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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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闷雷般,轰隆作响,震得生疼。一如以往,每次慌张无助时总想依赖卫紫衣,尽管此时卫紫衣要真出现了,只会更慌张更无助,可还是很想靠在他胸膛问上一句:“大哥,怎么办?”
温热的气息缓缓笼近,最终停在她耳边。宝宝全身一僵。
“我们离开这里。”唐卓的声音嘶哑压抑。
宝宝倏地睁眼,未等她反应过来,人已被唐卓打横抱起,越出窗户,掠过房顶。
天微微亮,晨风迎面沁冷,唐卓的身体却是火热,宝宝头仰靠在他臂膀向内侧了侧,脸颊粘上一些湿湿的东西,似有腥味。
宝宝打了一个激灵,是血!
趁着微亮的天色打量唐卓,眼中的**不似方才炽烈,却隠含痛色。明白他割伤自己手臂是为保持清醒,心中不由感动又怜惜。
“先停下来包扎一下罢。”
唐卓急促道:“别停!停了就走不了了。”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唐卓不语,脚下仍是飞快。
宝宝很想问他要带她去哪儿,却不敢问。转过脸让冷风袭面,理了理思绪,几个问题冒了出来。
蓝白这样做为了什么?
“**一度”当真只有那样做才能解毒吗?
蓝白的目的应该很简单,要是我跟唐卓有了那样的关系,让大哥知道了……对了,要是她通知大哥过来……然后……大哥看到了……幸好!幸好!……
“**一度”?“**一度”?努力思索那本在这时代堪称毒药大全的,名字没有印像,不在两个时辰内跟心上人交合就会致命的也好象没有记载?蓝白是故弄玄虚,还是这是她毒祖教独创?要不要去妓院找个人试试……
鼻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手却被唐卓箍紧,无法取出止血药为他敷上,暗叹口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可是唐卓的一条命啊,能试么?
思潮纷乱间,唐卓已停下脚步,放下她。
宝宝向周围望了望,是间废宅,园中残枝挂雪,不远处几间厢房门框微斜。
唐卓退开几步,哑声道:“八宝……如果不想留下……就……走吧,我自己想办法……”转过了身,扯住臂上伤口,看着鲜血泊泊而流,痛极却快意。不能留下的话,血流尽而死会比被**渴死好受吧?
“我……留下!”宝宝走向他,撕下衣摆一角,在他手臂敷上药粉,绑上。
刚刚缠好,肩头已被唐卓的另一手搭住,抬头对上他眼眸,赤红的波光荧荧流动,里面隠藏的意欲不言而喻。心下一慌,错开几步。
就算要……也不能在这里吧?咬了咬唇,指向一间厢房,转身毅然走了进去。
房内一张桌子铺满灰尘,一方破旧帐帘下露出椅子一脚。没有床?宝宝站在椅边,皱眉正待转身,腰上已被一双手从后圈住。
唐卓埋首在她颈间,嗅了嗅,芬芳缕缕,忍耐多时的**再也抑不住,含糊问了句:“真的不走么?”唇已不受控制落了下去,手也慢慢移动。
颈边腰间一片**,宝宝绞紧手指,碰到指上的戒指,一丝凉意传来,略清醒了些,又想到了卫紫衣。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呢?……真的只能这样做吗?……是不是有另一种解法?……
麻痒的感觉忽地袭上前胸,唐卓的手已探入襟内。
宝宝吸了口气,转身踮起脚尖,左手绕上他脖颈,贴上双唇,右手却偷偷扬起,凝聚全身力量,猛地点了他身上的软麻**。
唐卓神智已然混沌,满心满眼只有口中的芳香,丝毫不觉身体突然不能动弹。
宝宝一手掀开身旁帐帘,另一手拉他坐到椅上。
唐卓骤然失去怀中温香,要待站起再拉她入怀,手却软绵无力,全身热焰烧得难受,只得两眼迷蒙瞧向宝宝:“八宝……好热……”
艳唇微翘,眼瞳氤氲,玉色双颊涂了胭脂般,晕红流转……
宝宝舔了舔唇,唐卓这模样其实招人得很,我要是个男的……,这念头一出,吓了一跳,啪地打了自己一耳光,变态!
发愁地上下瞧了瞧唐卓,从哪里下手好呢?
卫紫衣一掌击碎宝宝和唐卓方才离开的客房房门,迅速在房中踱了一圈,闻到一股淡淡异香,即非宝宝身上的香味,也非唐卓惯用的熏香。再望到床上,似是唐卓的包袱,上前便要打开。
“教主,这有血迹!”莫麒叫道。
卫紫衣放下包袱,走过去颤手拈起窗台血迹,尚未干涸,应该去得未远。
顺着血痕一路追下,血迹渐淡,最后在一条街中消失。
天色刚亮,街上行人马车还未忙碌,卫紫衣站在街中甚是注目,引来过往行人不断回头。
卫紫衣叫了谭恒、莫麒闪到街角,吩咐谭恒到分坛看看可有宝宝消息,再和莫麒沿街边往下走。
一路走至街口,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也再没有任何血迹。
莫麒见卫紫衣一脸忧色,忍不住安慰道:“唐掌门武功不弱,宝少爷要是跟他一起,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卫紫衣也安慰自己,眼前却老是浮现那摊血迹,心悸难安。

“教主,是不是先回分坛?”
卫紫衣道:“去风栖客栈。”整件事串连一想,似是个阴谋。宝宝不会无缘无故在深夜去客栈找唐卓,写那张字条的人又是何目的?找客栈的人问问或许可以找到线索。
转身刚走了几步,身后一阵香风吹来。
“卫教主别来无恙?”蓝白笑语晏晏。
“欧阳姬在哪里?”卫紫衣冷冷盯着她。
“哟,这话问得奇了,她去哪我怎会知道?”蓝白也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
卫紫衣上前一步,扬起一掌,掌风削过蓝白耳侧,飘下一缕断发。
这一掌迅不及防,蓝白吓了一跳。
卫紫衣沉声道:“我再问一句,欧阳姬在哪里?”
蓝白顺了顺耳边秀发,哀怨地瞧着他,叹了口气:“你就这样心急?欧阳姬现在安全得很,她跟唐卓……”
“教主!”一个毒祖教教徒匆匆跑来,附耳小声向蓝白禀报:“他们在前面一间废宅。”
蓝白大喜,笑向卫紫衣道:“想知道欧阳姬在哪,跟我来罢。”话音未落,人已飘去老远。卫紫衣一心想着宝宝,顾不得思量其中是否有诈,只得跟上。
没多久,来到一间宅子,几个毒祖教教徒守在院墙外,见到蓝白,又是上前附耳禀告。卫紫衣运起内力,听得清楚,“他们在里面。”他们是指宝宝和唐卓?
“蓝白,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卫紫衣不耐地问。
蓝白挥手退下教众,轻轻笑了笑:“我能玩什么花样?想瞧花样,去里面瞧罢!”转身跃入院子。
隔着小池塘,只见前方石凳上一蓝一紫两个背影并排坐着。蓝衣的是唐卓,紫衣的是宝宝。
卫紫衣抬脚便想跃过去,蓝白急忙扯住他:“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一把甩开蓝白的手,脚却放了下来,卫紫衣心中略微不安,唐卓一晚上都跟宝宝一起?
蓝白向他招了招手,轻脚绕到池塘一侧。卫紫衣稍一踌躇,也跟了上去。
这一侧离宝宝和唐卓不过两三丈远,清晰可见唐卓眼中的深情、宝宝脸上的红晕。
“你的手……”宝宝和唐卓同时说道。只这三个字,卫紫衣差点又想跃过去看看宝宝的手是不是受伤了,但宝宝颊上更加鲜艳的红晕却让他止了步。
唐卓拿过宝宝右手,轻轻揉了揉。
蓝白笑看卫紫衣,脸色不霁,想是怒火已点着了。
宝宝抽回手,问道:“你手上的伤还疼么?”
唐卓却只是瞧着她,眼神有点迷茫,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低低喃道:“八宝,你……”手指点了点宝宝心口,“这里……可有我?”
卫紫衣心中的小火登时熊熊燃烧,蓝白瞧了瞧他眼中的火焰,笑意盈盈。
宝宝向后避开,望着唐卓,左手搭上右手,一下一下地揉着,半晌没有开口。卫紫衣的心吊了半晌。
终于,“对不起……”宝宝转开了头,缓缓道:“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一个人。”
卫紫衣方才心头燃起的火嗞一下浇灭了,余热化为一股暖意,宝宝心中始终只有我。
唐卓低下了头,茫然望着自己手指,过一会抬头看着宝宝,轻道:“如果……如果在流璃山,救你的那个人是我,那么……你的回答会不同么?”
宝宝转过脸望他,朝阳的光晕映在他精致的脸廓,有些朦胧,眼中的期翼却那样真切。这样的人……其实很难抗拒,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如果,答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世界。这样的人值得更好的良伴。
“不会!因为这世上始终有一个卫紫衣,也只有一个卫紫衣。”宝宝坚定地望着唐卓双眼,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答案或许残忍,但无望的期翼才是更残忍。
蓝白在一旁悔绿了肠子,由自己一手策划的好戏竟是这样的结果,越想越不甘心。运起轻功跃到宝宝和唐卓面前,讥道:“唐大掌门昨夜温柔乡里太过尽兴了,今日这般憔悴?”说完看了看在场的三人,静待反应,没想到这三人似乎都只当她是一阵风吹过。
卫紫衣与宝宝对望着,目光相互灼灼。
唐卓看了眼他两人,转过头对着一汪池水自嘲地笑吟:“无缘枉作多情,月下空自悲秋。”
蓝白盯着对望的那两人,胶在一起的目光烫得死人,顿时恶向胆边生,向宝宝方向慢慢移了移,竟闻到了她身上尚未消褪的迷花香,不由暗喜,悄悄自袖中弹出些许无色粉末。
卫紫衣始终记挂着宝宝有没有受伤,拿起她右手看了看,问道:“宝宝,你的手怎么了?”
不料这一问,宝宝的脸又红了,“没什么……大哥,你怎么来了?”
卫紫衣这才想起蓝白还在这里,怒气徒生,瞪目看向蓝白,却见她闲闲站立一旁,正望着自己。
恰在正时,宝宝突地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只想酣睡一场,脚下一个跄踉,软软倒向卫紫衣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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