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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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谁喊了句:“杨司令!”
所有人立正敬礼,敛住了笑。
汉辰披了黑色的长氅,戎装抖擞戴着雪白的手套立在台下,浓眉舒展,眉眼隐隐含笑,摆摆手说:“你们继续庆祝,继续。何总理委派我来犒劳大家,带来了一些物资。”
汉威随在小盟哥和凌傲哥身后伴随大哥进了指挥中心那间屋子。
大哥汉辰说:“南方联军的部队开始撤退,你们也快撤了吧?”
“正在向总部和胡司令请示。空军主力都调来了石家庄和郑州,怕家里要空城计了,为了防止变故,明早一定撤一个中队回奉天。”凌傲答了说。
“为了对付这七万叛军,东北军把家底主力都摊开在华北战场了,四个主力旅都杀到了关内。沈阳就剩下一个旅的兵力,是该回防了。”汉辰说。
汉威不解的问:“还有多半的部队守在东北呢,怕什么?”
碧盟脚下踹了汉威一脚说:“日本人的兵力集中在东北四、五万人,沈阳的日军最多。东北军剩下在关外的十来万人散开铺在内蒙到东三省的各个角落,太分散了。如今沈阳的兵力,只有万余人的十九旅,能打仗的就六千兵力,不是空城计是什么?”
凌傲为难的说:“表哥,如果您能联系到胡司令,也帮我们劝说一下。胡飞虎老帅总想让空军留守驻扎在华北,震慑潘匪余部。可是奉天那边不能空虚呀。”
汉辰咬咬牙说:“胡司令,又病倒了,他熬了两夜参与布置阻击潘有田叛乱的事,第三天就一病不起,至今高烧昏迷。”
一句话,打破了所有地希望,本来还指望让胡子卿出面劝说那固执的胡飞虎老将,不能让奉天城空虚。看来也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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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部终于同意空军撤军。
凌傲带了两个中队飞回沈阳。碧盟就带了汉威回北平南苑机场驻地。
大战过后。这些空中贵族,天之骄子们开始肆意的花天酒地。
空军的军种最荣耀,也最危险,一个闪失,万丈高空摔下来机毁人亡,就是尸骨无存。所以空军的军饷补贴也是所有的军种望尘莫及的,有了钱。又不知道哪天还有命,所以就剩下及时行乐了。
空军俱乐部里,霓彩灯光射得四壁光彩斑斓,但还是掩饰不住色调的暗淡压抑。
闪烁地灯光中,穿着飞行常服衬衫英姿飒飒地小伙子们在同一些舞女交际花轻摇漫舞。香气混杂,呛地汉威打了两个喷嚏,寻了一圈也不见小盟哥的身影。
“听说梁队长很要和那个交际花结婚了,还去宣武门教堂去定婚礼的场所。”
“梁队长这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听说那么多中央要员都惦记着那露露小姐。可是都是闻着味道近不了身。玟瑰好看刺扎人,怎么就被他梁队长搞到手了?”
“哎,老鸨爱钱。姐儿爱俏,梁队长生得一表人材,谁不喜欢。”
汉威听这一阵谈笑,总觉得这些世俗的言语如风刀霜剑一样伤人,也不知道小盟哥听了会做什么感想。
坐在吧台喝了一杯鸡尾酒,调酒的西崽还向汉威问着如何不见了梁队长过来俱乐部喝酒跳舞,汉威只得含混的应付几句,起身出门。
酒吧到营地开车就是十分多钟的路,石子路颠簸不平。
远远地,汉威就见到驻地外围着黑压压一群人,挥舞着标语小旗子,又是请愿的队伍,可是请愿怎么请到了东北空军驻北平航空署门口呢?
浩浩荡荡的请愿学生嘴里喊着口号,声讨嗜血成性的刽子手,声讨空军乱扔炸弹,炸死了郑州新民饭店无辜的平民孩子,还有那些在河里被炸死的无辜逃兵。

学生们大喊“停止内战!”、“军队是保家卫国的!”“不许乱杀无辜!”“贫民

汉威跳下车,挤到请愿的学生队伍前。
漫天飞舞着宣传单,不明白这些学生讨伐是为了什么?新民饭店地轰炸计划虽然是老将胡飞虎一意孤行,但是艳生地供词里,确认新民饭店曾是叛军指挥部,只不过叛军得到了消息逃跑了;而沱河的死尸,不是空军轰炸的结果,小盟哥一念之仁违抗了军令,只炸了水面,不想那些叛军自己乱了阵脚,跳水淹死不计其数。
为首地学生代表头戴一片瓦学生帽,微凸的大眼睛,高高的颧骨,很是有几分英气,见到了一身空军制服的汉威,立刻招呼大家围涌过去,同汉威理论。
汉威有口难辨,只能说:“同学们怕是误会了,这件事恕我无可奉告。”
营房内也有些飞行员闻讯赶来,为汉威解围。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打死这些丧心病狂的刽子手!”
激动的学生们冲过来围了汉威一阵拳打脚踢。
汉威当然会拳脚,可是只能招架不能还手。他是军人,如果对学生动手后果更不堪设想。
那几位从营房出来帮忙的飞行员还算好,有些功夫能应付,老机修师和后勤人员则被打得鼻青脸肿。
汉威恼怒的喊:“住手!你们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闹事,这是干扰军务。而且造谣惑众!”
“报纸上白纸黑字,谁在造谣!”带头的学生头目青筋暴露,气愤的样子像是被羞辱。
“别听这些刽子手巧舌如簧的分辩,打死他们!”人群中有人在叫嚷,立刻引来很多人的附和,于是汉威就觉得脑后一热,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眼前是刺眼的日光,他躺开松软舒适的床上,就如在龙城家里那张西式的大铜床,总让他贪恋床上的温意。
紫红色的帐幔,雪白的床单枕头,身上是棉布睡衣还透着淡淡的花香。这是在哪里
小盟哥坐在他床前,按住他躺回枕头,嘱咐说:“医生说,你的脑侧被砖头砸伤,怕是有些震荡,要观察。医院里没有家里方便,是~”,汉威顺了小盟哥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立在床前一团和气的冯暮非夫妇,心知肚明,一定是冯暮非做了这个“好人”,接了他来冯家西山别墅养伤。
汉威低声喊了句:“冯老~”
冯暮非一沉脸嗔怪说:“这是家里,喊姑爹。”
汉威心里这份别扭,但也没有办法,总之出门在外,嘴乖巧些不吃亏,于是就喊了声“姑爹”。
“学生们怕是被人指使蛊惑来闹事,已经把动手打伤飞行员和士兵的学生关押留审。”碧盟说。
汉威瞪大眼问:“这怎么行?再落个关押学生的罪名,不是更麻烦?”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碧盟厉声说:“国家培养一名飞行员要花多少钱,昨天学生们打伤了两名飞行员,一名现在都头晕呕吐不止。”
汉威觉得一种难言的无奈,他知道小盟哥已经在如山的军令和人心的仁慈间做了最大的妥协和让步,但还是不被理解。
“打伤人的学生怎么处置?”汉威问。
“先审问一下,看是不是有幕后指使,然后送去警察厅定罪。”
汉威尝试着下床行走,果真还是有些恶心,大夫嘱咐他不能走得太久,要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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