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鄙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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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密善等人散去之后,整个船舱只剩下我和安提帕特、伦岑,弗兰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进来了,忽雷黛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背后,我并不避讳她,一个心若死灰的人,我也不需要避讳什么,只是我却不明白她们对我与这支佣兵之间的关系突然感兴趣起来。
“怎么样?这一战感受如何?”
“损失不小,教训深刻,意义重大。”
“哦?”我端起咖啡意味深长的呷了一口,“弗兰肯,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咬文嚼字起来?”
“汉米,这一场我们损失的确不小,三十二个兄弟葬身于此,嘿嘿,咱们在巴斯克作战这么多次,可没一次是在作了如此周详准备之下还损失如此巨大的。”弗兰肯喟然叹道:“看看鹰罴卫的表现和那支特勤组的水准,我们才觉得我们真的是井底之蛙。”
安提帕特脸色也有些黯然,“帝国鹰罴卫能雄居帝京,若是没有一点真材实料也委实说不过去,只是没想到连小亚细亚这些贵族私人护卫力量也如此强悍,的确让我们有些意外。”
“特勤组的水准的确高出我们甚多,那位费雷拉大人的剑技已经逼近天阶剑士的水准,他那一手剑气实质就是星空斗气化为剑技中的体现,据我所知帝国佣兵界中能够达到这种水准的人数并不多,而如此年轻能有这种造诣的,那真是凤毛麟角了。”伦岑声音更加低沉,“倒是鹰罴铁卫们的表现我觉得很值得我们参考。”
“哦?你对鹰罴铁卫们的表现有什么看法么?”我点点头,伦岑这个家伙不愧是老手。一眼看出我把众人留下地真实意图。
“那些铁卫们若是论个人战力并不比我们风行佣兵强多少,甚至有些还不如,但是他们展现出来的斗志和气势远胜于我们,尤其是他们那种小集阵作战。变化灵活,人数不限,进可攻退可守,攻击力犀利,防御度完美。让人咋舌。”
伦岑沉吟着道:“打个比方,我们风行佣兵和鹰罴铁卫对阵。一对一,我们相若,二对二,我们就会落下风,三对三,我们必败无疑,若是上了五人,我估计我们七八人也未必能够对付他们五人组成的阵型。”
“嗯,伦岑说的不错,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我们地佣兵一样骁勇剽悍。一样舍生忘死,但是在战场上始终无法像那些鹰罴铁卫那样表现得淋漓尽致,主要原因应该就在他们联手结阵上,而他们似乎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最快速度的融入进一个团体,让这个团体发挥更强悍的力量,汉米,你清楚这其中奥秘么?”安提帕特击掌洪声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当然。鹰罴卫也好。天貅营也好,或者是雷击营也好。他们当然都有各自秘学绝活儿,要知道他们都是军方的核心力量,都是从昔日帝国野战部队的菁华力量演变而来,军队优秀地传统在他们这里能够得到最大程度体现,当然他们在规模上远不能和虎贲军相比,但是这也使得他们必须要寻找一套最大限度将有限战力发挥到极至的办法策略,这种小集阵应该就是其中一种吧。”
我沉有些感慨地道:“不要看到帝国在各地似乎都节节败退,也不要只看到帝国各地驻军的孱弱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毕竟存在了这么久,内里也还藏着许多值得学习的东西,很多方面都是如此。”
“汉米,如果我们能够获得这种小集阵的习练方略,也许对于我们日后进行同类任务时大有裨益。”安提帕特眼睛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完全不像一个比我二十岁的角斗士。
“我会的,但是现在对于我们风行佣兵团来说,更迫切的任务还不是这个,我们需要更大限度的扩充我们地实力,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一个魔法师,没有其他辅助力量,这对于一个想要更上一个台阶地佣兵团来说是无法接受的,而这一切都需要资金,所以我才会让你们放弃塞维利亚的磨练机会来这里干这一票。”我挥舞了一下手中拳头,满脸斗志,“连弗拉米那个烂人现在都可以拥有上千人的佣兵团,难道我们就做不到?”
“汉米,你的目标只是把他们带上一个更高阶段的佣兵团么?”一直未曾说话的忽雷黛突然插话道。
她清冽地声音让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一直站在我身后这个状若护卫地家伙居然是一个女人。
“黛,你想要发表什么看法么?”我安详的问道。
“难道说佣兵就是你们地最高追求?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汉米,难道你只是想要避免弗拉米的袭杀?那他背后的主使者呢?你的胸怀难道就只有眼前这样宽么?”

忽雷黛放肆的言语让安提帕特和伦岑都暴怒起来,安提帕特腰间的短剑甚至拔出了半截。
“哼,不要在我面前舞刀抡剑,你们那点本事也只有去哄哄乡下人,一群毕生誓愿只求当好佣兵的人,不要污了我的弯刀。”忽雷黛面若寒冰,星眸如水。
“你!”勃然大怒的安提帕特短剑呛啷出鞘,如果不是弗兰肯拦得快,安提帕特怕真的就要来一式跨步突刺了。
“够了,黛,不是每个人都生活在那些虚无飘渺的愿望中,就算是我们需要改变生活,那也需要踏踏实实从足下作起。”
“你不给他们指明一条值得奋斗的道路,那踏踏实实作起的方向便是错误,何以达到正确的目标?”忽雷黛不甘示弱地反驳,“一群大好血性男儿。却胸无大志,而你却是为首者,汉米,我鄙视你!”
“好了。好了,黛,你想要说什么?”我唯有苦笑以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简直就不放弃任何可以哪怕一丁点儿可以带给她希望的火苗,我还能说什么呢?也好。让这个女人给这帮乡巴佬洗洗脑也好。
“这位小姐,不知道你心目中的值得奋斗地道路是指什么道路?能不能说出来让我的俗人听听。”伦岑显得冷静一些。不过忽雷黛挑衅的言语还是让他有些火起。
“帝国眼下四处烽烟,外寇内叛纷起,作为帝国男儿,难道说你们就没有考虑用这份有用之身去为帝国的尊严和荣耀去作为一番么?”忽雷黛冷冷的道。
“哼,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为帝国效命?我们在塞维利亚和蛮族拼死拼活地时候,你看见了么?我们和拜耳人兵戈相见时你又在哪里?女人,你在评价别人的时候多考虑一下子有无资格。”安提帕特毫不客气地反击。
“是么?可你们是佣兵,得人酬劳,便该为别人尽力,这并不是为帝国效命。“哼。得人酬劳?你去问一问帝国西方面军司令部差我们风行佣兵团多少酬金?大小征战十余场。我们斩杀了多少蛮族战士?帝国支付了多少?那点钱连填牙缝都不够,我们的物资消耗、阵亡弟兄的抚恤,我们的日常开支,这些一样都少不了,没有钱我们怎么支撑下去?”
“呸,说得轻巧,那是拿我们当傻瓜在戏耍。用我们的骨头熬我们自己的油!帝国真的以为我们佣兵就是天生该为他们效命的?那它又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可不敢和你们这些人相比。我们不是帝国公民!”
安提帕特言语中对于帝国早已不屑一顾,作为一个角斗士。在角斗场上供人取乐的殊死搏杀让他帝国毫无好感,好容易摆脱了奴隶身分,感情上的纠葛又让他被屡屡追杀,而帝国贵族眼中地永不消逝额鄙弃之色更是在他心中早已烙上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地印痕,
“既然你们都如此仇恨它,为什么不敢向阿拉贡那些人那样去推翻它?而是这样卑微怯懦的活着,至少阿拉贡人还敢于真实的展现自我的情感!而你们根本就是一群懦夫!”
我早就知道这位科莫家族的余孽不会有好话,虽然眼前这帮人都是对帝国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的佣兵,但是这样公开鼓动他们造反还是需要冒一些风险,而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这个女人真的有些歇斯底里了。
安提帕特他们几人地目光同时投向了我,在他们看来这个女人敢于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无疑是得到了我地首肯,即便是不一定是我的授意,但是至少也说明这个女人地身份非同一般,只是这样唐突的冒出这种言语,还是让他们有些吃惊。
造反?嘿嘿,这可不是一个光是说着好玩的词汇。
凭什么造反?为什么造反?造反又有什么好处?
“好了,黛,你先下去吧,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不切实际问题的时候,对方,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
“汉米,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你告诉过我会帮我,难道你帮助我的方式就是这样马不停蹄的四处为鹰罴卫征伐?”忽雷黛冷漠的神情和眼中灼热的目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承诺过的东西我不会忘记,但是我有我的原则和步骤,实现目标不可能一蹴而就,欲速则不达,这是古人哲言,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冷静一下自己,你先下去吧。”我容色平和,但是言语间的语气却不容抗拒。
忽雷黛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脸上,我显得很淡然,但是绝不回避退缩,最终她只能重重的哼一声,化为一阵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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