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周应龙从后面跑过来，揽住白飞雨的脖子，“周五放学我等你。”
“有什么事吗？”白飞雨边走边问，“那天我们还要补习，时间会很晚。”
“我已经跟家里说好了，那天晚上我们出去玩，星期天再回家。”
“突然说要出去玩……谁的生日吗？”
“笨！”周应龙伸手揉乱那一头栗色的发丝，“那天是平安夜，不要浪费了。”
“神经啊你，又不信教，过什么平安夜……”
“答应我吧，马上就要考试了，再不玩的话放假前可没机会了。”周应龙厚着脸皮在白飞雨身上蹭啊蹭。反正他比白飞雨小了两岁，跟他撒娇也没什么。
“好吧。”白飞雨稍微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爱死你了。”周应龙贴近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又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放开手，不去理会周围传来的异样目光，飘飘然地进了教学楼。
白飞雨有些苦恼地笑了一下，周应龙是越来越放肆了，在学校里就明目张胆地跟他亲热，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这也是他可爱的地方。不过要是换个人，还真未必受得了他。
时间过得真快，从另外两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两个人平时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只有周末才能多点时间相处。
可宋思远和唐唐似乎是打定了破坏到底的主意，每个周末都会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约他们出去，吃饭也好，唱歌也好，去打游戏也好，总之是不给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上个周末周应龙下决心推掉他们的邀约，正要对白飞雨出手的时候，那两个人自己拿着钥匙开门进了他家，好事再次被破坏到底。
周应龙一怒之下收回了那两人手里的备份钥匙。不过看两人无所谓的态度就知道，他们肯定偷偷去配了不少。
这次周应龙借着圣诞节的机会来约自己，肯定没有事先告诉宋思远和唐唐。
两个人两夜一天的独处啊……
不用脑袋去想都可以猜到会发生什么。
说不期待是骗人的。他们都已经孤单太久了。
“飞雨……”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怯意地叫着自己，白飞雨心口一紧，转身去看她。
孙清晓面色惨白，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白飞雨勉强地扯动嘴角：“晓晓。”
孙清晓望着周应龙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最近一段时间，白飞雨不再像过去那样事事关照她，虽然每天仍会送她回家，但中午多半是和周应龙他们出去吃饭。
她很明显地看出来白飞雨和周应龙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一样。她愿意继续跟白飞雨做朋友，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白飞雨有了更重要的人这个事实。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两个人之间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直到刚刚她亲眼看到那两人的亲密行为，心中的怀疑才被证实。
为什么偏偏是周应龙？那个对她做过不可原谅的事的周应龙？
孙清晓只是习惯性地叫了白飞雨，可现在她却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快点啊晓晓，要迟到了。”白飞雨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说道，解除了二人之间难言的尴尬。
“嗯。”孙清晓把恼人的念头通通赶走，小跑几步追上白飞雨。
飞雨肯定是被那个周应龙迷惑了。否则他们不会变成那种关系的。
孙清晓这样说服着自己，心里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周五下了晚自习，白飞雨跟孙清晓说了句自己还有事，就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没有发现她眼神中一瞬间的黯淡。
周应龙果然大咧咧地站在三年四班门口等他。
“走吧。”见等待的人已经出来，周应龙走过去很自然地环住白飞雨的肩膀。
“我要把书包先送回家。”
“也好。看着这东西玩都会玩得不尽兴。”
白飞雨斜睨着周应龙：“不用看书都可以考第一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周应龙自得地笑了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
陪白飞雨送完东西，两个人一起到了西餐厅，周应龙一个星期前就已定好了位置。
平安夜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得好像过年。
几乎每家餐厅都是爆满，无论朋友还是恋人，都选择在这一天出来相聚。
周应龙选的是本市最高级的一家西餐厅，口碑相当不错，就算在平时，也要提前一段时间预约才行。他手上有贵宾卡，所以很轻易地定到了位置。
餐厅里气氛相当不错，灯光昏暗，桌子中央的蜡烛凭添了一份暧昧的温暖。
白飞雨边把牛排切成小块边在心里骂着**。
之前上来的鹅肝酱和浓汤他从来没吃过。那个外国服务生一直用法语跟周应龙对话，他根本听不懂，只能看着那个人在他面前卖弄。
周应龙见白飞雨充满仇恨地在那切牛排，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由好奇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啦。”白飞雨把牛肉送进口中细细咀嚼。还真他妈的好吃，难怪一块牛排就要上千元。
“等下我们要去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周应龙神秘兮兮地说道。
白飞雨没应声，心里却有不小的期待。
这几天他数次追问周应龙今晚的安排，都被敷衍过去。既然他有心保持神秘，白飞雨也就体贴地满足他。如果等下他不能给自己惊喜，哼哼……
两个人吃完晚饭，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
街上依然那么热闹，百货公司门口的圣诞树闪闪发亮，工作人员紧张地准备着倒计时。
他们挽着手走到圣诞树附近。那里聚集了好多情侣，围在圣诞树下，等待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周应龙抽空给两个人买来好多闪亮的小饰品戴在身上，那些小东西不停发着七彩的光，离很远就可以看到。只有在这个时候，周应龙才兴奋得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提醒众人倒计时进入最后三十秒。
恋人们都甜蜜地拥抱在一起，周应龙也理所当然地把白飞雨拉进怀里。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圣诞快乐！”
周围的人们欢呼起来，在一声声的祝福里，恋人们吻上彼此的唇。
“圣诞快乐。”周应龙温柔地笑着低下头，“还有，我爱你。”
白飞雨配合地微微仰起脸，闭上双眼享受这个吻。
周应龙没有给他深吻，只是将唇轻轻覆盖在他的唇上，小心翼翼地带着圣洁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他心动。
胸口被某种感情填得满满的，白飞雨姑且称之为“爱情”。
身边的恋人们和看热闹的人群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没有人发现两个高大的男生拥吻在一起有什么不协调。
就这一点来说，圣诞是个不错的节日。白飞雨有些恶劣地想着。
两个人在街上逛到后半夜一点多，周应龙才吩咐司机把他们送去目的地。
即将到达的时候，周应龙把围巾摘下，蒙住白飞雨的眼睛。
白飞雨任他施为，脸上一直挂着期待的微笑。
在一片黑暗中，他感觉车停了下来。
“来，小心点脚下，雪很深，扶着我。”周应龙打开车门，用单手承受白飞雨的全部依赖。
一下车，冰冷却清新无比的空气冲进了鼻腔，带着凉气在肺中逛了一圈才出去。
脚下的雪没过脚踝，踩下去咯吱做响。
“慢慢来，没关系，都是平地，不会摔到你。”周应龙一直靠近白飞雨的耳边提醒着他。
像现在这样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周应龙，让白飞雨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很想就这样依靠着他一直走下去。
“好，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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