来是四阿哥胤禛从外面回来了,他走在院外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便在这关键时候出来圆了场。
胤祯听了四阿哥这话,忙收了怒容,道:“四哥,我刚才是跟她闹着玩儿的,哪儿能真生气啊?”
清风这时反应了过来,也附和道:“四爷,是我无礼冲撞了十四爷,把他给惹恼了。您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四阿哥见状会心的一笑,上前推了推胤祯,道:“得了,别说了,都进屋入席吧。我说老十四你还有心情在外面跟弟妹唱这出凤求凰,可你嫂子跟你十三哥这会儿准该饿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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