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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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下映照的是一张无暇的脸,如黒缎般的发丝披散而下,浓浓的剑眉,可以想见紧闭的双眼下是怎样的一种风情。周围是寂静的,唯有那一丝丝的月光流泻,方能看清悬崖边上的那一株血红。紫玉曼陀罗,三十年开一次花,因其花瓣不能沾染人世的尘土,又有人称其为漠尘。经过漫长的等待,它终于在月光下悄悄的绽放了,那一瞬间的光华令人难以逼视。这时,那双紧闭的眸子也在刹那间睁开,那眸光冷的如同两极的冰雪。在这寂静的夜中,两种美是那么矛盾的存在,看在他人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和谐,红与黑,美的极致,可惜此种美景无人敢窥视。
随着紫玉曼陀罗第一片花瓣的坠落,他也同时动了,是那么的奋不顾身,直冲悬崖而下。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们开始怀疑,他是否已经殒命在崖底,这时一道白光划过,再看时,他已好好的站在崖上,手里握着鲜红的花瓣,而他无暇的脸上没有丝毫伤痕,焰门少主苏卿风独步武林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看着手中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入怀中,想到她看到后的表情,冰冷的脸上勾起了一道笑痕。
“药儿,经过漫长的分离我终于又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他嘴里喃喃到。
“苏彦。”
“属下在。”一道黑影立马现身,跪倒在他面前,来人是他的心腹,焰门的左护法。
“备马,回天山。”冷冷的声音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急切,离开天山已有半月,思念早已盈满了心胸。
“是。”不浪费口舌,苏彦马上起身离开,对于少主的心思他比谁都明白,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杀死一个婴儿,却无法抵抗她的一滴泪。而她的回报却是一次次的驱离,苏彦深深为少主感到不值,但感情的事没有他人致哙的余地,少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于亵渎她的人。
两匹马绝尘而去,刹那间就行踪难辨,骑马人的归心似箭显而易见。
天际微亮,暮秋寒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睡眼朦胧的起身开门,就看到药儿一身劲装的站在门口。
“敢问小姐清早找在下何事。”哎,好想念床啊,希望快快说完可以让他睡个回笼觉。
“公子不必太拘礼,既然我们要一同上路太生疏了总不好,公子就叫我药儿吧。”药儿笑眯眯的说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药儿的笑脸,暮秋寒也说不出叫她快快说完滚蛋的混话,只得强打起精神陪药儿说话。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药儿,礼尚往来你就喊我…………。”想说的话被药儿打断。
“我就叫你寒哥哥吧,寒哥哥。”清早的微凉让暮秋寒狠狠打了几个哆嗦。
暮秋寒僵硬的承受了药儿的叫唤,只因不忍心看到药儿失望的表情。却没有想到作为一谷之主,那心早就练到了水火不侵的地步了,区区一份拒绝根本算不得什么。
看着暮秋寒吃瘪的样子,药儿狡黠的笑了,朝门外挥了挥手,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孩童走进门来,乍一看不过三四岁光景,已经出落的俊美不凡。
“寒哥哥,这是我的儿子月读。”药儿轻轻的介绍着。
听到药儿的介绍暮秋寒整个愣住了,孩子,谁的孩子,她的,她有孩子了,也就是说她怀过孕,生过小孩,跟过别的男人,结过婚,脑子里一片混乱,最后呆愣愣的问到:“那我怎么办啊?”
看着他的傻样,药儿扑哧一下笑了,月读看到娘亲的笑颜,也咯咯咯的笑开了怀。
“我这不就跟你回去解释清楚了么,这不还带着证据。”说完还拍拍月读的小脸,暗示他就是那所谓的证据。
事情发展到这儿,暮秋寒的瞌睡虫早就给吓跑了。
两匹马快速的奔跑着,这时从旁边的林子里传出阵阵啸声,受了惊的马扬起了双蹄,却很快被制服,卿风看着轰然倒地的骏马,拿手帕擦拭着染血的剑,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废物没有存在的必要。”径直往林子内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莫名被杀的牲畜。
苏彦跟在后面为马儿的死默哀,心里也不禁后怕,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落的这个下场。
卿风进入林子,里面已经跪满了人,茂密的竹海随风摇曳着,和跪着的众人交相辉映。卿风的实现丝毫没有在众人面前停留,径直往前走着,这个世界上唯有药儿能够得到他的重视。
“少主,老夫人病危,希望能叫你最后一面。”苏穆跪在众首,像他报告着。
“她死她的与我何干。”苏卿风无情的说着,丝毫不顾其口中的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对于那个一出生就没有给予一丝关怀的母亲,实在挤不出任何为人子女的关心。
“少主,属下只是例行公事的报告,既然您认为没有理会的必要那就让她见鬼去吧。”苏穆痞痞的说着,对于他口中的老夫人没有丝毫尊敬。
听着他的回答,苏卿风脸上还是没有任何波动。

“废话少说,你会亲自来,肯定是有其他的事,快说。”
“属下接到消息,药儿姑娘今日会随城俊王府的小王爷下山,怕少主赶不及拦截特来禀告。”哼,我就不信这样你还无动于衷,苏穆心里想着。
卿风那张冷静的面具总算有了破裂的痕迹,不枉费苏穆特地跑了这么一趟。
“该死的她,这回又想逃到哪里去,不管你想什么,都休想离开我。”苏卿风飞掠而去。
“爹,月读会听爹的话,爹不要抛弃娘。”月读乖巧的说着。
药儿看着暮秋寒顿时呆掉的表情,知道他是刺激过度了。
“月儿,不要胡闹了,叫暮叔叔。”
“是,娘。”不情愿的答应着,转头对暮秋寒有礼的喊道:“暮叔叔。”说完还想他眨眨眼。
“暮叔叔,你会成为我的后爹么?”还是不死心的问着。
看着月读认真的表情,暮秋寒唯有苦笑的份,还是药儿替他解了围。
“暮秋寒,我就不忽悠你了,我们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启程,你整理整理就到大厅来吧,对了这是你家的传家玉佩。”说罢递过玉佩。
暮秋寒傻傻的接过,看着他愣愣的表情,药儿牵着月读飘然而去。
“月儿,娘还有事要交代你先去饭厅等娘好么。”
“嗯。”月读答应完就跑跑跳跳的往饭厅奔去,今天有他最喜欢吃的银丝卷呢。
温柔的注视着月读小小的身影直至隐没,药儿才转身离开。
破解了繁杂的阵法,药儿进出了钟乳洞,对于昨日暮秋寒的‘误闯’,药儿明白的知道那绝不是意外,暮秋寒不简单。
小心地避过洞内的各种机关,药儿进入了钟乳洞的内部,一座衣冠冢醒目的屹立在洞的中央,上面的名字已经斑驳不堪,但还是隐隐约约可以看清上面刻着东方药三个字。药儿低下身轻轻地抚摸着那块墓碑,“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之事譬如今日生,该是了断的时候了。”说罢毅然站起,推开洞壁上的暗门进入内室。
洞内只有一支蜡烛维持着光亮,硕大的空间内仅放着一张床,床幔遮住了床内的一切,只依稀可以看到上面躺着一个人。床上的人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挣扎着想要爬起,无奈力不从心。
药儿快步上前拉开了床幔,露出的是一副苍白的容颜。床上的人看到药儿脸色更显苍白,畏惧的看着药儿。
药儿冷冷的看着她,“收起你那畏缩的样子,它让我想吐。”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我不该为了权势害死你师父,求求你饶过奴婢吧,相信如果夫人在世肯定不愿意看到小姐双手沾满血腥的。”
“哼,说的真是好听啊,留着你的忏悔下地狱去吧。”
“饶了奴婢吧,奴婢还年轻,不想死啊。”床上的人声嘶力竭的求着情。
“月莲华,你好像忘了东方药死时年方二十,而你已多活了二十年。”药儿冰冷的看着她那惊惧的脸孔。
“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月莲华不断扣着头。
药儿看着她,忽而扑哧一笑:“好吧,我暂且不杀你,,我就要下山了,你就在这洞里自生自灭吧。”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听着要而的话,月莲华犹如掉进了地狱,药儿竟想活活饿死她,不,她还不想死,死死拽住药儿的衣摆,不想放弃生的希望,双眼哀求的看着药儿。
药儿慢条斯理的脱去外袍,“既然你如此喜欢,就给你留作纪念吧。”转身看着月莲华,“在这洞中慢慢偿还你的罪孽吧。”起身推开暗门,随着门缝慢慢地缩小月莲华那扭曲的表情永远掩盖在了黑暗之中。
药儿看着暗门在她身后轰然关上,回想着刚才月莲华刚才的言行:“哼,自私的女人,竟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孩子,让我怎么留你在这世上。”说罢离开了石洞。
回到饭厅,暮秋寒已经吃好了早餐,月读还在和银丝卷奋斗,看着月读那天真的表情,药儿不禁眼光一柔,上前抱起月读那柔软的小身子。
“好了月儿,我们把这些带着路上吃,别硬撑了。”伸手拍拍他的背,月读就打起了饱嗝。
“娘,那要多带点啊,月读每天都想吃。”
“好好。”药儿宠溺的点点月读的小鼻子。
“暮秋寒我们起程吧。”
暮秋寒点点头,起身拿起包袱。
“慢着,丫头我跟你一起上路。”司徒煞打断了他的脚步。
“孤煞你先跟唐霜回唐门,,介时我会派人通知你。”药儿说着。
司徒煞还想争取,被药儿一瞪只得噤声。
看着他们的互动,暮秋寒感到好笑,却也识相的没有开口。
“好了,我们下山,蓝致焰我不在你给我好好看住大家。”临走前药儿不忘吩咐,这儿住着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不留神,就会闯出滔天大祸。
蓝致焰恭敬的答应着。
包好月读的点心,药儿抱着他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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