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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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被张泛仁带入秘道后,眼见一片漆黑。张泛仁却对地形熟得很,即使在黑暗中仍带着她迅捷前行。
宝宝叫道:“张泛仁,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杀人凶手,你逃不了多远的,不如乖乖投降罢。”见他没有反应,不气馁地再道:“咱们打个商量,你放了我,我帮你……”话未说完,已被张泛仁点了哑**,再顺手禁制了她的武功。
不一会,出了秘道,只见偌大一个树林子,绵延不絶,却原来已出了青龙教的城堡。张泛仁带着宝宝在树林中左穿右插,最后在一棵大树前停下,提着她跃上了树。
宝宝心中奇道:难道他要躲在树上?再见张泛仁在树干上掀按了一阵,树干竟缓缓现出一个仅可容纳一人通过的洞**。
宝宝心里暗叹:这青龙教可比薄扶林好玩多了,又是秘道,又是树洞,以后叫大哥在薄扶林也造些机关来玩玩。亏她身处险境还想着玩耍,毫不反省几次遇险皆因自己玩心太重所致。
张泛仁将宝宝推进洞**,自己随后。
宝宝在黑暗中双目不能视物,只能任凭张泛仁拖着她走下阶梯,再走了好一会,张泛仁才燃起火折子
宝宝眨了眨眼等适应了光线才张眼望去,原来是个墓**,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横在当中,壁上几盏琉璃灯、几件挂饰,奇的是角落还摆着一床、一柜、一桌、一凳。
张泛仁点亮了琉璃灯后,倚在棺旁痴痴凝视。宝宝好奇地走过去,见了棺里躺着的人,不由低声惊呼,正是画里的那个云。
张泛仁被她惊呼声唤醒,长叹一声,目光才抽离水晶棺,走向宝宝解了她的哑**,手再一伸:“解药拿来。”
宝宝一楞:“什么?”
张泛仁眼中射出一道冷光:“你昨晚给我吃的是什么毒药?”
宝宝这才醒悟她昨晚曾强迫他服下一颗药丸,其实那不过是一颗医治肚痛的普通药丸。宝宝心想: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当下便道:“没有解药,解药在我二师父那里。”
张泛仁脸色一沉,手擭过她的手臂,用力一拗。宝宝痛得眼泪直流,脱口骂道:“男人欺负女人,不要脸!”
张泛仁放开了手:“你是女的?”
宝宝撩起衣袖一看,雪白手臂上乌青一片,轻轻一抚,痛入心扉,不由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张泛仁见她容貌清丽,骨胳纤细,此时又是一副女儿娇态,确实不像男孩,心中一动,主意已定,狞笑道:“你没有解药,是么?我会有办法让你拿出来的
宝宝见他一脸狰狞,害怕道:“你想干嘛?”
张泛仁盯着她胸部道:“你说我想干嘛?”
宝宝撇嘴道:“你想吓唬我?你喜欢男人,我又不是不知道。”
张泛仁轻佻地道:“我也有十几个宠姬,你说我喜不喜欢女人?”说完做势要过去扯她衣服
宝宝慌了,叫道:“解药给你。”从怀中掏出五六樽小瓶,挑了一瓶倒出一颗递给他。
张泛仁冷声道:“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宝宝恨道:“我现在在你手里,还能耍什么花招?”
张泛仁服了解药,又道:“寒冰掌的毒你能解吗?”
“不会。”宝宝心道:你把我掳来当人质,不管我会不会解毒暂时都不会有性命之危,何必多费脑力去研究怎么解那寒毒。
张泛仁又问:“那张枫是如何解了那寒毒的?”
宝宝道:“我大哥练的是纯阳内功,当然不怕寒冰掌。”
张泛仁眯着眼盯了她一会,似乎在掂量她所讲的可信度。
宝宝手一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张泛仁没再理她,转过头去又对着棺中人痴望。
宝宝问道:“你把我捉来到底想怎样?”见他不理,又道:“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张泛仁冷冷道:“闭嘴!”
宝宝赌气地想:你叫我闭嘴我偏不闭嘴,不过要是再被他点上哑**又不好玩了。坐在地上抱膝寻思,眼珠一转,有了。开口悠悠叹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张泛仁一震,喃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眼神逐渐迷茫,过了一阵,才凄凄道:“生有何欢,死又何惧。我早该随着你去的,可我,我恨哪……”说到此,手劲一发,就要拍向棺盖,可眼光一触及棺中人,立即变拍为抚,边抚着棺盖,边道:“为什么你会看上那个女人,就为了传宗接代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杀了她,杀了你跟她的孽种。”眼神渐变得疯狂,“哈哈,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只是因为她跟他容貌十分相像才会娶她,而我呢?是不是也因为跟他有些相似才得到你的宠幸?”
宝宝心想:张泛仁对大哥父亲用情竟这般深,所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了大哥的父母亲。只是大哥父亲爱的是欧阳,张泛仁和大哥母亲竟一直被蒙在鼓里。心底不禁对他生出怜悯,劝道:“情来情散,也是很平常的事,从一而终,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呢?只要你跟他有一段快乐时光,那么曾经拥有,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呢?”
张泛仁又喃喃重复她的话:“曾经拥有?何必在乎天长地久?”凝视棺中人,思绪慢慢飘远,回忆起从前:“记得那一年我十三岁,天降瘟疫,家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人,饥寒交迫,是你救了我,将我留在身边,教我武艺。再过两年,你说你喜欢我,这个天神一样的人说喜欢我,我好开心啊。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像神仙一样,你常常带我来这里,在这间房一过就好几天,什么教务,什么俗事,都一概不理,我以为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多快乐啊。直到有一天,你带了那个女人回来,说要娶她,你说要娶她,为什么呢?为了传宗接代?好吧,让她帮你生个一子半女后,也该请她走了吧,可为什么你看她的眼神仍是那样深情,那样痴迷。我求你遣走她,你却拂袖而去,从此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忍不住了,无法忍受你的心中装的是别人,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孽种。可你为什么拚了性命也要救他们呢?你可知道这十几年我生不如死,真想跟着你去了。”
宝宝不由动容,心想:原来他杀害大哥父母并不是要夺紫金令,也不是要做那教主。又想到如果有一天大哥要娶别人不再理自己了,自己会怎样呢,会不会也像张泛仁一样想毁了那人呢?
又听张泛仁道:“可那孽种还没死,还有你心中的欧阳,欧阳是谁呢?我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宝宝听了这话,对他的怜悯立即变成满腔的怒火:“喂,关我大哥什么事?辜负你的是张重云,又不是我大哥。”
张泛仁阴森森道:“是那贱人的种就得死。”
宝宝暗骂:疯子!不想再跟他理论,转身走向门外想找些食物
张泛仁冷笑道:“想逃吗?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
宝宝没好气地道:“我肚子饿了。”
张泛仁指指角落的柜子,回头继续对着水晶棺冥想
宝宝打开柜子一看,只有些干粮、肉脯和几壶水。
接下来五天,张泛仁没有任何动作,只对着水晶棺发呆,或在寒毒发作时运功疗伤,而宝宝每每趁他毒发时想方设法逃出去,却次次逃不了多远就被他抓回去,想跟他拚命,武功被制,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听天由命。
到了第六天,张泛仁终于道:“我们出去
宝宝道:“去找欧阳吗?是不是去京城
张泛仁略微惊讶地看她一眼,奇怪她怎么一猜就中。
宝宝道:“欧阳是京城的一大望族,要找姓欧阳的,当然是先去京城找了。”
张泛仁帮宝宝改装成一个满脸病容、样貌普通的少年后,自己也扮成一个清瞿老者,再循一条秘道下山。此时参加声讨大会的人都已散去,他们走出秘道,沿着山脚走向城镇,一路上也没有碰到半个江湖人。
宝宝黯然神伤:大哥肯定想不到这些天我们还在山上,所以下山追去了
到得一个城镇,张泛仁带她去了一个租车站,跟另外三个乘客合租了辆马车前往京城。宝宝明白他没有独自租一辆车是不想引人注意。
宝宝坐中间,张泛仁在她左边,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庄稼汉,看起来都是普通人,但坐她右边的却是个看起来不普通的少年,不特别英俊,只是眼睛又大又亮,牙齿雪白,笑起来一脸阳光,即使一身粗布衣衫也掩盖不了那样灿烂的气质。宝宝不免向他多瞧了两眼
少年向她咧嘴一笑:“你好!”
宝宝也向他一笑:“你好!”
少年再向她伸出了手:“我叫高渐飞。”
宝宝抿嘴一笑,也伸出了手:“我叫秦宝儿。”是高渐飞啊,有意思,高高壮壮的,像有武功的样子,这回说不定可以逃离张泛仁了
高渐飞握住宝宝软滑的手,心中略微奇怪,再低头一看,素手纤纤,雪白无瑕,不觉一怔,一时间竟忘了放手。
张泛仁投过一个警告的眼神,宝宝轻轻抽出了手,不在意地转过头去。
高渐飞望着宝宝的侧脸,心里可惜这样一对纤纤玉手的主人相貌竟这般普通,随即又暗骂自己:身体发肤,父母所赐,是美是丑,又有什么可惜了。再看宝宝脸色,似病得不轻,便关心地问:“小兄弟脸色欠佳,是否身体有恙?”
宝宝听他语气关切,微微一笑,正待回答,张泛仁已先一步答道:“我孙儿自小顽疾缠身,多年来四处寻医也未见成效,此番正是要带他去京城寻医。”宝宝暗恼:张泛仁你这混蛋,想做我爷爷,占我便宜,有机会定要整得你爹妈不认,忘了自己祖宗是谁。
对面那个商人道:“秦老爹可是要去京城寻那神医费清?”他听刚才宝宝自我介绍叫秦宝儿,便以为张泛仁自然也姓秦了。
宝宝听他叫张泛仁秦老爹,心情顿畅:哈哈,做我爷爷又如何,还不得跟我姓了。
张泛仁顺水推舟应道:“正是,只不知此人医术如何
“听说此人医术高明,任何疑难杂症到他手中,无不药到病除,神医之称,当之无愧。”a
宝宝曾听东方泰论及当世两大神医,说道北神医费清长驻京城,求医者多为达官贵人,诊金也因此收得昂贵,等闲人难以负担,相反南神医方常如虽出生于南方,但长年周游四方,援助贫穷病人。宝宝还记得东方泰当时提及费清时满脸鄙夷,讲到方常如时则充满敬佩。眼珠一转,想到了整治张泛仁的法子,抬眼对那商人道:“医术如此高明,诊金想必不便宜吧?”

商人答头:“何止不便宜,简直贵得离谱啊,去年同乡的王二牛带他老娘前去求医,岂知单是诊费就要一两黄金,想那王二牛一介农夫何来如此多的银两,便在医馆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只盼费神医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少收些诊金,哪料,唉……”摇了摇头,不忍再往下说
宝宝与高渐飞齐声问道:“哪料什么?”
商人继续道:“哪料那神医竟说收一两黄金是他医馆的规矩,不能因为王二牛一人而坏了他的规矩,王二牛无奈,只得回乡凑钱,待他凑够了钱,他老娘却已等不及,就此撒手而去了。”
宝宝与高渐飞又再齐声道:“可恶!”宝宝看他一眼,住了口。高渐飞愤愤再道:“见死不救,枉为医者。”
宝宝接口道:“对,有医术,却没有医德,枉称神医。”转头对张泛仁道:“孙儿宁可病死也不要让这种人医治,再说他收费这么贵,我们负担不起,爷爷,还是回去吧。”
张泛仁道:“爷爷就你这么一个孙儿,就算散尽家产,也定要将你治好。”
宝宝道:“这钱还是留给爷爷养老吧,孙儿的病就听天由命好了。”
张泛仁满脸戚色,抓住她双手道:“不,爷爷说什么也要治好你的病。”双手稍一用力,眼中闪过厉色,暗示她别耍花招。宝宝吃痛,便不再开口
高渐飞暗道:祖孙情深,真令人感动!不由热血上涌,从包袱中掏出一包银两大声道:“小兄弟,这里是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不足以付诊金,但也够几天住宿了,若是你们还不够,等到了京城,大家再一起想办法。”
商人与庄稼汉摇头:年轻人义气用事。
宝宝翻了下白眼:真是傻小子,初次相交就乱派银子。不过对于他的慷慨倒有些感动。
张泛仁推却道:“小哥的盛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诊金已够,再说无功不受禄,请收回吧。
高渐飞收回银子,又道:“老丈以后若有需要请尽管开口。
张泛仁拱手道:“小哥的好意,老夫先行谢过。”
宝宝转过头对高渐飞呲牙一笑,再吐吐舌头,怕张泛仁瞧见,忙又转过头去。
高渐飞楞住了,这位小兄弟病得这么重,怎么还这样调皮。看他牙齿洁白漂亮,若不是脸色腊黄,还真不像有病
走了两天,已入山西境内。只是一路经过,越来越荒凉,田野中农作物奄奄一息,村庄里人烟稀少,眼看再过几里路就到大同城了,却遥见一批批的人们蹒跚而行。
宝宝纳罕:不是说越近京城越繁华吗?
高渐飞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商人叹道:“兄台是外地人,有所不知,这一带自今夏开始就闹旱灾,农民颗粒无收,无以为生,以致流离失所。”
高渐飞道:“难道朝廷就袖手旁观?”
商人摇头道:“听说朝廷似乎有派人押送赈灾粮食及银两下来,但不知为何,难民还是这么多。”
庄稼汉接口道:“可能被人私吞了,前些年俺们那里闹蝗灾,听说朝廷也派人送粮食了,可等了好些时也派不到咱村,后来听说是让人吞了。”
高渐飞使力拍了下自己膝盖,愤然道:“难道就没有人向朝廷反应?”
商人再摇头道:“官官相护,上报朝廷又有何用
高渐飞道:“没试过又怎知没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天高皇帝远,只要有人上报,皇上就一定会派人彻查,岂会任底下的人胡作非为
商人叹息道:“就算皇上知晓,恐怕也……唉……”
高渐飞睁大眼道:“怎么?难道这皇帝竟是个昏君?”
商人与庄稼汉大惊失色,商人郑重道:“兄台,这话以后切莫出口,小心祸从口出。
高渐飞却兀自道:“有什么说不得的,一个明君应该广纳四方之言,若凭一句话就将人治罪,那便是昏君了。你们说对么?”商人和庄稼汉均拧转了头,不敢接口。张泛仁正闭目思考,更不理会他。
宝宝知道在这时代,皇帝就是天,丝毫也亵渎不得,只是奇怪高渐飞竟似初出毛庐的小子,连这浅显道理也不懂。见没人理他便笑道:“对极,对极。管它明君昏君,是皇帝就要让他的子民吃得饱,穿得暖,否则这皇帝不做也罢。”
高渐飞大喜:“小兄弟真乃知己也。”
再看路上难民越来越多,或三五成群,携儿带女;或一人一牛,踽踽独行,然而脸上的表情却都一致的凄苦无助。再走得一会,路边偶见难民尸首。宝宝叹息:“朱门酒肉臭,路有涷死骨。”高渐飞看得义愤填膺:“怎么官府也不开仓赈粮,竟任由他们活活饿死么?”
宝宝瞧他一眼,不由计上心头,问他道:“想不想帮帮那些难民
高渐飞眼睛明亮:“想,当然想了。”
“那好,我们下去。”宝宝拉起高渐飞的手就要下车。张泛仁一把将她拖住,宝宝忙对高渐飞道:“我爷爷不让我下去,你帮我劝劝。”
高渐飞向张泛仁道:“老爷子放心,我保证令孙一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不等张泛仁回答,已拉着宝宝的手跃下了车。张泛仁怒气勃发,便想发作,最终还是忍住,跟在他们后面下了车。
宝宝站在路中拍手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等路过此地,目睹大家的情形,深为同情,为表心意,决定送些小钱给大家。”手肘捅了高渐飞一下,附耳道:“你刚才不是要拿银子给我吗?不用给我了,给他们吧。”高渐飞犹豫道:“但是整锭的银子怎么分呢?”“我爷爷可以找给你,快去吧。”
灾民们听说有钱拿,立刻一窝蜂涌上。宝宝趁机钻入人群,左穿右插,好不容易才脱离人群,又气喘嘘嘘地加快脚步向城门走去,心想城里房子多,比较容易躲藏。可她现下武功被制,无法施展轻功,再快也快不过张泛仁。不一会,身后已传来张泛仁阴恻恻的声音道:“好孙儿,要撇下爷爷吗
宝宝认命地回头:“孙儿怎会忍心丢下你一个人呢?”
张泛仁俯首在她耳边道:“臭丫头,再敢耍花招,就有你受的。”
宝宝恨得牙庠庠,正待怒骂,高渐飞赶来道:“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
“人多气浊,出来透透气。”
高渐飞适才见张泛仁健步如飞,竟隐隐有几分轻功的架势,一路上便开始着意观察,也始终见不到他露出半点会武功的痕迹,只是这一留心,却让他有点怀疑张泛仁对宝宝未必真如嘴上讲的那般疼惜,皆因张泛仁经常会暗里用几近狠毒的眼神盯视宝宝。
宝宝天性活泼,单调的旅途差点没把她闷坏,所幸高渐飞跟她一样也是个话匣子,于是两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竟是分外投机。原来高渐飞自小就生活于深山中,几个月前瞒住家人偷偷跑了出来,所以他讲的多数是在深山中的打猎趣事,以及路上所见的风土人情。宝宝则讲以前看到的一些古典小说,像西游记、红楼梦、镜花缘等等。听得高渐飞如痴如醉,最后连张泛仁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倾听。
这日途经一片树林,宝宝正讲到“镜花缘”中的唐敖和多九公到了君子国的所见所闻,前方突地传来一声大喝:“呔!”,车子猛地停下。
高渐飞掀起车帘问道:“发生何事?”
车夫抖着肩膀哆嗦:“有人……打劫。”
宝宝一听打劫两眼发亮,起身躲在车夫后面张望,只见前面黑压压一群人,约莫几十人,当前一人发话了:“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宝宝好笑,怎么打劫一定要讲这一段话呢?不由接口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说完还咯咯笑了
那人一愣,没见过被人打劫还这么开心的,把大刀往地上一顿:“车里的人统统给我下来。”等大家都下来了,他又大喝一声:“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除宝宝、张泛仁和高渐飞外,其他人都抖着手交出身边财物
那人走到高渐飞面前喝道:“把钱财统统交出来。”高渐飞两手一摊:“我身上没钱。”脱下外褂,“只有这件衣服值几个钱。”那人大怒,抡起拳头就要轰过去,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来得好快,倏忽间,已到跟前,当前一骑勒马止步,从马上跳下一人,只见他英气中透着几分儒雅,俊美中带着几分贵气,一身紫色衣袍质地良好,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贵公子。强盗们眼睛一亮,好大一只羊牯,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一个油水较足的。
宝宝两眼定在紫衣人身上,心头狂跳,正待呼唤,斜刺里一只手伸来,迅即点了她的哑**。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紫衣人吸引住了,唯有高渐飞看到了那只快捷无比点住宝宝**道的手,也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个表面看起来非常慈爱的爷爷,原先的怀疑因此得到了证实,果然祖孙情深只是做做样子的,目光再触及宝宝夺眶而出的泪水和张泛仁凶狠的眼神时,一股侠义正气澟然而生:这祖孙的名份恐怕也是假的,小兄弟说不定是被强掳上路的,等一下瞧准时机,说什么也得救了小兄弟再走。他一路与宝宝投机异常,早将宝宝视为知己,士为知己者死,这个道理他自小就懂的,于是盯紧了张泛仁,全身绷紧,就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强盗头子大刀一顿将打劫前必讲的说词再上演一遍,紫衣人却不与他废话,瞟了眼在旁簌簌发抖的几人,身形一晃,弹指之间,已点倒了几个强盗。
而这边,张泛仁也动了,目标是宝宝,高渐飞却在他动的剎那先一步抄起宝宝,负到背上,扬足就奔,动作快絶,居然是个轻功好手。张泛仁万分讶异,怔得一怔,高渐飞己飞出老远,正待奋起急追,可惜他身形刚一晃动就被紫衣人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张泛仁惊慌之下,忙朝相反方向逃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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