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难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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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负手站在巴士底狱的大门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号称帝国第一狱的威势。
虎口一般的禁门让建立在翡冷翠城郊斜坡处的巴士底狱显得格外森严肃穆,如一头猛虎匍伏在地,伺机而起,整个巴士底狱沿着斜坡修建,次第拔高,最高的虎尾处便是俯瞰整个巴士底狱的中枢----狱政部所在。
林立的哨塔被曲折回绕的高廊联系起来,让整个巴士底狱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在警卫的目光视线之下,同时警卫们的箭矢和弩矢同样可以覆盖任何一处,更不用说在狱政部每日都还有一支配备有魔法师的应急突击力量,这让任何想要打巴士底狱主意的人都成了痴心妄想。
不过监狱的建成本来也就是为越狱者打破历史而立,历史上仍然有不下于十次以上的越狱事件的成功,脱不开里应外合之类的勾当,这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帝国第一狱一样要在那些越狱者千奇百怪的伎俩面前黯然失色。
不过我这一次来并不是考察越狱事宜,而是来接人。
尼基塔站在我的身旁,落日行省的沦陷让他的走私事业一下子跌入了低谷,不过成功者能成功必有其成功之道,他很快就在尚未完全沦陷的巴斯克行省和安达卢西亚行省重新站稳了脚跟。
走私行业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是一门常盛不衰的行业,蛮族的入侵使得整个帝国西疆地区都陷入了混乱,而原本属于正常贸易的渠道也变得时断时续起来,这更为走私提供了良好地机遇。事实上遍布帝国四境的走私风潮中。西疆的走私情况并不算最疯狂的,像东部地区更为猖獗,像丝绸走私这一类通过特兰西瓦尼亚走私来自冥河以东精灵一族特产地行为尤为严重。
帝国西部军区的建立并没有缓解西部日益恶化的局势,但是恶化局势却在雇佣军和佣兵力量的联手遏制下有所缓和。德森人和拜耳人因为战略分歧上的脱节直接导致了他们在巴斯克地区地进展受阻,并日益演变成为一种半僵持状态。
帝国西疆广褒的沃野和勤劳地民众让德森人和拜耳人心安理得的享用起帝国数百年来在这个地区积累起来的文明财富,这甚至刺激了在西北方向的其他蛮族。安达卢西亚北方的一些小蛮族部落也开始艳羡起德森人和拜耳人的幸福生活,他们单个并不具备挑衅帝国的实力,但是联合起来之后。尤其是在帝国处于目前这种虚弱的状态之下,危机开始从西向西北蔓延。
斐多菲的无罪释放就是在这种危机日益临近的情形下获得地。当然这其中少不得阿基米德和曼奇尼之间地角力较量以及妥协交易,我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候花上了一些金克朗以及一些小手段以加快元老院法律委员会那些官僚委员们提高工作效率,加快判决进度罢了。
一阵刺耳的铁门响动传来将我从沉思中惊醒,“三零八号出狱,带好你的随身物品,还有你的释放证明。”
我看着迈着稳健步伐走出来的一身刚刚换好衣衫的壮汉,心中无限感慨,昔日在落日城叱吒风云地斐多菲在这里竟然沦为一个番号,你不得不感受到世事变幻地残酷程度,虽然斐多菲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地步伐幅度和频率。但是我能够感受得到他急于想要脱离这里的心情。
没有人想留在这儿。包括我,因为直到现在我一样随时可以沦为这里的阶下囚。
“斐多菲将军。”我和尼基塔迎上前去,所有话语尽在拥抱之中,我甚至可以闻到斐多菲身上那略略有些刺鼻的劣质皂脂味道。
“多谢。”斐多菲双臂用力的在我背上猛拍了两掌以示心意。
“客气了,如没有斐多菲将军在落日城的看顾,汉密尔顿何来今日?”我诚挚的一笑,“汉密尔顿不是白眼狼。知恩图报乃是人之本色。何况我只是尽了我一点微薄之力。真正起作用的并不是我。”
“汉米,你不用多说。一切我都清楚,你作了你能作的,我记下了。”斐多菲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看来斐多菲在这巴士底狱中也非一无所知,我心中微悚,这些在帝国政坛中沉浮了多年的家伙多少都有些人脉,我想如果不是我督促元老院法律委员会那些家伙加快审理裁决进度,只怕一样会有人进行我的工作吧。
斐多菲和尼基塔之间的会面显得很亲密而又随意,两人多年的交情不需要多用言语和行为来表现,如果不是尼基塔卖力的在元老院中打点,想必阿基米德和曼奇尼之间的角力妥协还没有这么快就能结束。
“走吧。”马车轻盈的来到近前,尼基塔很知趣的上了第二辆马车,他知道他的盟友和我有话要谈。

“汉米,其他的不用多说了,我很感激你的帮忙,至少你让我在这该死的牢狱中少呆了一两个月,元老院那些官僚们的办事效率和胃口我清楚,许多事情也不是全靠钱就能行的。”斐多菲很享受一般的靠在马车的靠垫上,目光飘向窗外远方,“我自认为也是在大风大浪中闯荡过来的,生死边缘也打滚过几次,但是这一次我算是服了。”
我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倾听着。
“牢狱之灾这个词语用得很好,我刚开始也不在乎,不就是限制自由么?受点皮肉之苦么?谅他们还不敢伤及我的性命。可是只有你进去之后才会明白这其中味道,一人独居,身旁连一只蚂蚁都没有,巴掌大一块天空,我可是真明白什么叫井底之蛙的味道了,一呆三个月。每天除了看守送来饭菜,一句多余话都没有,你想要吵架都没有对手。”
“孤独,嘿嘿。简直就要让人发疯,这几个月里我可是把我从小到大所有记忆中的东西回味了几遍,除了睡觉就是冥想,他们就是想要把我憋疯,只可惜我没有让他们如愿以偿。”斐多菲伸了一个懒腰。“自由的味道真好,连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好闻地味道。呵呵,汉米,没有亲身经历你感受不到。”
“嘿嘿,将军,这种滋味我还是免了吧。”我苦笑着道,让失去自由一段时间换了这一刻的美好,还是免了的好。
“嗯,直到要释放这几天我才算有了一点自由,怎么,你真的打算在鹰罴卫中一直发展下去?”斐多菲扬起眉毛问道。“鹰罴卫真地适合你么?”
“那将军你认为我更适合哪儿呢?”我歪着头问道。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斐多菲略一思索道:“鹰罴卫在哈德良打理之下四平八稳。让人觉得鹰罴卫似乎耄耋老矣,但是你在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上为他舔了不少彩,让人重新意识到了鹰罴卫的锋,对他来说是好事,但对于你本人来说却是利弊参半。”
“帝京中千丝万缕的利益网牵一发动全身,阴风恶浪往往隐藏于无形之中,你在低位也许觉察不明显。只有当你站上一定位置时你才会察觉到其中的凶险。哈德良老奸巨滑。不动声色间就可以把这两件案件的负面影响大多栽到你头上,加之鹰罴卫地空间相对狭小。走到指挥使这一步已经算是奇迹了,也勉强算是哈德良给你的回报吧。”
“但仅此而已,如果哈德良还想让鹰罴卫继续稳稳地控制在他手中,那就不能再放纵你的行径,更不能让你借此种行径上位,甚至还需要拿出一些动作来打压你,鹰罴卫中的其他力量也会阻止你爬升,所以你若想再上一步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这算得上是斐多菲的肺腑之言了,若非我这一次亲身亲历帮忙,只怕一辈子也休想从他口中听得这样坦诚的言语。
我默默点头。
我何尝不清楚其间的奥妙,但是如此犀利深刻的替我分析出来,让我眼前顿时清明不少。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不会容忍我再继续重复我在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上的表现,帝国如死水一潭,丢下两块石头激起一点涟漪可以,但是如果继续丢石头将涟漪变成波澜,那就不是潭边人所愿意见到的了。
“将军,我现在刚刚接手鹰罴铁卫,只怕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只能暂时在这里呆着,倒是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么?”
“呵呵,汉米,你不用为我担心,曼奇尼和阿基米德将军达成了妥协,估摸着也不会让我清闲,加泰罗尼亚和安达卢西亚那边局面也开始有点失控了,我估计我很快就会获得任命前往西北,帝国不能容忍加泰罗尼亚或安达卢西亚变成第二个落日行省,我也很期望能够在西北一洗前耻。”斐多菲悠悠道。
“将军,落日行省的失陷难道是你地责任么?如果帝国能够在得到消息之后及时派出援军,落日行省何须完全依赖于佣兵和雇佣军?而帝**方地情报部门没有一个及时获得了德森和拜耳人出兵的消息,难道这不是帝**方高层的失职?”我微微一哂,反问道。
“汉米,这其中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这个世界上很多问题只看结果,落日行省在我手中丢失,那一切责任就该我来承担,就像海法要塞的失陷找不到合适人来承担就让你们几个佣兵来顶缸一样。”斐多菲笑了起来,脸上却多了几分沧桑之后的落寞,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内心中不屈的战意,“是是非非一言难尽,现在我也不想置评,我只想用我的双手把失去地一切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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